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我尝试着去反应这句话的时候,由于唐凝的反应太过剧烈,整个白骨堆开始发生震动,随着一阵倒塌声,我可以感受到上面的白骨已经涌到了前面的走廊里,随着远方的声音和凭着刚才的记忆,我渐渐的可以找到走廊的方向。但是后面唐凝还在一直大声的叫喊。我只能先去抓住她的手,把她拖出这个白骨堆。我已经难以想象,她这样的动作究竟会被破损的白骨擦伤多少伤口。我只是在其中摸索她的手。
由于上面的白骨少了很多,移动自然也轻快,随着她的声音,我渐渐找到了她。我用力的剥开她附近的白骨,保住了她大声喊道:“唐凝!我是雪瑞!我是雪瑞!“我用尽力气控制住她的身体,她才渐渐稳定下来。这样我们才可以走出去。之后她就一直紧握着我的手,没有松开过。
附近的光源来自于上面的月光和掉落在骨堆里面的强光灯,我在拉着唐宁寻路的过程中也一直在寻找包裹。因为她身上的伤口需要包裹里的绷带等医疗用品。如果我猜的没错,应该就在强光灯附近。正当我看到强光灯的时候,我忽然发现灯光附近聚集着两三个虫子,这些虫子应该是幼虫,看到旁边的动静也就马上闪开了。在强光手电旁边散落着刚才的包裹,于是我拿起了包裹向出口走去。
这令我想到了刚才看到的郎中的日记和刚才大量的虫群。难道这个时间是那些虫子来吃人肉的时间?那些虫子刚刚追逐我们以后回去哪里了?这样的想法令我顿时紧张起来。我只是知道这个地方不能久留,一切还是出去把事情的经过都向唐凝问一个明白。
走廊里河刚才发生的不一样的事情是没有闪烁的烛光,不过仔细想想,这烛光应该已经被郎中扑灭了,毕竟我烧了他的日记。手里拿着强光灯照着远处的拐角,我不知道是否应该向前,毕竟前方不知道是否危险,不知道是否会有一大群虫群从前面返回,也不知道那个奇怪的郎中会不会暗示回来,再给我一个大大的惊喜。
此时的唐凝依旧紧紧拉着我的手:“往前走吧雪瑞,千悠鹤他们还困在里面,我醒来的时候就躺在这堆白骨上面,如果你不来救我,我就要被这些虫子吃掉了。“唐凝突然说出来的话让我感到这些事情就好像都被安排好一样,是谁把她放到这上面的?这群人是肇丰吗?
我和唐凝来到了这个唯一开放的工人宿舍,也就是郎中的宿舍,地上除了一些血迹之外也保留着已经烧的不成样子的日记和被折断的蜡烛。我发现这个蜡烛还可以用,就用背包中的火柴点燃蜡烛。我让唐凝坐到了郎中的小床上,开始细细分析了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唐凝说她当时因为看钻石入了迷,回过神的时候,前面的人却不见了,她打算在原地等我,但是在这个地方渐渐地闻到了瓦斯的味道。也管不了这么多,就随便找了岔路一直往前走,还把自己包里的棉签留下来做记号。不知道跑了多久,后方忽然出现了爆炸,她就有些慌了,就一直往前跑,忽然听到了一群人说话,她寻声看去,看到了千悠鹤和司机已经昏迷着被一群人绑了起来,那群人还在疑惑怎么没有依雪瑞。那个人领头的人他看上去有点像肇丰,可是声音和外表又有点不一样,也难以确定。
她就在后面一路跟着,看着他们被拖到了另外一个安全区域,这个安全区域需要经过许多不同的洞口才可以到达,一路上也没有遇到什么机关。而后就听到了一声更大地爆炸,整个山洞都跟着一起震动,就好像山洞马上就要崩塌一样。唐凝就感觉这个人如果是肇丰的话,为什么对这个地方十分的熟悉。熟悉到所有的洞口的指向都心知肚明。
当她想到这里时,可是最后却不知道怎么回事,一醒来就躺倒了这堆白骨上。
我回答道:“我觉得这个人就是肇丰,因为我看到了他留给的笔记。”我想到了肇丰给我留下的一行字,他知道我回来见他,就证明,他笃定我会回来。我开始翻看背包里的药品,看看能用上哪些。
唐凝掩饰着自己暴露在空气中的伤口带来的疼痛。十分不解的回答道:“什么笔记?在哪里留给你的?”
