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我还是更喜欢裤子一点，衣服我倒是很满意。”棱霁拍了拍零伺的肩，“这种拉链的设计穿脱都很方便。”
“你就先穿一段日子吧，既然不喜欢穿那就多让它破损一下就好了。”零伺露出微笑，“不用担心，那时候我会给你做一条新裤子的。”
“长裤短裤都无所谓。对了，我希望你能和我单独谈谈，除你之外的任何家伙都最好不要聆听我们之间的对话。”棱霁凑近零伺，挑起了她一侧的紫发，在她耳边小声呢喃。
“你……想要干什么？”零伺还是万分警觉着棱霁，这个家伙得到新身体后可能还要再来一次进攻。
“请放心吧，零伺小姐。”棱霁把手收了回去，放到自己的大腿上，其实应该说是利爪，迪亚蒙德完全把她的手臂改造成了利刃般的兵器，“我不会杀掉你们的，你们可是给予我新身体的恩惠之龙。我想要和你谈论的事情，是关于你自身的问题。”
“我自身的问题？”零伺惊觉，但又疑惑地望向棱霁。
“尼德霍格应该和你讨论过吧，关于这个你和这个世界有一些关联的事情。”
“对，她说过我的大脑有一半……都是机械组成的。”零伺没有继续说下去，她不想提起那部分的回忆。右半边脑子都是冰冷的机械，任凭是谁都不会开心。
“你知道吗？在不知道第几个轮回的时候，你给盖娅带去的印象是最深刻的，已经深深地铭刻在她的脑海之中了。这就是为什么尼德霍格要请龙医和机械师来向你的脑袋之中注入这个芯片的原因，你存储着每一个轮回的信息，但是储存得越多，你就会越发的陷入轮回之中。”
“陷入轮回……什么意思？”零伺惊愕。
“你会变得和这个世界的时元一样，再也无法发出声音，只能默默地守护这个世界。把所有侵犯这个世界的外来者赶出去，这就是时元的职责。你对这个世界的执念越深，陷入……也就是成为时元的进度就越快速，你真的还要继续保留着来自不同轮回世界的记忆，一直背负着盖娅碎片死亡的痛苦走下去吗？”
“我……”零伺猛烈地摇头，“这都是为了盖娅！别再说了，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鬼主意，棱霁！给我闭嘴！”
“但是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这一次行动你赌上了所有！”棱霁用利爪抓住了零伺的肩，稍稍用力就让零伺疼痛不已，“只要我除掉虚空，你就有极大的信心来保护陆飞了。我不知道你见证过多少次陆飞的死亡，但是这个盖娅碎片的确是最难得到没错。我佩服你，我尊敬你，但是这个世界发生的一切都不是真实的。”
“那只是对于你来说，棱霁。”零伺咬着牙把棱霁的利爪给扯下来，“你不停地在各个世界穿梭来猎杀不同的神灵，仅仅就只是为了复仇，你觉得这样对你自己真的有好处吗？好不容易得到了新身体，可以开始一段新的生活，阿萨神族也已经近乎灭绝，而你却还不放过他们的子孙。不管是什么世界，只要这个世界处于运行状态，在发生各个交织在一起的事件，这个世界对于我们来说，就是真实的。不管是虚拟还是现实，又或是数据还是布料。”
“就和那些宅在家里玩电子游戏，一天到晚不出门的家伙一样的发言。”棱霁苦笑，“随你的便吧，我知道你走到今天这一步非常不容易，肯定不情愿那么轻易放弃。你也不是不知道这个世界的规格，它会锁住所有不小心闯进来的家伙，除非轮回被完全破除，不然我们都出不去。”
“所以你在想什么？为什么不和我们一起好好地保护盖娅呢？”
“保护盖娅不是我的首要任务，不过我肯定不会放过任何一次可以出去的机会的。可惜这个世界的时元已经注意到了我和迪亚蒙德，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它们撵出去。”
“时元……它们。”零伺想说什么，但是就挂在嘴边的话语却一直没有说出去，像是有双无形的手扼住了她的咽喉。
“你肯定还不了解，我被赶出去无所谓，如果迪亚蒙德也被赶出去，我无法保证那个孩子还能有能力活下去。”
“咳咳……孩子？”零伺感觉到那双手放开了她，这种突然间的诡异窒息让她全身的血液都快速流动起来，“你说迪亚蒙德？”
“迪亚蒙德，她是直接被制作出来的龙类。”棱霁抖了抖帽子，把它调整正，“所以她其实不能被称作为再造龙类。在原生龙类和再造龙类本来就有分歧点的今日，迪亚蒙德可能在他们任何一类的眼里都算不上同类。”
“这样吗……”听到棱霁这么诉说迪亚蒙德的身世，零伺觉得迪亚蒙德便有些可怜起来了，怪不得总感觉迪亚蒙德的气质不太符合再造龙类那种老旧的样式，或者说是经历过重生的家伙。
