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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穷途末路」(上)

……

……好黑,这个世界仿佛一片漆黑。

感觉像被扔到了漂荡的水中,上下左右都难以分辨。

身体动弹不得,不仅如此,似乎就连手脚的感觉,耳目的功能都不再可靠。

意识模糊不清,自己的想法就像要从脑内溢出般朦胧。这里是哪里,自己是谁,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只有这种无休无止的疑问在这片虚无缥缈的黑暗中不断回荡。

“嘻嘻……”

少女银铃般的笑声传来……

正因为是在这片漆黑中,那个声音格外令人魂牵梦萦。

灌入没能振动鼓膜的双耳,牵动无法跳动的心脏,撩起尚未找到自我的灵魂。

……是谁?……

“我是……”

……你是谁?……

“嘻嘻……”

声音直接传入心中,突然汹涌而来的感情令人几欲发狂,几欲恸哭。

它是如此梦幻,让人心如刀绞,充斥着撕心裂肺般的寂寞。这股令人灵魂躁动的波涛,让人难以自持。

若为指,只愿轻轻触碰。

若为言,只愿反复呼唤。

若为手,只愿默默相促。

若为步,只愿静静追随。

若有身,只愿永远相伴。

那份莫名的依附感,来的那么强烈,来的那么认真,令人无法抗拒,令人无法释怀。

在认识到这件事之后,完全被黑色笼罩的世界,便被这势不可挡的感情洪流填充。

这片本应一无所有的空间开始扭曲,拉伸,不可逆转的时间倒流起来。

黑暗的尽头出现了光明,好似是一盏明灯,又像是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灯,光,希望。

“我们会……再……嘻嘻……”

直到最后,那惹人怜爱的声音都在继续欢笑着。永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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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

一开始恢复的是视觉。映入眼帘的,是彩色灯光彼此交错的景象。

地板不知是什么材质,又硬又滑。

视角向上,墙壁上雕刻着诡异的图案,但并没有门的存在。这个气氛就像是哪里的宫殿一样,庄严,豪迈,又充满情调。

“呃……”

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茉莉看向了身后。那里,赫然是一片惊悚的赤色湖泊。没有波纹,没有声响。死一般的寂静,地狱般的景象。

……那是什么,这是哪里?我该不会是……?为什么我会在这里?……

茉莉一时无法理解眼前的状况,只能呆滞伏于原地。

……

也就在此刻,犹如年轻贵族的音色突然响起。那无比标准的菲奥利通用语中,流露出的是一种惊奇与激动。

“很奇妙,没错,这真是很奇妙。吾,位面之主,火炬之路的创造者兼守护者,艾卡西亚仆从,奥法研究者,塑能学者,永恒污秽象征,河畔的守望者,先锋将军……——殇眷.D.丹塔林,名字中带有两个D的强者,将度过这百年来最愉快的一天。奇妙,这真的很奇妙!来啊,音乐!【月人的敦煌乐团】(Moon of Symphony Orchestra)。”

随着一声响指,平滑的交响乐响起。这不是丹塔利欧的音乐风格,甚至不是这菲奥利大陆的。听起来,居然有些原来世界的色彩。

跟着这个声音……抬头,继续抬头。

那里比地板高上一截,上面还设置了一个仿佛由骸骨制成的王座。

正在说话的家伙就翘着脚坐在那张王座上,左手食指则配合着音乐声敲着扶手。

其之面前,正摆着一局看似下到一半的棋,棋子在棋盘上发出淡淡的红光。唯一的棋手,正用右手食指点着一枚士兵,似乎陷入了僵局。

“……早在千年前便遗失的魔剑,拥有双重灵魂的人类,外加金精灵的古代咏唱法。这次,又出现了没有记载的传奇法术,还有……一个从【赛米拉米斯的命运】(Semiramis the Blood)中出来却毫发无损的人类……”

那位棋手并非人类,一看便知。它的耳朵很长,尖脸,这些特征倒和精灵一模一样。但那褐色的皮肤、头上的角与身后的尾巴,完美的诠释了它的种族——恶魔。

“……未知,不解,需要研究,需要探究,需要排除疑惑。困扰,相当的困扰。”

那个恶魔带着一副厚厚的眼镜,身上的穿着漂亮的浅红西装。胸前系着白色的领结,腰上挂着一本书,脚上,还踩着非常光亮的皮靴。

这装束还真像那么回事,就和书中贵族的打扮一模一样。哦……等等,它好像本来就是贵族吧?只不过是恶魔的贵族。

茉莉想到这里不禁抱住了头……她很清楚,自己一个人被丢到这里来。眼下,她大概得单挑这位恶魔男爵了。

那个迪奥之所以会慌张,就是预料到了这样的结果。无论如何,这都不是一件好事,应该说,这实在是太糟了。

“嘁!那个白痴,机关的触发方式应该一开始就说啊……自夸了半天全是废话……”

“哦?是在对吾说话吗?人类。”

它似乎听见了茉莉的自言自语,停止了浮夸地独白。就算它的眼睛被镜片挡住了,那股好似在看珍稀动物的拭舔般的目光仍旧毫无保留地射了过来。

“……久违的来客……久违的来客……本来以为你不太有趣,但是啊……但是,居然不受【赛米拉米斯的命运】影响?……这对于活着的东西来说……应该是剧毒才对。请问你究竟是何方神圣,用了什么方法?等等!让吾猜猜看……”

它咧开嘴角摆出笑脸,一副奸诈的模样,真是一张完美的反派脸。

“……身体强韧?除非是神体,不可能。……成分一致?那就不是人类了。还是说,你有天生的抗咒能力呢?哦,吾伟大的艾卡西亚,先知扎琉乌斯,先祖狄尔戈斯。您的信徒将见证奇迹般的伟大未知,这实乃吾辈的荣幸……”

……

这家伙大概是唱诗班的吧?嘴一开就没完没了。茉莉也就乘着这个空档,开始思考自己应该怎么做,应该怎么办。

如果,真的得跟这个恶魔单挑。可想而知,这个未来十有八九会被涂上绝望的色彩,毕竟双方档次差得太远。

那么,跪地求饶的话,这家伙可能放自己走吗?

“……嘿,我才不会做那样的事……”

“在说什么呢?人类。”

“啊,我是在自言自语而已……说起来,您……意外的友善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