我在找药品的过程中,把我包里的笔记递给了她,并和她讲了这个故事。
我奇怪的问道:“阿恺呢?他去哪里了?为什么他没有被绑起来?“我一边问着问题,一边帮她处理伤口,此时的血液已经有些凝固,为了避免感染,我选择用酒精进行消毒。
我看着唐凝咬了咬牙,忍着这样的疼痛,让我有些内疚,毕竟她是因为我才这样的,当然也有很大一部分是肇丰的原因。她回答道:“我听他们说怎么处理阿恺,阿恺被他们送出去了,好像这件事跟他没什么关系,不想把他牵扯进来。“
我想来也是,毕竟这件事和阿恺没有关系,肇丰对于这一点或许也心存善念的,不过这些事情也不好让外人知道吧。关于肇丰我也有自己说不出的情绪,一方面我十分迫切地想见到他,想问清楚这一切,想知道他为什么对我的母亲下此毒手,为什么会这样的出现在我身边,为什么会和我产生了这样的情愫,又为什么在一夜之间悄然离开,这些沉甸甸的旧事都已经在我的心里刮磨了无数遍,已经像是风干的柿子,变得干瘪而苦涩。另一方面,我却害怕看到他的样子,害怕他承认他对我所做的一切,毕竟我原来是这么相信他,毕竟他是我从小时候到现在第一个可以说知心话的朋友。也许肇丰会对我开很多过分的玩笑,会经常在我的书包里放今天新捉的虫子,经常会在晚上走夜路的时候忽然消失不见,也有很多时候上课总是举起我的手去回答老师提出的难以理解的问题,即使这些记忆也就持续了几个月。不过也算是我为数不多的大学时光里面,最好的回忆。当然还有后面经历的种种,不过他与千悠鹤的不同就在于——大学时光吧。
这些往事好像随着与他见面的时间的临近而变得愈加清晰,以至于没有听到唐凝下面的话。
“雪瑞!喂!想什么呐?再不涂掉酒精,就挥发了!”唐凝的话打断了我的思绪。
“哦!哦!我走神了,对不起。”我马上用纱布擦掉了酒精,开始小心翼翼的上起药来。
“雪瑞,你是不是想肇丰了?”她下头看着认真为她涂药的我,即使忍着阵阵疼痛,我抬起头依然看到了她圆润的苹果肌露出的笑容,在微光中显得格外真切。
“你怎么知道?你不是说过他一直以来接近我都是因为有他自己的目的吗?”我故意否定着想他的事实。我不想让她知道我依然对肇丰怀有希望。
唐凝别有深意的看着我。说道:“你要是不想他,就不是我认识的雪瑞了。”此时她的手摸了一下我的头。“我自己很清楚,上次我把真相告诉你,是因为我自私,我总觉得如果你肯对我打开心扉,首先要打消我是你嫂子的念头。当时我可能喝的烂醉,都没有考虑到你是否能接受。想想我也真是个恶人呢!“
她顿了顿又说道:“不过肇丰为了救我出生入死很多次,我也记都记得,总觉得还欠他很多已经还不上了,哪有理由去怪他呢!想想也是可笑,本来是因为好奇,想去旅个游而结识的你们,结果现在好像卷入了一场家族纷争之中,还不都是因为你啊,雪瑞!”
我只是低头小心翼翼地擦拭伤口,唐凝的这些话却好像夏天第一场雨中,刚开始下的雨点一样,啪嗒啪嗒的大雨点,一颗一颗的砸进我的心里,让我想躲藏却无处遁形,只能真真切切的去感受她的想法。
其实肇丰也是一个善良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