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两团巨大的水球状白球从心龙口中喷出,向远方飞去。白球落到地上后,像灌满水的气球一样炸开,液态能量向四周飞溅开来。
此时莫万正站在心龙背上,手扶着心龙颈部的犄角,向白球爆炸的地方望去。
距离莫万第一次让心龙发出吐息已经过去了八天的时间了,现在莫万已经能够非常熟练地让心龙发出压缩球、攻城炮这两种吐息了。
至于雾状吐息、针状吐息和水枪吐息,以莫万现在的精力还很难让心龙做到。
不过只要能让心龙拥有攻击的能力,就算现在还没法将另外三种吐息学会,莫万也很知足了。
“话说,现在已经过去了几天了?”
这个月已经过去快一半了,莫汉却一直没有任何消息,也没有派人过来告诉自己这次的帮派进货还要多长时间才能结束。
今天就练到这里吧。
看着乌云已经散去的天空上的太阳,莫万心想着,回到了城堡里。
城堡依旧是一如既往的空荡荡。
莫汉在枫叶镇,莫尔法在顶楼上躺着下不了床,莫万在城堡里完全是处在无事可做的情况下。
他有些想念与和撒那相处那几天了。
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莫万随便地翻看着和撒那留给自己的那本书。
“父亲……爸爸,为什么就是不让我知道你怎么样了啊!为什么什么事都不告诉我啊!哪怕是告诉我什么时候能回来也好啊!烦死了烦死了——”
莫万将书往书桌上一扔,不耐烦地在床上翻滚着。
他从没像现在这样无聊。
在莫万艰难地等待下,时间终于到了中午。
正当他准备像往常一样下楼去厨房做午饭时,楼下的开门声让莫万精神一振。抱着夹杂着几分怀疑的激动,他飞快地跑下楼。
只见久违的父亲莫汉正风尘仆仆地走进大厅,他将沾满灰尘的大衣挂在衣架上,把脚上满是泥泞的布鞋脱下,换上拖鞋。
“父亲!”
在亲眼看到莫汉后,莫万感觉胸口处像是有什么东西像沸水一样涌了上来,一直涌进了眼睛里,让眼睛又酸痛又热。他激动冲上前,用双臂紧紧地抱住莫汉。
或许是莫万以前从没有过如此冲动的行为,他这一抱显然让莫汉有些猝不及防。但很快,莫汉明白过来,莫万终究是个孩子,自己离开这么长时间,他肯定会想自己。
“没事了莫万,我已经回来了。”
对此,莫汉也只能摸着莫万的头,安慰他自己已经回来了。
莫万还是紧紧地抱着他,头埋进莫汉的怀里,生怕好不容易回来的莫汉会再次离开。
“去干什么了?怎么现在才回来。”
莫万哑着嗓子问莫汉,他一直把头埋着,想挡住从眼睛里涌出的热水。
“枫叶镇那里有些事,有些帮派不想高价支付物资的费用,所以我和他们谈了好久。”
“既然他们不想买,那就别卖给他们了,反正那是大家的东西。”
“别生气,我去做饭,今天吃鸡肉咖喱拌饭怎么样?”
“好啊。”
莫万这才把莫汉松开,他揉着有些发红的眼睛。
“家里剩下的食物还能撑多久?”
看着在厨房里忙碌的莫汉,莫万突然问道。
虽然他们每天吃的食物看上去很丰盛,但事实上每顿饭的份量都不多,每次能把肚子填的半饱就差不多了。
其主要原因还是因为莫汉在临走的时候把城堡里大部分食物都带去了枫叶镇,给莫万留下了一些容易做的食物。
“至少还能撑一周,镇子上的物资储备还比较充足,但我现在担心的是还没来的那些帮派,在那里面还有几批是加大物资购买的帮派。”
“那这么说,你们主要要对付的就是那几批帮派,那你们什么时候去云霄森林?”
“这次进货进展的和计划里预测的有些偏差,所以我们打算再过段时间……在帮派商队全部进完货后再派出成年兽师和一些平民去云霄森林里——所以你们这些小孩子就不要想着插手了。”
“呃……知道了。”
莫万点着头,继续埋头吃着盘子里的咖喱饭。
看着跟咖喱饭奋斗的莫万,莫汉心里微微放松了一下。
他在枫叶镇的最近几天晚上总能隐隐约约听到有沉闷的爆炸声从城堡所在的方向传来。在那时他就开始怀疑莫万是不是在背着自己偷偷练习精神属性的能力。
在今天回来后,莫汉并没有立即紧城堡,而是在城堡周边巡视了一遍。事实证明他的猜想是对的,城堡背面远处的草地上满是精神属性的能量残留。
虽然莫万在每次训练完后会将空气中还没消散的能量回收,但是莫汉的心兽偏偏是同时拥有风属性和冰属性的风霜龙。由于风属性的特性,风霜龙对空气中的能量波动非常敏感,哪怕是没有感官的心兽风霜龙,其兽师也具有极其敏锐的感知能力。
莫汉回到城堡后,原本想当面问莫万是怎么回事,但他在看到莫万几乎要哭出来地扑进了自己怀里后,原本想要问出的话卡在了嗓子眼里,硬是变成了安慰的话语。
直到两人吃完饭,莫汉都没有说出自己想问的问题。
他担心莫万会有想要跟着大伙们一起去云霄森林的想法,担心莫万偷偷练习精神能力是在为前往云霄森林做准备,担心莫万会被那种连自己都了解不多的能力波及到。
……
【一切已成过眼云烟,
一切只是老调重弹。
我们是世界的末终,
望不见出口,走投无路。
我们罪恶滔天无恶不作,
道义仁善不过好戏上演。
诅天咒地谩骂不绝,
神恩早已遥不可及。】(此段选自德国音乐剧《伊丽莎白》)
昏暗的人偶馆中不时传来艰涩难懂的歌声,虽然从外面几乎听不清任何歌词,但隐约能听出那是和撒那的声音。
虽然和撒那已经回来了,但他今天似乎没有打算开业。
而一些好事的小孩子总喜欢趁和撒那唱歌的时候趴在人偶馆的展台前偷听。
“你说,和撒那究竟在唱什么啊?”
