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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4章 「弥铃」(上)

……

这里是……庭院?

古老的花坛与喷泉遗迹被野生的花丛覆盖着,看来已久未打理。此景此情,着实给人一种沧桑的实感。毫无疑问,又有另一个故事平白无故地蹿入了茉莉的思想。陈旧、沉重,更有着莫名的朦胧。

不是已经结束了吗?这回又是什么?……好不容易赢过了拉斐尔的幻影,要是再来个啥的可真受不了。

接下来呢?好吧,茉莉决定先等这段景象结束再做打算。没办法,她也只能这么做。

与刚才那种感同身受的气氛不同,虽说是这样,但那种真实感依旧存在。怎么说?大概就是从主演换成了观众。仿佛一个幻境,断断续续的……

不过,即使茉莉不愿意看,图画也会接连不断地冒出来。老老实实当观众吧!这并不会经过她的同意。

……

……

……那边,有座国王的行宫。并且,一位小国的公主隐居在此。

巨龙割据,在被龙族所统治的年代,人类必须提供祭品,每个国家都不例外。

过去小打小闹的贡品不行了,珠宝奇物、飞禽家畜,都不行,龙看不上这些。现在,龙要的是人,它们要具有魔力的人类幼子。再加个条件吧,不能低。

魔力,那是什么?人身上有这种东西吗?当时的人类并不知道。但司教者发现,王族诞生具有魔力的幼子相当频繁,应该说是必定的。特别是女童,仿佛命中注定一般。

所以,那时候向龙神祭司提供祭品是王之血族的义务,也是特权。独占这样的地位,在陷入危机之时守护子民,那也是国王的王权之源。很简单的利益关系,给你纳税,你提供保护。

可是,凡事总有意外。这个国家在这一世出了点小问题,真的很小。国王,他不忍将年幼的女儿作为活祭。于是谎称其性别,把她藏在此庄园。另选定了其他的祭品,作为替身送去龙神教会。

但是,不行。早该想到了吧?被告知:魔力太低。

龙很不满意,要求再送祭品。从前并没有这种事发生,人们都不知所措。不过,岂能容许反抗?

说再给,那就给吧!平息「神」的怒火,以免降罪大地。

然而,没有意义。就好像是在开玩笑一样,几年了,无论送去多少个,龙都没有满足。为什么?这便是人们的疑问。

当然,龙的回答是残酷的。语言化为力量,撼动苍穹。天火降临,焚烧大地。

……

就这样,显而易见……

那只巨龙持续地焚烧这个国家,并以此为乐。蝼蚁!拿不出应有的诚意,便仅能以死亡供吾等取乐!

很多城镇被烧毁、很多人类被烧死,其他人……则有更多因饥饿而死。而那位公主了解到外面世界的惨状,则是在岛上的渔村被龙袭击以后。

懵懂间会互通心意的渔师少年,死在了龙的业火之下。

她似乎明白了什么,又想到了什么。于是为了成为祭品,离开了岛。并没有知会国王,因为她认为这也是为了父亲、也是为了国家。嗯,想法不错。

当那些人知道自己被国王所骗,顿时群情激愤。他们没有对她的出现而感到喜悦,因为已经死了太多的人了。实在是……太多了!

“为什么事到如今……”

“为什么不更早点出来……”

“打算一瞒到底、最后直到亡国吗!”

城堡被民众攻破,毕竟本来就没多少守卫。人们抢、烧,付之一炬,国王更是被吊死于城墙。

“不要……!为什么……!”

……看着那尸体,她怎么也想不到会是这样。

“闭嘴!里面的米虫已经死了!”

“为什么……!我……是为了你们才……”

“是吗!那为了大家努力吧!”

脱离了秩序的人就是最为疯狂的种族,他们已经什么都无所谓了!长久的绝望几乎改变了所有,这时若有一个能够发泄愤怒的东西出现,那将是最可怕的事情!

很不幸,去神殿尚有一段路程。而这段路程,似乎是太过漫长。

……

她被关在狭窄的笼子里,沿途每经过一段路程,便遭受……仿佛是用来泄愤的玩具。根本记不住最初起头的人是谁,而且似乎不用记这些,因为每个人都有参与。

“呜……好……痛…求求……你们!……”

连伤口都没有愈合,便被接连施虐。在众人环视下的广场上,被强制……

“怎么了?畜牲!哭得好惨啊?”

用绳子绑在马厩里、像狗一样被人牵着、被迫吃下涂满污物的残羹冷炙。人们笑着,皆大欢喜。

接着,终于……期待已久的庆典开始。

“诸位,艰难忍耐到今天辛苦了!新的神姬诞生!以此人作为活祭!吾等祈求龙神大人的宽恕!祈求至高无上的力量!为吾等带来和平!”

“噢噢噢噢噢噢噢!!!!”

众人在欢呼,咆哮……那不是喜悦,而是疯狂!已经彻底疯了,大家都疯了!

少女被绳子栓在大殿的阶梯上,堂而皇之地展示。浑身是血,肮脏不堪。似乎是欢呼声让昏迷的她苏醒。微微地抬起头,半睁臃肿的眼睛看着那些可恨又可悲的人们。

“……绝绕不了,你们……”

“嗯?你说什么?”

“向你们宣告……这个国家,这个世界……都将被……业火所焚,燃烧殆尽,最后…毁灭!”

那微弱的声音根本传达不到别人的耳朵里,然就算是听到,众人也不会在意。

“让她闭嘴!”

丢进冰冷的池子,像即将被屠宰的猪一般。血从身上各处不停溢出,以这半死不活的状态。

其实根本已经看不出来了,根本就已经无所谓了。她就这样被扔进了祭品匣,送去了龙峰。

可喜可贺,一切都有了转机。龙很满意,因为这个祭品的魔力真的很不错。对,龙暂且离开了,今天没有任何东西被龙烧毁。

而最后,人们祈求的和平终于……

……没有到来。

与历史有所出入,龙之时代第一个被毁灭的国家并不是巨龙所为。

某个存在出现,毁灭了王国的一切。……除了某个小岛,这个地方的人终得以幸存。

……

……

……画面到这里戛然而止……

场景回到那座庭院,像被定格了一样,所有的一切都一动不动,包括茉莉。是的,她无言以对。即使想发出什么感慨,也思考不出任何合适的语句……

自己好像并不是那块料啊,阅读理解还是免了。不过说到底,为什么要给她看这些?

当然,别想多了,茉莉没有冒出些有得没得的想法。关键是……那个故事〈主角〉是不是和自己长得太像了?好吧,根本一模一样!

这样不就是自己被……那啥了一样吗?哇,别说,如此一想真有点恶心。或许吧,那和以前做过的某些梦差不多,而且又没有少块肉啥的。仅仅是心理层面有些抗拒,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唔……”

拍拍脸,暂且确认一番。很好,的确有感觉。自己倒是没有改变,是进入幻象空间之前的状态。与拉斐尔的幻影战斗时所受的伤就好像不存在,原模原样。不用说,那劳什子的试炼肯定是通过了!

嗯?等等。通过了又如何?高兴啥呢!又没啥奖励!

只是,环顾这个仿佛被定格的庭院、又想起刚才如同梦境一般过场灯,茉莉大概明白了什么。暂且收回前话吧!依此势行,估计可以见到一些平常不能见到的家伙。而这,八成便是所谓的〈奖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