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然不再说话,她知道多说也无用,小易不问她就是有安排,她只要跟着就行。
本来她以为小易会带她去他们原先租住的地方,她今天出来也打算去哪儿,虽然她不在哪儿住了,她想小易一定还在哪儿的,其实根本就没想,她就是奔哪儿去的。可小易却带她去了一个她从来没去过的地方。
很宽大的一所住宅,是个复式的小楼,一共三层,单层看上去有一百多平,比他们原先租住的地方不知要好多少倍。
“就住在这里吧。”他这样说。
“你怎么就知道我要出来住?”清然还是很诧异。
“想的。”小易从兜里拿出钥匙交给清然,“记得把门锁好,在家也要锁门。”
清然想,怎么碰到的男人都这么自作主张?“你怎么知道我一定要住在这里?而且,我也住不起,房租多少?”现在她身无分文,怎么来生活都是问题,还住这么大的房子,她可没想住,本来打算去看看他,然后……
她打算还去上海找段可为,又怕韩跃再找去,总之是还没想好。
“房子是我朋友的,他不在这里住让我给看着,你住这里省的我来,算帮我的忙,帮着打扫一下房间,整理一下室外的花草,给你付工资的。干不干?”
“你原来是在替你朋友找家政服务员。”清然顿时心里轻松多了,“好吧,我答应。”她也不想想太多了,先在这儿待下来,事情总得解决,不是跑就能一了百了的,她得把自己先独立了,然后和韩跃公平的谈判。
韩跃刚刚开车把婉莹送回到别墅里,准备着怎么让她们搬回老家去。
他下了车,朝小楼走去,后面婉莹自己慢慢的也从车上下来,关上车门,她记得,以前韩跃和清然来的时候,总是,他去给清然开了车门,然后,跟在清然的后面一同进来,区别就在这里,虽然是小事,却一眼便可看出来两个人在他心中的位置。
“怎么现在回来了?”韩母很惊讶的从沙发上站起来,看着儿子,“婉莹不是去公司了吗?”
韩跃张口正要说话,手机响了,他拿起一看是闫石,按下接听键,听着脸色就变了,“到底要怎样!”他嘀咕了一句,转身从客厅走了出去,脚步很急,差点儿撞上开门进来的婉莹。
“发生什么事情了?”婉莹一错身,让韩跃从身边过去。
韩跃平时都很少理她,现在更是没功夫,他大踏步几步走到车子跟前,打开车门,开着车子飞速离开。
韩跃的办公室里,闫石和含烟呆呆的站着,看脸色难看的韩跃推门进来,都不知说什么好。
韩跃冷冷的走到办公桌后面坐下,“怎么回事?”
含烟把事情一字不漏的讲给韩跃,心说,是你的夫人太狡猾了,不怨我的。
韩跃静静的听完,一摆手,“你们忙自己的事情去吧。”
闫石和含烟如释重负,没敢说什么来表示关心,匆匆的开门走了出去。
韩跃拉开抽屉,拿出一盒未开封的烟,打开,取了一支放到唇边,点燃,灰白的烟雾袅袅上升,直至升到空中了无踪迹。
他从来不抽烟,从小时候学会抽烟到现在已经很久了,没闻到这种气味了,有种久违的放纵。
韩跃感到从未有过的挫败,学业和事业上的双重优异也抵不过在感情上的失落,他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出了问题,明明别人都可以做的事情,自己怎么就不能呢?现在社会上的男子,别说是他这样成功的商人,就是普普通通的白领,不也是情人,小三的左拥右抱的吗?何况,自己也没怎么太过分,她怎么就能这样呢?
别的男人是怎么做到的,他却不能,偏偏他对清然在乎的要命,否则,走就走了吧,又不是没有人跟他。
夜幕降临的时候,韩跃在漆黑的办公室里站起来,摸黑走出来,外面闫石在等着,“总裁,用不用……”
韩跃摆摆手,径自走出门去。
或许,她已经回来了?韩跃在公寓楼下抬头看看高高的楼层,也认不清那一个方格是他和清然的住处,他想,会不会她在家里等他呢?这样想着,脚步有些迫切起来。
楼道里空荡荡的,回荡着韩跃急促的脚步声,他打开门,心又跌倒了漆黑的深渊。漆黑的如同这屋里的颜色。
韩跃伸手摸着墙壁上灯的开关,按下开关键,屋里一片明亮却凄冷的光,没有了清然在时的温暖,他颓废的随手关上门,挪到沙发上坐下来,朝后靠在靠背上,一手扶额,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中午就没吃饭,腹中空空,却没有饥饿的感觉,他突然就想起了没结婚前,也是在这个公寓,他回来时满屋的热气腾腾的包子的香味,蓦地站起来,冲进他们的卧室,整齐的床上被褥都平平整整的铺着,打开衣柜,里面清然的衣服一件没动,都原封不动的在衣橱里挂着。甚至衣服上还残留着清然淡淡的体香。
韩跃把头埋在清然的衣服中间,贪恋的吸吮着这熟悉却久违的味道。突然想起什么,冲出卧室来到他的书房。
他记得,昨天见她从自己的书房出来,韩跃打开灯,书桌上干干净净的,什么都没有。心中有些失望,却轻轻舒了口气。
他走过去,坐在写字台的桌子前,打开台灯,低头,看见书桌第一个抽屉里有一个白色的纸尖伸出来,他心一动,伸手轻轻的一拉,一张纸被他抽了出来。
洁白的纸上,黑色的碳素笔写着大大的四个字“离婚协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