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世文想印证一下自己的分析,低声问道:“王大哥,昨天向我示警的是不是你?你是怎么知道三楼......。”
“话可不能胡说,我昨天在局里值班,哪都没去,怎么会来到宪兵医院给你示警?在说这种话的时候可要注意,哪怕你知道的事,人家没有表露出来,只能在心里揣摩,不可胡言乱语,要想保住自己的命,这是最重要的。”
宋世文心里明白了,虽然王子安没有从正面回答,可听他说出的话,就已经表明给他示警的就是王子安。
他看着王子安神秘的说道:“王大哥,你今天来医院,不是专门来看我的吧?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
“不要多疑,多疑必有鬼,尤其是在这种环境,好奇心太强,并不是一件好事。”王子安神秘的笑说道。
宋世文通过王子安把乔先生也就是地下党张部长,带回警察局马上就放出去,认为王子安不是个地道的伪警察局治安处处长,他的身份应该不是军统就是地下党。
他不想太主动表露自己的观点和政治倾向,可为了摸清三楼到底是不是个陷阱,好为乔先生报警,不禁低声问道:“王大哥,你说三楼都是些什么重要的病人,怎么还有宪兵警戒,没有特殊身份证明,任何人都不得上楼,这是为啥?”
“看来你非要弄清楚三楼的秘密是吧?我也是听说,三楼的重病号都是被抓捕的军统和地下党,没有实施最高级别保密,却又有几个宪兵把持在三楼,认真分析,那就是等着军统和地下党主动投网,然后一网打尽,有来无回。”
宋世文没感觉到王子安是在危言耸听,他作为一名警察局治安处的处长,能获悉这样的情报,一定有着很隐秘的内线,不然他不会知道的这么清楚,这也更说明,昨天晚上给他示警,强制把他带回病房的就是王子安。
王子安,你到底是个什么身份的人?
宋世文看着王子安,突然有一种依赖感,觉得只要好好与王子安相处,一定会获取更多的保护和情报。
两人说了一阵话,王子安对宋世文又有了新的认识,心中满意的站起来,拍着宋世文的肩膀说道:“兄弟,好好养伤,不要臆想,更不要做出危险丢了性命的傻事,要是想哥哥了,我会派车拉你到警察局喝茶,哈哈哈。”
宋世文送走了王子安,回到病房坐立不安,不管王子安说的话是真是假,在没有摸准情况,地下党的张部长,千万不要冒险摸进医院三楼,意图将地下党的重伤员救走。
他不能在病房里干着急,必须找到张部长,把三楼是一个陷阱的情报传给他,以避免冒险实施救援计划。
宋世文穿上军大衣走出病房,正好遇到芳子护士从另一间病房走出来。
“宋先生,外面很冷,你右胳膊有伤,最近你的伤口愈合很不好,要是再触碰或是冻伤,那就会很麻烦。”芳子护士关心的说道。
宋世文突然在走廊遇到芳子,虽然芳子对他很关心,可他萌生出一种感觉,眼前这个看起来温顺漂亮的芳子,对自己所提供的情报,是不是与三楼那个陷阱有关联,要真是这样,岂不是自己的身份会受到特高课的怀疑?
他皱紧眉头口气冷淡的说:“芳子小姐,我没有那么金贵,只是胳膊中弹现在恢复的还好,出去走走散散心总比待在病房里要好的多,你就不必为我担心了。”
芳子没想到自己对宋世文的关心,换来的却是拒人千里的冷淡,不仅心里叫苦的暗道:“你这个没有良心的家伙,早晚你会死得很惨。”
宋世文走到医院的前院,边走边看周围的环境,冷风‘嗖嗖’的灌进脖子,他用右手扶起军大衣的领子,稍微感觉暖和了些。
他走到医院大门,看着外面的行人,被萧瑟的寒风冻得一溜小跑,那些沿街乞讨的叫花子,佝偻着身子躲在墙角,缩着脖子抵御风寒。
宋世文看着他们的惨状,突然想起林小平带的那帮小混混,现在不知躲在哪里,是不是穿着单薄的衣服,在街头流浪,没有一个安身取暖的地方?
他走出大院,朝四处张望,意图能看到地下党的张部长,把刚掌握的情报及时送出去,避免盲目的闯进医院三楼,掉进敌人布下的陷阱,造成更大的伤亡。
站在三楼窗前的大岛泽太郎,看着走进前院的宋世文,冒着风寒在院子里溜达,此时竟走出大院在门口东张西望,不禁皱眉暗自说道:“久野俊男将军为什么一直这么看好宋世文,难道这个混蛋,真是一名死心塌地投靠大日本皇军的支那猪?”
大岛泽太郎端着望远镜,看站在大门口略显萧瑟的宋世文,真希望这个混蛋就是个草包,早早的离开,以免成不了大事,给久野俊男将军造成不必要的名誉损失。
宋世文站在医院门口,来回溜达了几趟,根本就没有发现有可疑的人出现,他返身回到医院,竟情不自禁的向医院后院走去。
他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仔细的观察后院的环境。
天气越来越寒冷,风越刮越大,芳子护士走进病房,发现宋世文还没回来,马上返回护士室,抱着自己的大衣冲到楼下前院,竟没有发现宋世文。
她又跑到医院门口,还是没见到宋世文,当他再次返回前院,看到宋世文吊着胳膊,右手紧紧的抓住衣领,正从后院走过来。
芳子边跑边喊:“宋先生,天气这么冷,为什么你不回到病房,这样会冻坏的。”
她冲到跟前,把自己的大衣包裹在宋世文身上,搂着宋世文的肩膀,快速的走进医院大楼。
回到病房,已经冻透了身子的宋世文,浑身发抖的钻进被窝,蜷缩在被窝里还是冻得瑟瑟发抖。
芳子把两人的大衣盖在宋世文身上,看宋世文在被窝里还是浑身发抖,跑出去一会儿抱来一床被子,盖在宋世文身上,趴在头前问道:“宋先生,你现在还冷吗?”
“现在好多了,芳子小姐,我问你,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是不是有什么人安排给你任务,需要在我身上完成?”
芳子听宋世文如此胡说,生气的说道:“你说得对,我接受饭冢大佐的命令,叫我每时每刻监视你,只要你想干坏事马上叫我报告,这样你相信了吧?”
宋世文心里好笑,明知芳子在胡说,却故意问道:“我在你的关心下,是不是有很多疑点值得你向特高课报告?要是搜集我的材料还不够,我再给你补充。”
“你混蛋,我对你好,是我、我看你是个好人,又是从大阪留学回来有文化的支那人,你的事我也听说了,都不是你的错,你现在就是特高课手里的木偶,你也无可奈何,我可以帮你呀。”
芳子发自内心的说道,眼泪都快出来了,不过,被冻的浑身还在发抖的宋世文,却没有看到。
再说特委地下党敌工部长张子腾,根据宋世文提供的情报,决定今天夜里秘密潜入宪兵医院三楼,救出身受重伤没有叛变投敌的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