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出门,呼吸到自然空气的陆平心情为之一振,让他不由感慨如此真好!
慢慢走到街道上,看着行色匆匆的路人,来往穿梭的悬浮车,明媚的阳光,清爽的空气。陆平有些感慨,原来自己真的,穿越了?这一切的一切太过真实,由不得让自己怀疑。
纵使自己再不喜欢曾经的那个世界,甚至痛恨它,但那里毕竟是自己的故乡。可现在的自己在这里,无依无靠,想家的心情突然被无限放大,因新鲜空气获得的一点点喜悦瞬间被冲淡。
这样的想法一出现,便无法克制了,汹涌的疲惫感使陆平烦躁不已。但成为了“天外来客”的自己,茫然的不知所措,孤零零的站在那里,成为了人群中显眼的路灯杆的角色。
来往的行人也没在意这么一位特别爱好的人,只是用有些诧异的目光扫视一番,快速离去,显然一个陌生人的去留问题还赶不上自己的工作问题或者是午餐为何这等问题。
陆平四年里锻炼出的厚脸皮总算是派上了用场,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陆平淡定地表现出若无其事,拍了下头,好似想到了什么,装作想到了什么,随着人流匆匆走进地铁站。
在路上,陆平学着路人打开了自己手中的光脑,自己手中的是腕表样式,属于流通最广的便宜货,但光脑的功能都大同小异,包含了生活各方面的应用,只要你注册账号,然后与自己的基因密码绑定,确定本人使用即可。
习惯性地进站,刷卡,找到座位,落座。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仿佛和自己的世界一样。错过了上班的高峰,地铁里也就没有那样的过分拥挤。大家都在低头浏览着手腕上的光脑,车厢里安静异常,大家如同城市的一个零件,静静地运转着。
陆平看着来往的乘客们,不久也失去了兴趣。翻了翻手中的光脑,翻来翻去也没有多少有关这个世界的消息,陆平的耐心有些消失。不知是身体里残存的酒精作用或是其他,陆平感到了汹涌的疲惫感,看看手中光脑显示的站点距离终点还有不少距离,同时自己也没什么准确的目的地,就合上双眼休整一下自己混乱的思绪。
昏睡的陆平脑中此刻正在经历着一场放映,另一个人一生的历程,在脑中飞快闪过。
“哈哈,瓶子你怎么这么怂”面前的三个朋友吵吵闹闹,笑声不断。
“跑起来!战场上跑的慢就是等死!”记忆中魁梧的教官严厉异常。
“平哥,你走吧,记得要活下去,把兄弟们的那份都带上……”
“不,不要,不不不不!”自己被全副武装的士兵拖走,被拖离的地方一位女子站在火中,对着自己浅浅地笑了笑,让他心狠狠的揪了一下,眼前渐渐被黑暗吞没。
眼前重现光明,恍若隔世。
列车已经慢慢减速,靠近终点,车上也只有陆平这个毫无目的的乘客滞留。
刚刚幻觉中的所有都完完整整地塞进了陆平脑中,陆平试着回想,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楚又涌上来,遏止不住。
伴随一声轻轻的嗡声,列车在磁力作用下停了下来。陆平等车门打开,迈上站台。
这终点站设置的终究是偏僻了些,站台空无一人,地面上的纸屑也无人清理。
不过列车的终点竟设在了半山腰,还有一条修好的步行道通往山顶,这倒是让陆平有些意外之喜,自己正想找个地方清静一下,这山顶看起来倒是不错。
甩甩头,仿佛想把脑中突然的记忆甩出脑海。陆平苦笑,自己这无缘无故的穿越,又被灌输进奇怪的记忆,搞的自己都有些神经质了。
陆平顺着石阶,向山顶登去。
……
几个小时后,陆平挣扎着爬上了山顶的观光台,瘫倒在上面。
陆平无语,自己穿越过来怎么也是菜鸡一个,体力还不如普通人,老天爷也不给自己一个叼炸天的身体。如果穿越者有个排行榜的话,自己应该是倒数级别的吧,陆平心想。
傍晚的山顶,山风有些凛冽,陆平微微裹紧了衣服,不过倒是吹散了些憋闷的心情,陆平转头望向这个自己“出生”的城市。
天色渐暗,华灯初上,渐渐亮起的灯光为这个城市夜晚注入活跃血液,古板单调的金属城市仿佛被夜晚的风吹去了燥热,拥有了年轻的活力。
城市靠近海洋的那头,幽蓝色的光柱若隐若现,那是这座城市的建立的源头——“方舟”反应炉。
如同自己那个世界里的工业城市一般的建立过程,这座联邦最负盛名的反应炉为军方提供了先进的机甲制造技术,也为这座城市提供了高效便捷的能源,使它成为联邦的经济中心,工业中心与军事中心。
至于为什么没成为政治中心,政客们的回答当然是在艰苦的环境下才能更好地为联邦公民服务。军方才不会相信这帮贪生怕死的小人借口,对他们颇有微词。
陆平心想,换做自己是政客的话,心里也会对这东西有远离的想法,能威胁到自己宝贵生命的东西,自己怎么能呆在它身边。
军方不在乎这些,索性把总部和军工厂都搬到了方舟反应炉边上,直接表达对政客们赤裸裸的鄙视,真真的要好好恶心一下政客们。
陆平从记忆中得到了不少关于这座城市的信息,梦中的他对这座城市的感观并不友好,甚至说是厌恶。他讨厌这个金钱和权利泛滥的城市。
包括那座巨大的反应炉,脑海中自动闪现出它被摧毁的模样,高速的能量粒子摧毁了大半城市,联邦愤而举国征战,以此雪耻。
刮过面庞的粒子仿佛依旧存在,疼痛依旧,陆平抚了抚脸颊,抹去那不存在的血痕,莫名的恐惧瞬间笼罩,让陆平心悸不已。
深深吸了几口气,强压下心里的不安,陆平不知为何,心里隐隐地给出自己暗示,距离那场灾难还有一年多的时间,自己还有时间去做点什么。
这种感觉很不舒服,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操纵着,但自己无能无力。不过,确实要做点什么,首先要躲过这恐怖的灾难,自己要活着才能有机会,甚至是……回到原本世界的机会。
站在空荡荡的山顶,望着远处灯火通明的城市,陆平思念的心情不可抑制的扩散着,想家想父母想兄弟,顺便也想了她。
不过也只是想想了,自己这样子肯定是回不去了。本着老祖宗教导的“既来之,则安之”的理念,自己不做点什么真白来一回。
自己被莫名其妙地丢到这个世界,孤苦伶仃,好像一个被丢弃的孩子一样,让自己在这流浪。陆平心想,自己显然是不可能被送来当救世主的,他也没这个能力。
灵光一现,陆平直接给自己取了个听起来蛮有气质的绰号——流浪者。
听起来霸气还带着点强者的气势,不错,看来自己还是有点起名的天赋啊。这个日后因起名而差点被追杀的第一强者此刻没有丝毫的自觉。
自鸣得意间,手腕的光脑显示起通讯提示,这个号码的提示音是警铃声音,在空旷的山顶显得格外刺耳。不过,更让陆平心里惊疑不定的是这条通讯请求的号码是一个大大的“!”,这个感叹号如同警示,让陆平在接听的按键上犹豫了许久。
最终,陆平暂时克服内心的畏惧,按下接听。
“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