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二十四号,我的大学生活开始了。
大一新生一开始的磨难——军训。我们学校的军训与别的不同,我们军训不在学校,而在重庆郊区的一个老军营里。那里的条件极其艰苦,长久无人居住,屋里院里满是灰尘。军训的第一项便是搞内务。这些辛苦对我这种从小在村里长大的人来说还可以接受,最令人接受不了的一点是不让带手机。这我就没办法和薇薇联系了,她比我晚几天开学,想听她诉诉苦,亦或是互相诉诉苦也做不到了。军训的日子极难熬,有的时候教官故意刁难人,总说你不行。薇薇开学的日子,我好想给她打个电话,或者发个短信。没办法,一腔心思,无处打发,便写起诗来,以表达对她的思念。
两个星期的军训结束那一刻,满心狂喜,似乎比高中毕业还要兴奋,最主要的是可以去见薇薇了。
回到学校,我第一件事先看了QQ消息,有薇薇的留言。
“我们开学了,今天一个人去体检,抽血的时候,我都哭了,一个人都不认识,好想你。”
“我们也要军训了,有点怕……”
“今天被教官臭骂了一顿,说我正步踢得像坨屎。”
就这仅仅的三条消息,让我心如碎屑。我答应了要好好照顾她,对她好的,现在却无法在身边陪她。中午的时候,我赶紧给她打了个电话,想安慰她一下,顺便给她个惊喜。
嘟嘟嘟,手机里响了好几声,我紧张而又激动。
“喂”。
“猜猜我是谁?”我来重庆之后就换了手机号,还没有告诉薇薇。
“不要玩了,我很困。”
“哦,好吧,那你先午休一会哦,这几天军训一定累坏了。”
“好。”
我有点失望,本来满心欢喜地想和她多说点话,想和她说说这两个星期我有多想她,她却说自己困了,似乎接到我的电话一点都不觉得开心。我感觉她好像没以前那么在意我了,心里又生气又难过。自己缓和一会后,还是给她发了QQ消息。我问她军训累不累,她只说不累。一直都是我在问,她的回答很简单,她说自己困了,似乎困得多打两个字的力气都没有了。对我的军训也毫不关心,我问她怎么了,她简单地回复了没事,最后我也有点生气,说那你睡吧。当时正在气头上,说的是气话,半个小时之后就后悔了,但一看刚才的聊天记录,仍是气得不行。我想这次明明是她错了,我要等她来给我道歉,我这么关心她,怎么能这样冷落我呢,伤心。
每隔几分钟就看一次手机,没来消息,心里一阵忐忑。两个小时都没来消息,算了,估计她去军训了。我还是先收拾一下吧,对了要买把吉他,等我学会了弹给她听。
等有一天,我们坐在一起,喝杯咖啡、看看书、弹弹她喜欢的歌曲,美……
学校一切都准备齐整了,坐等开学上课。我想晚上薇薇一定会来消息的。
等到十一点,还没有,我心里着急了,原谅她了,我主动去找她吧,在爱情里总有一个人是要主动的。虽然还有些不满,但我还是发了消息。
“薇薇,睡了么?”
“没呢。”又是这样,瞬间火焰就被点燃了。深吸一口气,平息了许多。
“薇薇,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
“没事。”
“到底怎么了,我心里很着急。”
“没事,等我军训完了和你说。”
“那你什么完呀?”
“后天。”
“哦”
“我困了,先睡了,晚安。”
“晚安,爱你。”
聊完之后我心里七上八下的,隐隐有一丝担心,我们不会……又瞎想。
后来两天,薇薇再也没给我发过消息,每天我都一边期待,一边失望着。
今天薇薇就军训完了,按流程,她们上午应该是总结大会。到中午的时候我主动给她发了消息,都两天了,气早消了。
“薇薇,军训完了吧。”
这一个消息挂个整整四个小时,她没有回我。不一会儿,在空间里浏览到了她发的说说“终于完了,要好好慰劳一下自己”,还配了一张图,男男女女的在一起吃喝,都很高兴。我叮嘱她少喝点酒,她回了一个哦。
“我生气了。”
“不是和你说我们的事等我军训完再说吗?明天我去你们学校找你。”
“嗯嗯,好的,好好玩。”估计是我打扰他们聚餐,她有点不高兴了吧。
第二天正好是星期天,星期一学校就要上课了。中午的时候,薇薇来了,打电话说,她在我们学校的西门,叫我出去。我出去的时候,舍友还问我要出去干嘛,我说没事,我上铺的人就起哄说,人家出去见女朋友了,刚才电话里是个女孩。我冲他开心地笑了一下。
我出去的时候,薇薇正在玩手机,似乎在和谁聊天。我好久没见她,实在是想她了,一见到她,前几天的不开心便瞬间消逝了。我轻轻地走过去,一把搂住她的腰,她先是一惊,然后就把我的手推开,说这么多人看着呢。我笑着说没事,我们高中偷偷地不就已经这样了吗?现在没人管我们,不是更可以肆意妄为了。我凑上去,又想抱她,她抬起眼瞪着我,我被吓到了,从没见过她这样的表情,她很生气。我一句话没说,像一朵泛黄的百合花,垂着自己的脑袋。她在前面走,我在后边乖乖地跟着。
到了一家饭馆。我说:
“别在这里吧,看上去环境不太好,有点脏,我们换一家,我知道你喜欢有音乐的地方,我带你去。”
“没事,就在这里吧,人少。”
没有她爱吃的糖醋里脊,更没有草莓味的冰激凌。菜单拿过来,她让我自己点,她请我。
“好,那我要宰你一顿。”
我低着头正吃得津津有味,突然她说:
“我们分手吧。”我当时嘴里还嚼着菜,一脸惊讶。
“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分手吧。”她说得很坚定。
“为什么呀?”
“因为我们不合适。”
“哪里不合适了。”我焦急地问。
“坦白说吧,我不喜欢你了。”
“为什么呀?”我的眼泪出来了。她起身要走,可能是怕我在大庭广众之下逼问她,令她难堪吧。
“你先冷静一下,我今天来就是想和你说明白,看你这个样子,以后有机会再说吧。”说完转身就去结账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做,只感觉眼泪不住地玩下流,以至于连筷子都看不清了,旁边的人似乎在说什么,但一句也听不清。我不住地往嘴里送饭,只想自己不要发生任何声音。在虚假的宁静中迷惑自己,似乎一切都不曾发生过,这样心里才觉得踏实。我清晰地感觉到她从我的身边走过,一个个的脚步声落在我的心上。我听见她开了门,出去了,门又合上,留我一个人在这里。我急切地望向窗户,想看着她,只要她在我的视线中,似乎就是安全的。我看见她上了车,车子飞快地地消失在窗户里。我不知现在该干嘛了,是离开,还是待着这里。我是为她才考到这里的,选了她喜欢的专业,我该怎么办。就这样我在饭馆里呆坐了半个小时,所有的回忆不断地涌上脑际,仿佛一场电影,也许从一开始就注定是要结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