“你问我我问谁?难不成还让我去问和撒那?那个杀了自己哥哥的杀人犯?”
“人家又没说自己杀了哥哥,为什么你们总说他是杀人犯?”
“就算和撒那没杀他哥哥,但他也杀了不少人啊。你不知道一个多月前发生的‘那件事’吗?”
“啊,我想起来了,和撒那对帮派的那场屠杀,据说死在和撒那手里的人还有一些是居住在这里的某些人的亲人。”
“是啊,当时他们还准备向帮派讨回亲人的遗体,结果帮派不知道为什么早就把遗体堆在城外烧了,还说对他们说那是为他们好。”
“真是的,明明是帮派不讲信用,都承诺过会把他们成员的遗体还给那些人的亲人的,结果他们居然烧了。”
“不仅仅是这样,那些人还找和撒那去讨要赔偿,结果听大人们说和撒那直接拒绝赔偿,还把责任全推倒了那些帮派身上,说什么‘要不是那些帮派对自己心怀不轨,那些人就不会死了,而我只是在正当防卫’之类的话。”
与此同时,和撒那坐在柜台前,嘴里继续唱着不知道用哪种语言编织的歌。
【我们看尽世间万象,
睡眼惺忪充满厌倦。
一切已成过眼云烟,
机遇已经转身不见。
我们是世界的末终,
最后审判早晚来到。
人世浮华,世事成败,
不过有助于我们消遣时间。
因为苦痛让我们欢愉,
我们拭目以待,你的穷途末路!】(接上)
“《伊丽莎白》的《Alle Fragen Sind Gestellt》吗?内容还真符合这个世界的现状呢。”
站在柜台对面的,是一位身披着一件看上去就觉得十分昂贵的真皮大衣的青年。他梳着一头整齐的短发,后颈处的头发似乎是刻意留长,顺着脖子散开。而他的发色则是诡异的红黑相间,而且红色的部分要明显比黑色多一些。
因为他身处在暗处,所以看不起他的面容。
“没想到你也会看音乐剧啊,艾里伦科,我一直以为在你们俩中只有埃列棱特才会有这种雅兴。”
和撒那把双腿搭在柜台上,两手枕着头,用和往常一样的笑脸看着对方。
“彼此彼此,你不也唱得挺起劲的?”
那个叫艾里伦科的青年两手揣兜,将一只脚抵在墙上,向和撒那调侃道。
“好了闲话不多说,我发给你的讯息收到了吧?”
“放心,一字不漏。”
“既然这样,那为什么还要来我这儿,该不会是为了看看这个世界是如何重新洗牌的吧?那你恐怕至少还要在等上个十二年。”
“我过来不是为了这些,我在我们负责的那片区域里收到了你哥发来的讯息。”
和撒那瞬间将原本的微笑收了起来,他有些惊愕地看着艾里伦科。
“哥哥发给你们的讯息了?”
“是的,她说一旦你完成了这次的观测,就先来我们这边跟我们一起行动,是否会将你唤回还不清楚。”(确实是“她”,因为艾里伦科觉得用“她”更好)
“我知道了,只是‘还不清楚’啊……”
和撒那眼睛里闪动着荧蓝色的光流,他从衬衫里掏出一个兽皮封面的小册子,将夹在册子里的笔拿在手上,在册子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什么。
“嗯……”
艾里伦科换成了两手抱胸的姿势,他看着和撒那眼睛里的光流,心里在想着什么。
“你的戏剧还没写好吗?”
“请稍等。”
和撒那甩给他三个字,然后继续在册子上写着什么。
过了几分钟,和撒那才停下笔。
“所以呢?你有写了什么?”
“我把之前写的部分改了一下,不过结局都是一样的。”
“这样啊,那有什么意义吗?”
“当然有意义,别忘了——我的‘特性’是什么?”
“哦?”
艾里伦科挑着眉毛看着和撒那手中的小册子,似乎是明白了什么,他鲜红的眼睛里浮现出了疯狂的喜悦,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
“原来是这样啊!啊哈哈哈哈——”
“呵,还真是令人不快的话语啊。”
和撒那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正在不停狂笑着的艾里伦科,眼睛里没有流露出一丝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