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警察局,简俊承认了所有的罪行,坚持跟胡若霜毫无关系。所以,胡若霜只是被警察带去例行问话,很快就被放了回来。罗燕在警察局面前苦等,想见儿子一面。
警察将罗燕带到简俊面前,罗燕一看到简俊,脸上的泪水就止不住地往下流。
“俊啊,俊!”罗燕嘶哑着嗓子,拉着儿子不住地哭喊。
“妈,你别哭。”简俊看到妈妈这样憔悴瘦弱,不禁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你就当没生我这个儿子,你……回家去养着,你才动了手术,身体也不好……”
“对不起,是妈对不起你,生了你却不好好教养你。”罗燕拉着儿子的衣袖泣不成声,要不是当初自己一时贪恋,也不会让儿子今日受这种苦,只怪自己没有尽到教养的职责,害得简俊要遭受牢狱之灾。
“不怪你,妈,只怪老天太不公平。”简俊举起手轻轻地替妈妈抹去眼泪。
罗燕看着儿子瘦削的脸庞,突然间萌生斗志,紧紧地抓住儿子的手,急切地说:“简俊,妈妈一定找好的律师,你会没事的。”
简俊确实意兴阑珊,垂下眼帘说:“妈,你不用替我操心了,除了放心不下你,其他我都无所谓。”
“可妈妈有所谓,妈妈只有你啊!”罗燕又忍不住流泪。
简俊叹了口气,心中不知道是后悔还是不平,总之,又苦又涩。
罗燕能找的人只有简淼了,她出了警局,一路打听,找到了简淼的家,在他们家楼下徘徊了许久,不知道该不该进去。
胡若霜听了老公的讲述,才知道当年罗燕竟然没有打掉腹中胎儿,这个孩子今天还差点就把自己的女儿给杀了,想想这可真是命运捉弄人啊?
胡馨月心事重重地从医院回来,打算给老公做点汤水滋补,远远地看见罗燕在自己家楼下徘徊。
“你来干什么?”胡馨月心里甚是不悦,走上前去问道。
“胡……胡小姐,我……能不能帮我们家简俊找个律师,他……太可怜了,没过过一天像样的日子……我求求你了,以前的事情是我错,是我没有遵守我们的约定,求你,求你救救我的儿子……”罗燕边哭边跪倒在胡馨月的脚下。
胡馨月没见过这阵仗,连连往后退,一边退一边皱着眉头说:“你快起来,你这是干什么?”
“你就答应我,救救我们家简俊吧,他真是个可怜的孩子!”罗燕不肯起来,拉住了胡馨月的裤腿。
“他都差点杀了我们家美壬,你还来求我?亏你说得出口!”胡馨月心里有气,用力扳开她的手。
罗燕趁势握住胡馨月的手,苦苦哀求:“他不是存心的,他是一时鬼迷心窍……求求你,胡小姐,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你宽宏大量,救救他吧!”她的嗓音都嘶哑了,连个眼睛红肿,眼泪水汩汩地往下流。
“你起来吧,人家看见了还以为什么事?你还嫌不够丢人吗?”胡馨月四下里看看,路边有人经过,朝他们投来了好奇的目光。胡馨月脸上一热,只好将她拉起来。
罗燕双手合十,还是不住地哀求着:“胡小姐,您就发发慈悲吧!”
胡馨月无可奈何地说:“好了,你先上我家里去,洗把脸,换身衣服。”罗燕这才抹掉眼泪,千恩万谢,跟着胡馨月上了楼。
胡馨月叫阿兰拿来自己橱柜里一套还没穿过的新衣服给罗燕换洗。
保姆阿兰听说了罗燕的来历,嘟着嘴,眼睛朝浴室瞟了瞟,不满地小声嘀咕:“太太,你对这个人忒好了吧?”
“少废话,去下碗面,我估计她都没吃过饭。”胡馨月推了阿兰一把。
阿兰叹了口气:“好吧!我的菩萨太太!”
胡馨月没好气地白了一眼阿兰,心里却忍不住喟叹,自己到底还是硬不起心肠,亏得自己常常为当初的狠心后悔,现在想来,是自己当年还不够心狠手辣,要是真正做到了“干净杀绝”,只怕今时今日,就不会有此祸事。
罗燕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吃了碗面,看起来精神了一些。
“谢谢胡小姐。”罗燕有些局促不安地坐着座位上,垂着头,轻声说。
胡馨月皱皱眉头:“别老说谢谢了,累不累啊?”
罗燕讷讷地说:“我……”
胡馨月觉得自己语气过于强硬了,罗燕像个待宰羔羊似的楚楚可怜,显得自己咄咄逼人似的,就放软了语调:“我等下帮你去找我未来女婿,让他帮你找个律师。”
“我听说……我们简俊的妹妹找了个很厉害的男朋友。”罗燕见胡馨月的语气缓和下来了,也鼓起勇气跟胡馨月搭起讪来。
胡馨月心里真不是滋味,自己的女儿莫名其妙地冒出了个哥哥,还差点要了她的命。唉,真是冤孽!
胡馨月给乔青云打了个电话,乔青云有些意外,但还是答应了,在伦理上,简俊总是简美壬的哥哥,自己岳父的儿子。岳母都没再纠结其中,自己也就没必要耿耿于怀了。
等阿兰的虫草乌鸡汤熬好了,胡馨月就出门去医院,罗燕也怯怯地跟了出来。
“简淼哥……他没事吧?”罗燕期期艾艾地问。
胡馨月不愿多说:“医生说要留院观察,不过应该没有大问题的。”
罗燕露出万幸的表情:“那就好。”胡馨月看得出来,这个女人对简淼的心意倒还是真诚的。
“你自己找个地方休息,到时候我跟你联系!”胡馨月不想罗燕一直跟着自己,就婉转地打发她走。
罗燕也就不坚持了:“好,谢谢你,胡小姐!”
“行了,我走了。”胡馨月有些不耐烦地跟罗燕挥挥手。说实在话,胡馨月还是挺同情这个女人的,可是同情归同情,一想到她和老公的过往,她儿子的“危险行为”,胡馨月就心里不是个滋味。
到了医院,胡馨月跟简淼说了罗燕的事情。简淼默默地拉住了胡馨月的手,他的妻子如此宽宏大量,让他觉得汗颜。他过去不应该瞒骗她,早对她说明情况,也许就不会有这么事情发生了。
“老公,以后你可以适当关心她们母子俩,前提是我必须得知情。你瞒着我,我可不依。”胡馨月趁机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毕竟现在我俩是夫妻,我们才应该站在同一阵线。”
简淼将胡馨月揽进怀里:“馨月,我答应你,以后再也不瞒你任何事情。”
胡馨月到了满满一碗鸡汤,递给简淼:“来,和虫草乌鸡汤,你要好好休养,早点出院,我们美壬的婚礼我可不希望延期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