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清然马上否决了自己这一念头,第一,她感觉他们还没有达到这种交情,韩跃已经是她的丈夫了,也没有做到这一步,何况别人。
第二,他也不知道自己这一特点。
所以,他一定又是在逃避家里的追踪,难道他的另一个窝点也被发现了?哎,他过的也不太平啊,清然顿时觉得小易和他一样,同是天涯沦落人了。
听说小易的爸爸非要让他进部队去锻炼,而小易却讨厌部队生活的枯燥,当军人的乏味,所以一直与家里做对,四处流浪。
哎,一个是逃婚,一个是逃兵,清然突然觉得不孤独了。
心情放松,她钻进被窝,重新躺下,不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梦里春花灿烂,和风细雨,好一个美丽的春天。
醒来的时候天光已经大亮,清然猛地坐起来,才觉得这是个并不熟悉的地方。她起身来到外面,感觉静悄悄的,昨夜狂风一夜肆虐,也累的不轻,在清晨终于偃旗息鼓了,外面还有越冬的不怕冷的麻雀啾啾的叫声。
清然想起小易来,他是不是已经走了?
以前和他合租的时候从来不关心这些,小易总是神出鬼没,你从来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走,她也不在意。
她走到洗簌间,看到浴室里小易换下来的衣服,整齐的放在一边,难道没走?她刚来这个地方,举手投足都很掣肘,想是否该给他把这些衣服洗了呢?
还是先填饱肚子吧,她摸了摸自己咕咕叫的肚子,也不知道厨房有没有吃的。
清然擦干净了脸,一脸素颜的走了出来,正碰上小易走过来,“早!”他很有礼貌,有时候就是话少。
“不早了。”清然看了看外面的惨白的太阳,已经快到中天了。
小易就抿唇一笑,笑的那叫一个春光灿烂,他没再说话,从清然身边擦身而过,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从此以后,又要和她同住一个屋檐下了,这个念头让他觉得一天都变得美好起来。
清然来到厨房,发现里面比她洗过的脸还干净,好吧,这里的主人好像不需要厨房这个物件,昨天的晚饭还是小易从车上给她拿下来的外卖,那是给她买的午饭。
她呆呆的坐在餐桌旁,等着小易出来,今天得把粮食收集齐了,冬天都已经来了,蚂蚁都钻进了洞里,她过冬的东西都没有,怎么想都觉得凄凉。
清然看到自己的前面一片雾蒙蒙的,不见光亮。
“出去吃吧。”小易已经洗簌完毕,穿戴整齐的走过来,看来他们真的只是把这儿当旅馆而已。
清然只好站起来,“你的脸怎么了?”她看小易的脸依然红润的有点儿过分,难道是昨晚被自己看光了上身,害羞的后遗症?他也太脸皮薄了吧!
“怎么了?”小易抬手擦了擦脸,“有唇膏?”
“切!”清然一撇嘴,你昨夜大半夜的跑来是向我炫耀这个来的?真亏你洗了澡又洗了脸还费劲心思留着。“涂的可真够匀称的。”她夸奖到。
韩跃手里拿着一封信,从昨天晚上一直拿到今天,他一动没动……
从他遇到她,追求她,和她恋爱也好,结婚也好,她从未给他写过只言片语,哪怕手机上的短信,也是他先给她发,然后她回个“知道了”,或者是“嗯”。再无其他。
其实,他手机里甜言蜜语之类的短信很多,却都不是他想的那个人发来的,而且,他还一条条删除的干干净净,怕被她看见了吃醋,可是她从来没看过查过他的手机,他有时想,自己是不是有些发贱,明明许多男人对这种事情都厌烦的要命,而自己却那么渴望她去做一次。那样做的女人,是因为在乎。
她根本不在乎自己。
而今天,他终于等到了她的一封信。却比她不在乎更让他绝望,得到的时候想得到更多,失去了才知道,拥有也是幸福的。
他手握着那张薄薄的纸,指尖冰凉,原以为可以掌控的人,却如此决绝,她说,他的强权对她无效,如果他用强,她不惜一次次的反抗;她说,和他在一起,她喘不过气来,即使他对她是爱,她也无法承受;她说……
韩跃一动不动,从未有过的颓废和失败感压迫着他。
她说,离婚协议我已经签字了,我空手而来,必将空手而去,属于你的还是你的,那天有空了,你自己去把那个本换了就可以了。
韩跃拿起那个红色烫金的本,当初第一次拿起它的时候,心情是多么的愉快,而今,它变得一点儿意义都没有了。都说现在只有证件才能证明身份,可是这结婚证明明在这里,而上面的一个人却已远走,它能证明什么?
清然和小易到街上一家早餐店,简单的清粥鸡蛋,她不是很有胃口,虽然很饿。
小易给她剥了鸡蛋递给她,净白光洁的鸡蛋从来就是小康的象征,记得小时候在火车上看人们拿着鸡蛋,轻轻的一磕鸡蛋,然后慢慢的剥开,露出白白胖胖的,看着就让人垂涎,只是,她就是看着别人吃,她不喜欢。虽然不喜欢,却又忍不住向往,向往那个诱人的过程,硬硬的壳里,弹性十足的蛋清,和金黄的淡黄。
她想到了自己的婚姻,也许在外人看来也是这样,完美无可挑剔,帅气多金的丈夫,匹配的容貌,可是,自己却从未从中感受到快乐。
是该离开了。
清然在心中对自己说,仿佛在下决心一样,拿起鸡蛋,轻轻咬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