“你自己要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我不会清楚。但也请不要把我的话当耳边风，究竟陷入轮回的后果会不会和那些时元一样，我也不是很明白，毕竟我没有当过他们。当然，要是当过时元我就不会来到你们身边了。”
“行了，我知道了。”零伺又想起来了陆飞的死亡，上一回陆飞死亡时的惨状犹如昨日的回忆，历历在目。她俯下身子捂住额头，双肘在茶几上撑着，神情有些痛苦。
“觉得不舒服的话，就去休息一下吧。”棱霁轻声说，“我知道我的话很不舒服，但是目前来看你好像还不知道，所以我不得不说出来给你提醒。”
“嗯，谢谢你提醒。知道这个消息之后，至少我有选择的余地了。”
“希望你能谨慎思考。”
“知道了。”零伺手势告别后，昏昏沉沉地登上楼梯，但很快又停住脚步，转身走进迪亚蒙德的房间。
房间内炽光不断闪耀，迪亚蒙德正在给普通武器做加工和改造，至少要把它们变得符合棱霁的标准。毕竟虚空可是一点都不能怠慢的敌军，只要有一点小差错，结果就是棱霁不得不引爆反物质弹头。迪亚蒙德还年轻，不想那么早就和罪大恶极的虚空一起陪葬。
“迪亚蒙德，我跟你说个事情。”零伺冷不丁地从迪亚蒙德身后站了出来，吓了迪亚蒙德一跳。
“什……什么事？”
“棱霁的手上还有引爆反物质弹头的遥控器，你制作完武器和弹药之后，想办法把它搞到手。”
“遥控器？你要我怎么把它弄过来？难道我要脱光全身的衣服去色诱她吗？如果她喜欢女色的话……”
“我不知道……总之最好拿到手。”零伺侧过头喵了一下迪亚蒙德房间的门，完全紧闭着，便凑到她耳边低语，“待到这次行动快要成功的时候，你们撤退就引爆反物质弹头，不要把棱霁带上来。”
“不要带她？为什么！”迪亚蒙德大惊失色。
“你小声点……棱霁知道的东西很多，可能知道我们每一个龙的把柄和过去。并且她还极具危险性，如果能让她和虚空一起葬身星辰大海是最好不过的了。”
“好吧……早知道我就不那么认真的给她制作新身体了。”
“对了，在我们这个队伍里面，你好像是最小的吧？”零伺朝着迪亚蒙德露出温暖的微笑，但是迪亚蒙德总觉得没什么好事情等着她。
“啊啊……有什么问题吗？”
“那以后就多叫叫我们姐姐呗，就像一个大家庭一样。”零伺说，“陆飞他很希望我们能和家庭一样和睦呢！”
“哦，行吧。”迪亚蒙德放下心来了，还好不是什么很过分的要求。
“那我先上楼去休息了，祝你好运哦，迪亚蒙德。”
“知道了，零伺姐。”
“对嘛，以后就像这样多叫叫。我们所有龙都会开心起来的。”
“可是我总觉得称呼南宫文乐为文乐姐有点别扭。”
“啊，也对。你们毕竟是朋友来着，你征求一下她的意见吧。”
“嗯。”迪亚蒙德点头，零伺关上门跨上楼梯后，迪亚蒙德又继续埋头苦干。刚改装完扩容弹匣没有多久，房间的门又被推开来，这次进来的是南宫文乐。她刚跨进去前脚就发现迪亚蒙德不知道什么时候回过头看着她，心想是不是打扰到迪亚蒙德导致她情绪有些烦乱，便准备道个歉就退回去。
“有什么事吗，文乐姐？”迪亚蒙德勉强地挤出了这三个字。
“啊？”南宫文乐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为什么迪亚蒙德突然会这么称呼她，虽然说年纪确实是大了不少，“我想问你的呼叫英灵座支援飞船的信号弹还在不在。”
“我找找……”迪亚蒙德随即在身上衣服的口袋里面到处摸索，随后拿出了还没有用过的信号弹，“在呢，姐你问这个干什么？”
“呃……我的已经用过了。所以这次……覆灭，不是……是歼灭虚空的行动不能再启动……不对，我是说呼叫、呼叫支援飞船来撤退。”南宫文乐被迪亚蒙德一口一个姐搞得整个龙都呆住了，连用词都有些混乱。
“没事的姐，我还有很多支援信号弹。”迪亚蒙德又从口袋里面拿出了两个给南宫文乐看。
“好……好……迪亚蒙德，你没什么事吧？”
“我？没有呀。我这不在忙活武器改造呢！”
“那就好……那就好。”南宫文乐走出去关上门，她觉得迪亚蒙德是不是在升级棱霁的时候不小心对自己的CPU也做了一些奇怪的调整，导致她一口一个亲切的“姐”，弄得南宫文乐很是不习惯。
夕阳已落，街道边的路灯都开始了自己又一天的工作，将城市之间的道路照亮。灯火通明的拥挤车辆之间喇叭齐鸣，是因为工作了一天的劳作者赶着要回去休息，亦或是陪伴亲属。而在陆飞家中，他们的饭桌上已经准备好热气腾腾的香喷喷的饭菜了，正等待提亚马特回来一起享用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