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山洞里走,越是温暖。感到舒适的敖寒立马活蹦乱跳了起来,像是放归水里的鱼儿一样。“快呀,圣清銮髑,快走!”她嘻嘻哈哈地牵起圣清銮髑的手,拉着向前跑。仿若天真的孩童,对新鲜的此地感到好奇。
圣清銮髑恍然笑笑,觉得敖寒此时此刻又像是活泼的小鹿了,才回想起自己刚才说的话有点过分,便深感愧疚。她跟着敖寒一起小跑,再前行数十步,头顶上豁然开朗。熹微斑斓的光芒从天空上安静地洒下来,铺在露天的洞穴里,宛若身处阳光直射波光粼粼的湖底。仰首望去,天空分明黑白两界,一半拂晓一半沉夜。正处于晨昏线的峰尖完美地切割黒与白,金光灿灿的昼与群星璀璨的夜,绽放光芒的日月同辉。
“好漂亮!”敖寒张开四臂,迎接日月的照临,“所以我说你们这儿比深渊好多了,深渊不是红的就是黑的,还到处都是尸骨。”
“尖峰与晓暗齐分,星辰共日月同辉。”圣清銮髑沾沾自喜,不自禁地轻吟道。
“哇,好厉害。”敖寒朝圣清銮髑投去羡慕的眼神,冲过去抓住圣清銮髑的双腕,“你怎么把景色说的这么美的?教教我耶!”
圣清銮髑满意地笑笑,敖寒的崇拜让她感觉自己的龙生又增添了一点新的意义。她看着敖寒渴求的双眸,说:“你以后多读书,自然就会了。”她指向敖寒的身后,“圣剑就在那里,我们快去把它拔起来。然后回深渊向女皇证明你的血统。”
“啊!”敖寒错愕地回头,放开圣清銮髑的双腕,“差点忘了这件事情了。”她向圣剑跑去,圣清銮髑也紧随其后。
只见圣剑牢牢地竖立在不大的石头之中,晨昏正对着它的中央切割开。剑的左边亮堂得金黄,剑的右边黑暗得浩宇。剑身被薄薄的,布满细细的龟裂纹的原石覆盖。剑柄处有颗瑰丽的宝石,中央金黄的如藏了一颗小太阳,外圈银亮的像是皓月的银钩,金银之间的颗颗晶粒宛若浩瀚银河。
敖寒和圣清銮髑都怔于这奇迹般的,难得一见的景色许久,一时忘乎了她们的紧要任务。
“吖吖,这就是日月擎天吗?好!”敖寒先回过神来,摩拳擦掌气势汹汹,她左脚踩在石头上,四爪把剑柄和剑身一起握住,“来吧,证明我的血统吧!”她大吼出来,给自己打气。圣清銮髑后退给她让出空间,看她四爪抓住剑柄,身子后仰,跟在田里拔萝卜的人类似的。
“呀啊啊啊啊——”敖寒使出放血种源的劲儿拔剑,脸憋得通红。她突然感觉放血种源比拔剑要轻松多了,至少释放血种源的时候是痛并爽快着。
“哇,敖寒!”圣清銮髑忽然惊叫一声。
“咋了?”敖寒停下来看向圣清銮髑,倒仰着脑袋朝她微笑道,“我肯定能拔出来的,你不要慌。”
“不是,你的爪子。”圣清銮髑摇摇头,指向圣剑,“着火了啊!”
“耶?哇!”敖寒转头望去,自己的四爪果然着火了,火焰汹汹地舞动,晃得眼睛疼。她赶紧放开剑柄,把爪子纷纷塞到自己的嘴巴里。圣清銮髑被她的做法惊呆了,双眸瞪得浑圆。虽然隔绝空气来灭火是最简单的方法,但也没必要对自己这么狠吧,万一把自己烫坏怎么办。
四爪的火灭了后,敖寒皱着眉咳出浓浓的灰烟,那滋味圣清銮髑知道,肯定不好受。敖寒看着自己的四爪,略有忧意地说,“怎么会着火啊?这破石头剑真的看血统不成!”
“天呐,你不会拔不出来吧?你千万不要拔不出来呀!”圣清銮髑捂起嘴,有点失望地说,“等一下,你看底下那块石头……上面好像有字。”
“喔?”敖寒立马蹲下来,贴着石头上的字查看,“真小啊,这谁能注意得到?是真龙文字,它说当真正的光影交汇之时,才能发挥此剑的威力。”
圣清銮髑立马抬头望向天空,晨曦之光正在把繁星和月亮向西边挤,“难道你拔剑的时候不对?我们可能沉溺于美景,错过了最佳的时机。”
敖寒耷拉下耳朵,“那怎么办?”
