书城奇幻紫夜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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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枯木逢春

三年前,与月夜生死一战之后,无叶策马离开,当他奔出雀嘴关后不久,因为体内严重的伤势再也无法压制,加上马背颠簸,导致他气血上涌、元气乱窜,跌下马晕了过去。当他醒来之时,已经身处另一个地方……

……

“这是哪里?怎么这么晃?”无叶慢慢睁开眼,虽然看见满天繁星,但身体却在摇摇曳曳。仔细感受,才发现并不是他的身体在晃,而是他身下的“地”在摇!

“因为你在船上,所以晃!”这时一个中气十足的敦厚声音从他后面传来。

无叶挣扎的坐起来,一个长着浓密山羊胡须的和蔼老者正在捶着某种草药,草药散发着淡淡的清香。虽然是晴朗明丽的亮夜头,船上还点着灯,但毕竟是在晚上,看的不是很分明。

“是你救了我?谢谢了。”无叶对那老者微微一笑,然后开始探查自己的伤势。身上的伤口都已包扎过,体内的伤势也得到治疗和好转。无叶盘腿运气,一阵淡淡的金光闪烁,严重的伤势正在慢慢加速恢复。

那老者看了一眼无叶,笑了一下,又自顾忙自己的事。

运完气,疗完伤,无叶巡视一圈,白泽正趴在不远处呼呼大睡,周围是缓慢流动的河水,繁星密布天空,一弯银月倒映水中,水光接天,交相辉映,说不出的静谧安详。

那老者还在捣鼓着他的草药。

“救命之恩没齿难忘,敢问恩人尊姓大名?”无叶对那老者拱了拱手。几番挣扎着起身,却没有成功。

那老者见无叶欲起身,便急忙走过来扶他坐下道:“不要客气,举手之劳罢了;你的伤还要修养一段时日,不可乱动。”

“在下姓常名无虞,知道我的人都称呼我为虞神医!”老者摸着自己的胡须,虽然没有自夸的语气,但脸上那自信得意的神情却显而易见。

“原来是神医前辈,失敬失敬!怪不得我的伤好的这么快!”无叶再次拱手道。

常无虞摆摆手,微笑着示意无叶别再奉承他,然后开口说道:“生死相循,枯木逢春;生生不息,是为永生。敢问阁下跟不死国皇室有何关系?”

无叶听完老者的话,看着老者的眼睛,那老者也平静的、直勾勾的盯着无叶。半晌,无叶移开目光,眼神躲闪的笑着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常无虞笑了,笑的很和蔼。他盘腿坐在了无叶的旁边,他们两个都盯着流动的河水,各怀心事。

“你跟月夜的战斗我看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使用的功法是曾经不死国皇族才有资格修炼的《不死诀》吧?”常无虞淡淡的率先开口,打破了夜的宁静。

无叶心头一惊,那老者不仅知道《永生神术》的开篇谶语,而且还知道他用的功法!虽然无叶用的是《不死诀》混合了《永生神术》的辅助才勉强抵挡住月夜,但《不死诀》是从残缺的《永生神术》中衍化来的,的确只有皇族子弟才有资格修炼!

无叶转过头,用警惕和怀疑的眼神看着常无虞,他不得不对这个老头的身份和目的慎重审视。

常无虞看了一眼无叶,笑着道:“你不必用这种眼神看我,我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大夫罢了。”

无叶也笑了,笑的人畜无害。他看着常无虞道:“一个普通大夫怎么会清楚我修炼的功法?而且还是几百年前就灭亡了的不死国的传承功法?”

常无虞看着无叶“单纯”的笑脸,然后却哈哈大笑起来,他捋了捋胡须,才慢慢停止笑声,缓缓说道:“因为我的先祖曾经是不死国皇宫的御医,而我们家族的医术传承就来自曾经昭阳国主的赏赐!所以看到你施展的招数我就猜测是《不死诀》!不过可惜……”

“可惜什么?”无叶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问道。但他心里却是微微吃惊,因为昭阳国主是他爷爷的名号。

“可惜昔日强大的不死国一夜灭亡,而我家族的传承医术也十不存一,如今到我这一代怕是要失传了……”常无虞叹了口气,语带悲哀。

听罢,无叶也叹了口气,随后苦笑着道:“哪有千载不灭的传承?尽人事听天命吧!”

常无虞叹了口气,点点头没有接话。

“虞神医应该是复姓常生吧?”过了好一会儿,无叶躺在甲板上望着星空问。

“嗯”,虞神医心不在焉的回应了一声,然后又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哩。”

“常生殿主是神医的什么人?”无叶没有直接回答虞神医的话,而是微笑着问了一句。

“是我的太祖爷爷……”

“你怎么知道我先祖的名讳?”虞神医先是自然的回应一声,随后却心头一惊;没有几人知道他真正的姓氏。

“因为常生殿主曾经是我的随从大夫……”无叶转过头微笑着回应道,带着他标志性的笑容看着常无虞。

虞神医着实吃了一惊,也盯着无叶,想把他看个通透。

“你怎么证明?……”良久之后,虞神医尽量平复自己的心情,缓声道。

“我无法证明……”无叶转过头,靠在船舷上仰望着星空,面无表情。

“我相信你……”常无虞也靠在船舷上,望着星空。

“为什么?”

“我父亲曾经跟我说过,三百年前不死国的太子神秘失踪,随即不死国也因争权夺利的内乱迅速灭亡,但是殿主太祖却坚信太子并没有死……如果太祖曾经真的是你随从大夫的话,那么想必你就是那位神秘失踪的太子——天霖吧;而且在我出夜郎城之前,有位高人跟我说过,往北走能遇到贵人……”

无叶露出一丝苦笑,摇了摇头,没有说话,也算是默认了。

“想不到太子殿下真的没有死!三百多年竟如此年轻,这简直就是个奇迹!!我常生无虞能见到太子殿下,此生算是无憾了……”说罢,虞神医摸着胡须“哈哈哈”大笑起来。

无叶摇摇头苦笑一声,看向虞神医道:“活着还不如死了好,不死国早已灭亡,我早就不是什么太子,我叫无叶。”

“哈哈哈……不管太子殿下叫什么,我常生家依然忠心于不死国皇族!”

“太子殿下失踪的几百年,去了哪里?”常无虞转过头好奇的问道。

“虞神医不要叫我太子,叫我无叶就好!”无叶对着虞神医笑着道。

“这……好吧,无叶…殿下,也别称呼我虞神医了,在下不敢当……”常无虞拱拱手,略带谦逊。

“虞神医若不介意,我便称呼你一声‘虞老’吧,你也别叫我什么殿下,叫我无叶就好。”

“那我就跟那会说话的小白兽一样,称呼你为叶主吧……”常无虞撇了一眼白泽道。

无叶点点头,没有坚持,然后便把自己的经历跟虞老说了一遍。

“一尺布,尚可缝;一斗粟,尚可舂;兄弟几人却不能相容……”常无虞听完无叶的故事,感慨万分。

无叶只有低头苦笑和叹息!

“虞老既然姓复常生,应该叫常生无虞才是,为何要叫常无虞呢?”无叶看向常无虞,问道。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夜深了……”常无虞拍拍无叶的肩膀,起身走进了船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