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境是通向真理的第一条道路。
我什么也不否认,
但我怀疑一切。
闹剧的本质比喜剧更接近悲剧。
无论头上是怎样的天空,
我已准备承受任何的风暴。
为爱而爱,是神;
为被爱而爱,是人。
——————英国诗人:拜伦。
鹰巢。
在红堡的地下有着一个庞大的空间,里面被重新整理和装修。精美的装饰甚至让人很难相信这是维斯特洛大陆最大的情报和暗杀机构的所在地。
在一个十分宽敞的房间中,乔佛里惬意地靠在一张舒适的躺椅上面。在他的身旁摆放着一把前世比较出名的巴塞罗风格的矮椅,椅子上跪坐着一个有着暗红色长发的女孩。女孩面朝乔佛里的方向,身子倚靠在椅子的靠背上。她身着淡蓝色的碎花短裙,长长的头发在后面随意地扎起来一段,剩下的发丝自然地垂在左肩,显得非常的安静。她一双多情、柔和的眸子落在乔佛里的脸庞,一眨不眨。
乔佛里虽然没有完全相信女孩的华语,不过在他的心里已经有很强烈的认同感。
毕竟在这个世界不是每个人都能够说出凯撒大帝的名言的。
乔佛里慢慢将一枚干果的外壳拨开,露出里面白净的果肉。这是来自谷地的特产,白杏树的杏仁。杏仁的味道很好,独有的芳香甚至会在口中停留一段时间,让人慢慢回味。
“想要来一个吗?”乔佛里顺手将白杏仁递给了女孩。
女孩没有回应,而是将身子向前倾了倾,张开嘴将白杏仁吞进了口中。
感受着女孩温和的气息,乔佛里笑了笑。
“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呢?”
“你还没告诉我那句话的含义。”
乔佛里笑着拍了拍女孩的小脑袋,他张口用罗马语将这句话说了出来:“VENI,VIDI,VICI。”
“好奇怪的读音。”女孩的眼神中带着些许的疑惑和好奇。
“你告诉我你的名字,我就给你讲个故事好不好?”乔佛里看着女孩道。
女孩轻轻低下了头,她一双白皙柔嫩的小手有些不安的搅在一起。仿佛是下定了决心,女孩缓缓地张开口低声道:“我叫农叉,父亲给我取得名字。”
“农叉?”乔佛里愣了愣,有些憋不住的笑起来:“这和你杀手的身份可不是很契合啊。”
“我不知道。”女孩把头低的更深了,她的双手紧紧地抓着裙子,不敢去看乔佛里的表情。
乔佛里挑了挑眉毛,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的神情,刚刚好像说错话了?可是这个名字真的很奇怪,自己真的是没忍住。他有些尴尬的站起来,走到女孩的身旁。
“我很……”抱歉这个词还没说出来,他便注意到了从女孩脸颊上划落的泪珠。乔佛里不是感情的白痴,通过女孩的自述和种种动作,他早已清楚女孩的心思。能够让一个如此美丽的女孩迫不及待的跨越狭海来帮助他,可想而知他在女孩心中的位置。女孩本来就因为自己的身份而产生了强烈的自卑感,可以说他的一些不经意间的动作就会对女孩的内心产生影响。
想到这里,乔佛里不禁伸出手去摸了摸女孩的小脑袋:“抱歉,我真的没有恶意,如果,我是说如果你想的话,你可以换一个自己喜欢的名字,每一个人都应该有选择自己名字的权利。”
“真的吗?”女孩抬起头看向乔佛里,她的双眼中还闪着泪花,让人忍不住想要去怜爱。
“当然了,只要你想。”乔佛里微笑着用手指轻轻抹去女孩的泪水:“作为七国的王子,我想这没有任何问题。”
“我想,一直都想!”女孩显得十分激动,房间内的烛光似乎都在她的影响下摇曳起来,女孩甜甜地靠在乔佛里的身上,她没有注意到乔佛里的眼神好似随意地瞟了一眼旁边的蜡烛。
“你现在可以帮自己重新起一个名字,有什么想法吗?”乔佛里低下头在女孩的耳边道,惹的女孩的脸颊红扑扑的。
“我的父亲是一个农夫,他给我起这个名字,是希望我可以帮助他种下很多很多的粮食。”女孩自顾自地说着:“尽管我不喜欢这个名字但是从来没有更换过,所以我也不知道我该给自己起什么样的名字。”她轻嗅着乔佛里身上传来的淡淡地茉莉花香:“你来帮我起一个新的名字吧,只要是你喜欢的都可以,而且我已经告诉了你我的名字,你可不可以给我讲故事?”
“好啊。”乔佛里想了想:“想你这么美丽的女孩应该有一个配得上的好听的名字,希望你会喜欢你的新名字,西尔莎。”
“西尔莎?”女孩露出了开心的笑容:“我喜欢这个名字!”