“没办法,再等一天吧。”圣清銮髑就地躺下。
“再等一次日月同辉?”敖寒随着躺下的圣清銮髑趴下来,鼻尖贴鼻尖地问,“那我们现在干嘛?”
“睡觉!”圣清銮髑的脸又泛起一片红,像是晨曦的红日。她轻轻推开敖寒的脸,翻过身闭上眼睛。
敖寒一时有些无语,安静了一会儿后,见圣清銮髑再也没什么动静,便隔了点距离趴下睡觉。过了片刻,圣清銮髑半睁开眼瞄了眼敖寒,心想她竟然真的听了自己的话,离得远远的去睡觉了。难道她没听出来,自己是因为觉得累了才想要休息,她最好在旁边巡逻吗?
太耿直了吧!怪不得敖寒说自己其实是雄性,果然性子非常的直,什么都欠考虑。
圣清銮髑满脑子牢骚,越想越气。她起身踮着脚,静悄悄地来到敖寒的身边,背靠背躺下。另一边还没入睡,察觉到圣清銮髑的动静的敖寒双眸圆睁,紧张得连口水都不敢咽一下。她只好吐吐分叉的舌尖,然后又闭上眼,告诉自己要心平气和地睡觉,不能有一点不该有的龌龊想法。
圣清銮髑一觉醒来,慢慢睁开朦胧的双眼,感觉睡得很香。发现她竟然枕在敖寒的胸口,双臂环抱住敖寒的腰,右腿搭在敖寒的左腿上,睡姿极其不雅。她在尖叫中赶紧爬起来,下意识地双爪抱肩,惊慌失措地看着敖寒,鼻尖都红通通的。现在她知道自己为什么睡得那么香了——把敖寒的身体当抱枕,能不香吗?
可是敖寒的身子也太柔软了吧,软的像是雌龙。
好吧,她就是雌龙的身子。圣清銮髑总算反应过来。
敖寒尴尬地笑笑,挠头道,“你的睡相……有点差。”
“哎呀呀——不用你说出口!”圣清銮髑捂起双颊,觉得自己全身都滚烫无比了,不想讨论自己羞耻的睡姿的她赶紧催促道,“快点去拔你的圣剑!”
敖寒咋咋舌,要是不听圣清銮髑的话估计就母龙发飙了。她赶紧跑到圣剑面前,抬头仰望天空,待晨昏线与尖峰再一次汇聚,猛然使出力气。这回她使出来的力气比昨天还要大,但圣剑依然牢牢卡在石头里,纹丝不动。
“不会真的要看血统吧!”敖寒再次含灭爪上的火焰,累得直喘气。
“我来试试?”圣清銮髑走上来,朝自己的爪掌吹了吹气,然后握住剑柄用力拔。没过一会儿就受不了火焰的折磨了,只好放开,让敖寒含住她的爪子灭火。
“还是时间对不上吗?”敖寒眉头紧蹙,“我们已经没时间再等下一次交汇了。”
“该死,你把这破石头给切了!”圣清銮髑看着自己通红的爪子,气的蹬了一脚石头,“拿回深渊忽悠你的女皇就行了,她能骗龙你也能骗龙。”
“天呐,真是个精妙的办法,我怎么就没想到。”敖寒对着石头一顿狂挠,簌簌之声与银光闪过后,剑底的石头碎成小小的石粒。她欣喜一笑,把圣剑捡起来,说,“还真有效果耶。”
“走,回深渊。吓唬你女皇去。”圣清銮髑笑道,觉得敖寒呆萌呆萌的。
“等等,你真的要跟我一起去吗?”敖寒担心地问,“再去一趟深渊,你的心智又会被侵蚀一部分的。”
“没有关系。”圣清銮髑摇摇头,眼神警觉起来,“你不会是想抛下我,借着日月擎天称王,就回你们真龙大本营坐收三千后宫佳丽吧?”
“当然不。”敖寒赶紧摆摆脑袋,她一点这样的念头都没生过,“但是深渊很危险,你一定要听我的话。”她叮嘱道。
“好,我答应你。”圣清銮髑点点头,好生答应。敖寒这才打开深渊之道,和圣清銮髑一起化身为龙时,爪中的日月擎天并没有很灵性地一起变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