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眉的这一句话，犹如初春里的惊雷，啪地一声炸响在其他三人的心间，直炸得三个人全都呆愣在了当场。
最后，还是王启文反应最快。她不无惊喜地看向柳如眉，忍不住一巴掌拍在柳如眉的肩头，高兴地道：“呀，如眉，你终于有这觉悟了！”
刚刚那一句，简直让王启文看到了柳如眉翻身农奴把歌唱的苗头。
说实话，王启文还是很喜欢这样硬气的柳如眉的。到底是同为女人，她心底里为柳如眉这样的处境不平。刚才柳如眉的表现……不错不错，干得漂亮。
王启文说了话，姚兮与姚青两人也陆陆续续地反应过来。不过她俩可没王启文的半分高兴，只觉得自己的肺都快要气炸了！
“柳如眉！”姚兮拍着桌子断喝一声，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仿佛刚做完剧烈运动。
姚青也想骂柳如眉，别的不说，就说她现在居然敢跟老夫人顶嘴了！
可是转眼见到姚兮委实气得不轻，又赶忙抚着姚兮的背，劝道：“老夫人您消消气，为此气坏了自个儿身子可不值当。”
“文儿……”
姚兮反应完了柳如眉的顶嘴，考虑到自己年岁确实大了，又久病初愈，不宜大动肝火，所以想着点名王启文，让自个儿子去教训柳如眉。
可当她一抬眼看到王启文扬眉吐气一般的表情时，立马又愣住了。
刚刚……她的儿子说什么来着？
好像……是夸了柳如眉？
这么一想，姚兮顿时觉得心脏有点承受不住，吸了一口长长的气进去，好长时间也没能吐出来。
“老夫人，老夫人！”姚青眼见着姚兮呼吸困难，立时慌了。
姚兮扶着姚青仍然觉得坐立不住，身体微微向后仰去。
王启文也慌了，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姚兮，急道：“娘，娘，你怎么样？”
“文儿……”姚兮说话断断续续，“你是想帮着她……气死为娘？”
王启文：“……”
柳如眉不动声色地收起了自己下意识伸出去准备扶住姚兮的手，暗暗地掐了自己一把，脸上依旧保持着些许微笑。好似，她很乐见其成。
王启文心里则是不住地叹着气：唉……又快气病了。
要不是王启文实在狠不下心去气病一个老人，尤其是这老人还顶着她“娘亲”的身份，也根本等不到柳如眉自己反击的这一天，她早就会顶嘴了。
“娘，你也别生气了。那个那个……如眉既然现在是妻的身份，怎么也不好以妻为妾。”
“哼……”姚兮气得连这不屑之哼都是有气无力的，早没了之前拍桌子的气势，“那也得……她自己配得上。”
姚兮觉得说话费劲，眼看着王启文是指望不上了，就让姚青来帮她说，“姚青，你说给文儿听。”
“是。”姚青一边抚着姚兮的背，一边接口道：“少爷，不是奴婢撺掇着你们小夫妻不和睦。只是……”
“哎呀，我好饿啊，要不我们还是先开饭吧！”王启文张口截下姚青的话头，劝慰不成就开始强行转移话题，自顾自对着立在远处的青竹说道：“青竹，快传菜上来。”
“是，少爷。”青竹应了一声，亲自去厨房叫人传菜去了。
姚青干张着口，尴尬地去看姚兮。
姚兮已经顺过了气，不回应姚青的眼神，却是看着王启文。
王启文心虚地错开她的眼神，挑了两个位子，拉着柳如眉去坐下了。
王启文暗自甩甩头，心想：哪能再让她们两个唠叨下去，否则这晚饭铁定是吃不成了。
而且她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姚青又要说些什么。无非就是又想拿柳家戴罪来劝他。可惜她永远也不可能跟她们统一思想的。
与其互相折磨，不如还是吃饭吧，吃完了各回各院去，眼不见心不烦。
只是姚兮那眼神……嗯，王启文瞄了一眼就看出来是什么意思了，明晃晃地写着：我儿孝顺不过三天！
王启文无辜地摊摊手，她有什么办法啊，她自己还憋屈呢。
说到底还是要怪这个不走心却想走肾的穿越。
要是她穿越到柳如眉身上，拜以前看过的那些穿越小说所赐，她估计会分分钟战斗力MAX，然后与姚兮、姚青唇枪舌剑大战三百回合。
现在嘛……憋屈。
也只能挺挺柳如眉了。
安安心心当一个……柳如眉背后的男人？
思及此，王启文忍不住打了个激灵，转头去看柳如眉。
柳如眉却是心不在焉。自从坐下以后，她就在想，王启文之前居然夸她。
她顶撞母亲，可王启文非但不怪她不敬长辈，反而还夸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