“那一定是我的荣幸。”乔佛里缓缓做到女孩的身旁:“答应我,西尔莎,这个名字你不可以随便和别人透露,因为那可是我帮你起的名字,里面也有我的一份。”
“嗯。”女孩害羞的把头埋在乔佛里的怀里轻声道。
“我以前从来不知道在狭海的另一面会有一个人默默地关注着我的故事。”乔佛里抚摸着西尔莎柔软的头发:“知道你的出现,我才知道,原来我从不孤单。”
乔佛里从女孩的怀中轻轻抽出那张缝着罗马字母的布条。
“VENI,VIDI,VICI。这是属于另一个国家、另一个文明的语言。”乔佛里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回忆:“在很久很久以前,在一片遥远的大陆,有一个极其辉煌强盛的国家,它发源于一个小小的城邦,经过漫长的时间才演化成为了国家的形式。历代国家的统治者都不断将它的强大推向一个又一个新的高度。于是这个国家走上了崛起的道路,也开始了无尽的征程。”
西尔莎张着小嘴呆呆地看着乔佛里,在她的印象中,维斯特洛大陆的每一个国家都很强盛,至少要比那个混乱动荡的潘托斯强多了。所以她很难想象乔佛里居然会用“强盛辉煌”这样的词语去形容一个如此久远的国家。
“那个国家有多强大呢?”西尔莎好奇地问道。
“你能想象整个维斯特洛大陆和狭海都属于一个国家的画面吗?”乔佛里抬手帮西尔莎合上了她大大张开的下颚:“那个庞大的国家征服了一个又一个的蛮族,将版图一次又一次的扩大。在一次战争中,有一位君主带领着军队在绝对劣势的条件下与敌人展开了殊死拼杀,迎来了最终的胜利。于是那位君主在发往都城的信件中写下了流传数千年的话语,也就是你一直想要知道意思的那句话——我来、我见、我征服。”
我来、我见、我征服。西尔莎默默地重复着这句话。很难想象,那位君主到底有多么坚定的信念和勇气才能说出如此伟大的话语。她专注地看着乔佛里的神情,她知道这个强大的国家一定令乔佛里深深地向往,因为她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坚定,看到了憧憬,也看到了野心。她不知道怎么去建设一个国家,但是她知道只要是乔佛里想要得到的,想要完成的,那自己就会义无反顾的帮助他,哪怕自己只是一个岌岌无名的杀手。
“但是,就连最古老的树木都会枯死,所有的国家最终都会面临同一个结局,那就是覆灭。”乔佛里的声音略显低沉:“多年的征服造就了史诗,也树立了数不胜数的敌人。即便有无数的前人为国家开疆拓土,即便有无数的为了国家前赴后继,即便有无数的勇士抵御三面围攻、直面举世喧嚣(这里引用了莎士比亚的言论:尽管全世界三面来攻,我们将会给他们一个迎头痛击。在那个时代的思想中,将陆地看作是方形的平面,将自己比作处于其中的一面,即将迎来另外三面敌人的进攻,也可以理解为同时面对所有敌人的进攻。),但是这个国家依然没能继续存在下去。”
乔佛里的语调中带着叹息:“这个存在了漫长年代的文明也走向了最终的灭亡。曾经的辉煌与荣誉,顷刻间灰飞烟灭。”
西尔莎感受着乔佛里难以平静的内心,她的小脑袋在乔佛里的怀里轻轻动了动,好像一只撒娇的小猫咪。
乔佛里将西尔莎搂的更紧了一些,这种被另一半关心、被爱的感觉是他上一世从未体验过的,所以他也格外的珍惜。身份可以造假,甚至那句凯撒的名言也可以造假,因为他曾对黑城堡的依蒙学士说过这句话,但是那拉丁文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伪造的,西尔莎对于他的一些经历说的也比较详细,这也是乔佛里放心去回应西尔莎的原因。
“你想要成为像那个国家君主一样的国王是吗?”西尔莎问道。
“不。”
乔佛里的回答让西尔莎十分意外。
“那位君主叫做——盖乌斯·尤利乌斯·凯撒,他也是罗马帝国的第一位皇帝,虽然那时他还没有为自己封上皇帝的头衔,却有着堪比皇帝般至高无上的权力。”乔佛里将自己放在身旁的细剑缓缓抽了出来,精美细致的剑身呈现在西尔莎的眼前:“皇帝的身份可要远比国王高贵的多,明面上没有人可以反对他的意见,没有人敢不去执行他的命令,所以我不希望仅仅只作一名国王,被众多贵族所牵制的国王。”
他将细剑轻轻立在地面,锋利的剑尖刺进了厚橡木制成的地板(马丁:金龙-1)。
“在罗马帝国流传着一句俚语:罗马不是一日建成的。这个从古罗马的建立开始直到东罗马的灭亡,前后延续了2200余年。”没去管西尔莎极其震惊的表情,乔佛里继续道:“每个家族都在梦想着去建立延续千年的国度,但是事实上每个人都清楚,又有哪个国度能够延续千年仍旧屹立不倒?他们不知道的是,在一片未知的大陆,已然有一个国家做到了,即便是从罗马帝国建立的时间开始计算,其延续的年代也达到了1480年。当这样一个事实摆在眼前,作为七国王位的继承人,我又怎么能够无动于衷?”
“做你想做的任何事,我会一直陪着你的。”西尔莎极为甜美、细腻的声音响起。
乔佛里没有说话,而是低下头,对着西尔莎可爱红润的花瓣唇,深深地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