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是伤口有地方不对劲吗?”艾欧问。
“不,我是在说陛下您。”医师一边用棉布给神凌珺翊的伤口消毒,一边摇头道,“陛下您可从来没有给舞姬如此待遇。虽然以前的舞团龙数远不如现在庞大,但也是陛下您精心培养的,为何对新舞姬这般优待?”
神凌珺翊一愣,若如神赎琉玉口中所说,自己是第一个受到艾欧这般招待的舞姬?这可完了个蛋,指不定艾欧是看不惯自己,在散伙的最后给自己一点好处,让自己以后不要来报复他。
“难道比起以前,我做的更不妥吗?”艾欧蹙眉道,“我所爱的舞姬有伤,又怎能眼睁睁看着她继续带伤起舞?带着如此严重的伤,又能跳出美丽的舞蹈吗?”
艾欧话中的“爱”,直直戳入神凌珺翊的心,她全身的温度再次升高,比之前还要烫,像是刚出锅的洋芋。虽然她不明白爱的概念,但她也想体验一番爱的感觉。她不禁深吸一口气,双颊已红成朝霞的宏晖,尾巴不受控制地胡乱摇摆。
握住神凌珺翊小腿,埋头包扎的神赎琉玉惊呼一声,“呀,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烫!难不成是病毒感染了?不可能这么快才对呀,得赶紧消毒才行。”
艾欧和面颊绯红的神凌珺翊怔怔对视,双颊也变得红通通。他赶紧转过身,再走进寝室中,摇了摇头拍拍自己的脸蛋。他清楚自己对每一个舞姬都很关心,没有差别。但他也不是很明白爱的意思,尤其是刚才对神凌珺翊的情感,更是混乱不清。他并不想让自己的伴侣如此将就。
神赎琉玉长呼一口气,抬起身子来,放心地说,“包扎好了,姐姐你就先在这里养伤。如果有什么不适的情况,就告诉艾欧陛下,他会转告我的。”
“嗯,谢谢。”神凌珺翊点头道,放下了左腿,从桌上下来,打算跪坐在毛毯上,却被医师拦住,“怎么了?”
“姐姐你就这样坐着,不用担心有什么不妥。如果艾欧陛下要怪罪你,就说是我让你这么做的。”医师把神凌珺翊扶到桌上坐好,“在这里过的日子很苦吧?但是很安全,对吧?我每天都要医救受伤的龙类呢,每天都提心吊胆,感觉有点厌倦了。”
“你在战场上面吗?有没有面对过霜之巨人?你一定要记得我以前教你们的招数,起码可以帮你拖延时间。”神凌珺翊一听神赎琉玉在战场上,立马着急地抓住她的双肩,仔细地叮嘱道。
“姐姐放心,我是个医师,不会上战场的。”神赎琉玉笑道,“倒是我有点不放心姐姐了,怎么会让自己摔一跤呢?”
神凌珺翊怔然挠头,傻笑道,“这个嘛……谁都会有倒霉的时候对吧?”她马上又抓紧神赎琉玉的双肩,“你若是遇到什么危险,就告诉我,我以前教你们的招数都没有忘记吧?”
神赎琉玉放下神凌珺翊的手,开始收拾东西,“没关系的姐姐,秦彦枭大将军每晚都会教我如何对付霜之巨人。他的招数虽然没有姐姐的厉害,但保命总是没有问题。”
“晚上教你?晚上不应该是休息的时候吗,而且黑灯瞎火,你们可真看得清楚动作?”神凌珺翊皱眉质疑道。
神赎琉玉嗤笑一声,“军营中怎会没有火把,姐姐真该走出这里到处逛逛呀。”
神凌珺翊被神赎琉玉嘲笑,觉得怪不好意思,于是挠头道,“唔,好吧。”
神赎琉玉转身离开,可还没走出门口,就被一个突然闯进来的雄性龙类搂住了腰。神凌珺翊下意识地握住背后的折扇,拿到面前来发现只是一把折扇,而不是锋利的兵器,只好双足点地,从桌上跳下来,警惕地望着那个如强盗般的雄性龙类。
“亲爱的,我不是说过要等等我吗?”雄性龙类说道,“你怎么胡乱跑到这个荒唐地方,是艾欧陛下叫你来的?”
