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会忽视秋和冬的区别,相互融合的事物又如何用肉眼感觉分界线的存在。一觉醒来的时候,只是知道天依旧是黑色的,被屏蔽在温热的被窝里,体味着身体和被子摩擦后的舒适感,有时候被子掀开以后的痛苦,却是今天最难以接受的事情。
跟着这帮人生活,早就失去了我山里来的孩子所谓自傲的作息规律。不过无论睡的多晚,我依旧会早起。只是会回想,自己昨晚是否真的睡着了。因为这样的秋天实在是太冷,太悲苦,就像是每天觉得悲苦的我,面对了这些悲苦的人们,虽然每天会有人开心的像是傻疯了一样的乐天派,或者是每天只会仰望星空的面瘫脸,再或者从出生到现在就像是晚间八点档电视剧的女主角一样的传奇美少女,这些人们给了我太多太多意想不到的事情,就像是每天带着我玩蒙眼摸恐怖箱的游戏。天知道他们给你放什么东西,但你自己心里清楚,你需要做的就是尖叫,或者,或者去悲苦生活。
想到这里,耳边充斥着肇丰的鼾声,一会很大一会很小,他昨天是第一次睡我们宿舍我们都很累还没有人发现,今天我可算见识了。我只能去摸床头灯,千悠鹤这小子,每天夜观星象,从来不拉帘。我们每天脱的这么干净,要是有偷窥癖的人,早就不知道被占了多少便宜了。不过这样也好,我也可以不用摸黑去开灯。
昏黄的灯晕,令我一下睁不开眼,火辣的眼眶禁锢着我视线,在微亮的光影里我只看见一头只会睡觉的死猪睡在我旁边,和隔壁的空床,我下意识的感觉到千悠鹤一定又消失了,不过回过头来又觉得没什么,因为他消失已经是常事了。
“肇丰,肇丰。”我用手去推他的腰,发现无济于事。大哥,我一晚上没睡,你一躺下就睡了,你是没心没肺到什么地步。
按照常理,一般人在我的折磨下肯定会醒的,对于他来说,仅仅是鼾声暂时性休克,于是我用了绝招。
我发现他是luo睡的。
他渐渐的开始摸了摸自己的肩膀,我窃喜于他终于有活过来的迹象了。他是被活活冻醒的,要知道冻醒的人最不好受,因为醒来以后会冷一天。
结果他醒来第一句话是:“卧槽,我被呢!”
我给他使了眼色,叫他看看地下。“怪你自己睡觉不老实。”
他马上去捡被子,“你TM不会给我盖上啊!”我看到他迅速的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双手抓着被子放在胸前。可以清楚的看到他身体的轮廓被被子勾勒,简直一个粽子。”
“我哪知道你是练就神功还是锻炼身体,什么春捂秋冻的俗语你肯定是字字践行的。”我的语言能力自从遇见了他以后变得越来越富有艺术性了。没准以后可以成为雄辩家。
我看到他脖子歪了一下,很少看到他认怂。有些时候他还是说不过我的。
“你快别看着我了,你瞧你冻的,千悠鹤又不见了,要不要起来找他?”我已经开始穿衣服了,肇丰这个人对于起床这件事有自己的见解,他只会为值得的事情按时起床,比如按时上课,或者唐凝约他,至今没有出现别的。
他把头扭了过去。
“你到底什么意思?去是不去?”我有点不爽,就这样一次一次不接我茬的情况一直叫我对他有意见。
“你就是离不开他,要去你去,不信你就放心在这躺着,天一亮他准回来。”说着他把头蒙上,把自己裹得更像粽子,即听到了被绑架的捂嘴声音说到。“早回来。记得关门。”
我没理他,我只想把他被子顺便带走。然后开窗透透气什么的。
我简单洗漱一下,穿上昨天的外套走了出去。既然肇丰这么确定,我就出去溜溜,买些早点,能找到他最好。怎么说也是个大活人,大半夜出去了没是没不了,没准在买早点的地方可以碰见也说不定。
结果我们就在买早点的地方偶遇了。
我看到了昨天我看见过的黑色夹克男,和昨晚同样看见过的紫色外套女。他们拖着我们所有的行李,像是逃难的民工,大包小包的在和一堆早起开活的民工排队买早点,庆幸的是他们唯一的区别就是身上的衣服很体面。
见面的台词是这样的。“你怎么来买早点了,我和唐凝晚上商量一起去拿行李,正打算买早点回去。”
“买你妹啊,你知道我大早晨冻着起来为了找失踪的你啊。你知道你现在打扮和民工没什么两样么。你知道你们这样叫我和肇丰很不合适么,你知道这样的后果就是你们很有可能拿不过来么!”这些最后都变成了我的心里写照,被我翻译成了恰当语言说了出来,变成“你们排队,我帮你们拿。”
排队的过程中,我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千悠鹤想到我们被学校通缉,这些东西拿进去,再拿出来肯定会出问题,所以他晚上叫着唐凝去楼上帮我们拿东西,一个女生跑了三次也是够难为人家的。就算是叫上我们俩也只干站着。而且如果顺利今天早晨我们就可以离开这个通缉我们的地方。
我们回到旅馆的时候,看到死猪已经醒过来,变化为肇丰的模样,在等着早点。我们把最多的一份给了他。
“你可得给我多吃,以后你搬行李,姐姐我以后可不揽这破事,何况我还受伤了。”她说着摸着自己的胳膊,不过要说也是,我们三个男人的东西也算是很多了,想必昨晚她也是吃了不少苦吧。
“交给我吧。不过雪瑞得回家。我就负责你的就行。”肇丰满口答应着,我才想起了我要回家的事情。
“我就回家两天,家里衣服也齐全,就带个背包走就行。行李嘛。”我对着肇丰笑了一下,他对我的意思已经心知肚明了。
下午两点,我第一次踏上了回家的路途。我和他们在火车站分别,走的时候,肇丰推着三个人的行李。不过我想他是想这样做给我看吧。
光阴不留人,我走的时候并没有太舍不得他们,只是想回家的路上一心去忏悔,作为这个不孝的人,终于踏上了回乡的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