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她眼圈一红,泪水就没来由的流了下来,这一流,就哗啦啦的止不住了。
她想到结婚时的烦乱,想到婆婆的无理,想到婉莹的无耻,想到上官夏的无赖,还有,想到那个不幸的小家伙,这些一连串的事件,她好像一滴眼泪都没掉过,她告诉自己要坚强,不要老人们操心,她知道韩跃也不容易,可是,她怎么,就这么委屈呢?
清然用手抹着泪,不由掉转头,不想让段可为看到。
从身侧递过来一张纸巾,放到清然的手上,低低的,他叹了口气,伸手在她肩上拍了拍。
动车飞快的开着,沿途的风景一闪而过,两个人都默默的不再说话,清然的抽泣声渐渐止住。
“那个——你饿了吗?”段可为轻轻的问。
清然摇摇头,她已经很久不知道饿是什么滋味了。
段可为看了看时间,离下车还有一个小时,“动车上也没什么好吃的,再等一会儿,咱们下车去吃饭。”
走出拥挤的车站,段可为拉着清然来到饭店,以前她们来过的一家,“我记得这家的菜你比较喜欢吃。”他对她说。
他给她不断的夹菜,在她面前堆起了一座小山。
“你给我夹这么多,怎么吃的完。”清然看着,强笑着对他。
“吃吧,多吃点儿,”他却笑不出来,“你以前不是挺能吃的吗?”记得以前他每次请她吃饭的时候,她都是狼吞虎咽的样子,那样的感觉真好。
可是现在,她明显比以前瘦了不少。他的心怎么就这么不舒服呢?
“你也吃呀。”清然有些不好意思,拿起筷子也给他夹菜。
段可为接过来,轻轻的放到嘴里,慢慢的嚼着,动作优雅无比,边吃边对清然一笑,这样的动作以前也有过,但是,今天,清然仿佛第一次感觉,迷人。
她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你——真的——离婚了?”她脱口而出。
段可为没想到她的思维会跳到哪儿,愣了一下,“你听谁说的?”
清然歪头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是谁说的,“忘了。是不是我做梦呢?”
有很多时候,清然现实和梦境就分不出来,她把这归结到自己的大脑受伤上。
“不是做梦,是真的。”段可为没让她纠结。
“为什么?”
“不为什么,合不来就离了。”段可为显然不想细说。
“这么简单?”清然不相信,“婚姻不是儿戏,说结就结说离就离。现在离婚,当初结婚的时候就应该慎重考虑。”她又开始教训他了。
“这么说,你结婚是慎重考虑的?”段可为看着她,静静的说出这句话。
清然一下子停住了,她想到古时候的一个成语故事,以其人之矛刺其人之盾。她低着头,“我又没离婚。”
“没有感情的婚姻只是一张改了章的纸罢了,存在不存在都没有本质的不同,我的婚姻早已名存实亡,不如早点儿,对大家都是个解脱。”
清然撇撇嘴,却说不出什么来反驳他的话,“你到成了演说家了。”
段可为淡淡一笑,伸手又给她夹菜,“别说这个了,快点儿吃饭。”
“你什么时候的飞机?”清然突然想起他还要赶飞机,“现在还不走吗?”
段可为放下筷子,“不着急,还早呢。”
在段可为的注视下,清然被逼把肚子塞的满满的,她仿佛,很久没有吃过这么饱了。饭后,段可为给两人又点了杯热饮,“晚上凉,喝点儿热的吧。”他知道她喜欢喝凉的,还是冰冻的,但是,不知道自从流产后,清然还没有吃过凉的东西呢。
漆黑的天空,因为有霓虹和各种灯的点缀,夜晚也不再清冷,清然看了看拿着一个包,站在身边的段可为,“去机场吧,不用我送你吧?”说着一笑。
“我送你吧。”段可为招手,一辆车过来,他率先钻进车子。
“不用。”清然急着说。
“上车。”他命令道。
清然只好上车,“你飞机不晚吗?”
“你别操心这个。”
在公寓楼下。
“要不,上去坐一会儿?”清然犹豫着,不是别的原因,她担心他误了飞机。
果然,他说,“不了,快来不及了。”递给她一张名片,“这是我的电话,记着,有什么事情,第一个来找我。”他看着她,不容置疑,“嗯?”
“嗯。”她答应。
“上去吧。”他对她点点头。
清然从他手中拿过自己的包,转身上了电梯,朝他挥挥手。
段可为看着电梯的门缓缓的关上,有许多话,他还没说,静静的站了一会儿,从包里拿出那张已经飞走了的飞机票,在手心里揉皱了,轻轻的扔进了旁边的垃圾筒。拿起电话。
“喂,航空公司吗?飞到上海的飞机最早有几点的?”
一回到公寓,清然草草洗了个澡,就趴在床上睡着了,也许是旅途困顿,也许是心中的憋闷发泄了的缘故,这一觉睡的昏天黑地,连个梦都没有。
直到被人从床上摇醒。
“起来!”她听到耳边有个声音。
清然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眼前是韩跃冷冷的俊脸,她回想了一下自己最近的状况,又重新闭上了眼睛。
“醒来了还装。”韩跃一把把她拉起来。
“你干什么!”清然愤怒的说,眼睛睁的大大的。
“干什么?这些天你都跑到那里去了,知不知道你已经是有家的人了?”韩跃瞪着她,眼里有火冒出,其实,他想说,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自己一个人瞎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