神赎琉玉仰着头,“是的,陛下说有舞姬受了伤,所以我来看一下。”
“亲爱的,你应该管的是我们的军营,你应该为高贵的战士服务。而不是这里占着好吃的好喝的,却不能为我们的族群出一丁点儿力的废物们。”
“别在我姐姐面前说这样的话。”神赎琉玉把雄性龙类轻轻推开,“还有,艾欧陛下正在房间里呢。”
“你的姐姐?”雄性龙类问道,揭开帘布走了进去,盯着靠在柱子边的神凌珺翊,慢慢地靠近,咂嘴弄舌道,“啧啧,这美丽的身姿,果然是你姐姐没错。”
神凌珺翊向后缩了缩身子,不怀好意地看着雄性龙类。他负甲一身,腰间缠着一把刀刃。本该威风凛凛,可神凌珺翊却觉得他像是肮脏的老鼠。她瞟过他肩甲上的龙文,才发觉是前线的秦彦枭大将军。
秦彦枭一手悄然抚上神凌珺翊微微泛红的嫩颊。
“彦枭,住手啊。”神赎琉玉轻声喝止道,“艾欧陛下就在房间里,你要是被发现就大事不妙了!”
秦彦枭肆无忌惮地奸笑道,“没有事,小小舞姬而已,只要我一席话语,陛下定然拱手相让。”
神凌珺翊紧咬着牙忍受着,猛然抓住秦彦枭的咸猪手,用力翻转过来,愤然轻声问道,“秦银耀呢?”
“你干什么?好疼啊!”秦彦枭面容扭曲,动怒骂道,“废物舞姬还敢这么对待我?小心陛下看见了赏你几十大板子!”
“姐姐,别这样啦,要是把艾欧陛下引来怎么办?”神赎琉玉在一旁担心地摆手劝道,“彦枭,我们还是赶紧走吧。你也别打我姐姐的主意了,好歹她是陛下的舞姬。”
秦彦枭顿时怒极,不但没有离开,反而冷笑道,“哼,天大的笑话!被我等保护的弱小舞姬又能有何作为?陛下培养汝等真是看走了眼!啊啊啊……你这家伙,到底还不放手?”
神凌珺翊握住秦彦枭的手,更加用力地翻转。秦彦枭忍受不住这般疼痛,竟在神凌珺翊面前下跪。他的骨头咯咯作响,好似马上就会断裂,面容苦怒交织。
“你难道不管秦银耀了吗!”神凌珺翊追问道,双眸中尽是愤怒。
“呿,管她作甚?”秦彦枭面上青筋暴起,依然叫嚣道,“和她在一起时日已久,早厌烦不已,正觉腻味。雌龙而已,怎由得我浪费时日在她身上!”
神赎琉玉惊呼一声,立马捂住了嘴不敢出声。
神凌珺翊高提秦彦枭的手臂,翻转过来压在他的背上,“我可闻听银耀于你家主素牧下哭啼说道,你与她是真诚相爱。当时素牧可厉言道要碎了你与银耀所产之卵,若非银耀极力阻止,恐怕还未面世就已投去地府报道。而你这厮竟无心无肺,弃之不管?”
“何来如此多事?我秦彦枭只管行欢愉之事,情感向来多作烦,弃或不弃又有何不同!”秦彦枭甩尾把神凌珺翊的手打开,这才得以挣脱,他赶紧站起来向门外走去,“她所产之卵又与我何干?既然离开舞队,就好好在家中孵卵。”
“神赎琉玉,离这执迷不悟的混蛋远点。”
神凌珺翊话声虽小,却直直叩击神赎琉玉的灵魂,像是无上君王的指令,让神赎琉玉愣愣直站在门前,不敢忤逆一分。
“琉玉,我们走!”秦彦枭吼道,搂住神赎琉玉的肩膀,向外带去,可她却未动分毫。秦彦枭怒火上头,再朝神赎琉玉厉吼,却反被她推倒在地,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她含泪向外跑去。
秦彦枭愤怒至极,起身向神凌珺翊扑去,却被她一道回旋踢在空中拦下,狠狠地摔在毛毯之上。他猛地咳嗽几声,自觉胸闷气短,鲤鱼打挺站起来后,指着神凌珺翊怒道:“琉玉早为我手中玩物,而日后定让你好看!”便拍了拍屁股上的灰,走出屋外。
“你说什么?”神凌珺翊蹙眉惊呼,追出屋外喊道,“给我回来!”她见秦彦枭早已不见踪影,又顾忌自身的腿伤,只得长呼一口怒气,狠狠攥紧双拳,走回屋内继续养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