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所有人，都给我仔仔细细的听清楚了！……女的去左边，男的去右边！不要问为什么，你们也不想继续待在雨中淋雨对吧？那就给我行动！”
在塞里斯兵站的北大门，一名老兵站在高高在上……而且还没有雨水的瞭望台上，抓着一个简陋的铁皮喇叭，对着兵站外的人海吼叫着，不过他的声音，在雨中传不了多远……就淹没在人群的嘈杂声中
“大人……我们需要一个遮身之处……已经有人倒在了路上，沿途所有的城镇和村庄都不愿意接待我们，难道王政也抛弃我们了吗？！”
雨似乎越来越大，也越来越冷了……这上万人的人群，似乎都带着一种病态的激动，似乎随时就会冲门而入，他们中本来也是有很多把伞的，不过因为人们都想遮雨……大部分毁坏在了争抢当中
“你听不懂我说的话吗！王政是不会放弃每一个国民的！要怪就怪那些叛国者和骑墙派吧！马上给我分男女站好……想进来就老老实实的接受核查！”
看着眼前似乎没有边际的人海，门口站岗的士兵们，都不约而同的吞了口口水，他们中大部分都没有见识过这种情况……上万的流民，和他们整个兵站比起来，似乎也不逞多让了
“啊……我们已经到了，马上就有热汤和篝火可以暖身了！您千万不要……”
门口外，一名老人倒在了地上，苍老昏黄的眼眸中，是兵站围墙上士兵手中那最后半截面包
“我的孩子……你不是还没去过王都伊利亚吗？妈妈很快就能带你去了，你……”
幼小的孩子，被母亲抱在手中，逐渐变得冰冷，而母亲的泪水，似乎并不能带给孩子些许体温
门外时不时会传来这样的声音，在冷雨的浇灌之下，这些生活在和平之中的人们，一个接一个的慢慢走向死亡，在抗生素尚未发明的现在，一个小小的感冒发烧，就能够要了他们的命
“喂！这里也有人倒下了，怎么回事？前面不是王政的军营吗？我们缴纳的税金，不都是拿来供养这些该死的军队的吗……现在他们为什么不救救我们？！”
“哈？你们不知道吗？就连弃誓者都从暗地里爬出来了……王政已经不复存在！现在他们只是乱兵而已，才不会想着救我们这些人呢！”
“不行……待在雨中简直是在等死……放我们进去！我们要进去！冲啊……我们这里有这么多人！军营里肯定有药品，让他们把药拿出来……”
也许人群当中真的隐藏着好事者吧，一句句对王政怀疑或是失望的话语，充满了整个人群，人都是容易被群体所影响的，渐渐……原本在颠沛流离和被剥夺中产生的怨气，慢慢转移到了没能保护他们的王政的身上
局面似乎正在渐渐的失去控制，瞭望台上拿着喇叭的老兵也有些慌张了，人群中时不时传出哭喊或怒吼……倒在地上的人就算还没死，也会被后面激动的人群践踏而亡，这群浑身湿冷的人，对着军营咆哮着
到后来，完全变成了一种带着仇恨的声音，在小队长的命令下，守门士兵都给自己的步枪装上了刺刀，他们也在害怕着……害怕离他们不过咫尺之遥的人群，会红着眼睛将他们撕成碎片
“……让我们进去！我们要活着！我们不要死在这场大雨之中，给我们热水！药品！面包！和暖和的篝火！”
面对这种情况，一个不小心，就会造成难以挽回的局面，那个老兵只是按照正常的战时管理条例工作而已，他没想到居然会造成这么大的反应……
不过，就算人群中真的有煽动者的存在，他也还是小看了人的本性，为了应对敌对女巫混在人群中，导致军营物资被破袭的情况出现，所有人都得接受一套繁琐的审查，不过现在他们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
“啊啊啊……士兵！这里为何如此喧哗？还没开始审查吗？这些人想继续待在那淋雨？他们不想活了……吗？”
如果这些人真的冲营，那我这个北门守备肯定在劫难逃，运气好位置被罢免，还能继续生存，运气不好的话……送去那个军事法庭，基本上就没有希望了啊！
就在这个老兵面色苍白的看着外面，犹如海洋一般在雨中翻滚着的人海，他产生了一种面对狂暴汪洋的错觉，他的前途估计是没戏了，但至少……不能让手底下这些无辜的士兵，死在流民的手中
不过……当那个声音响起的时候，老兵一个激灵站直，这种情况对于他来说很要命，但要是那个人的话……她一定能够以最直接的方式，轻松解决吧
“回长官！目前人群情绪激动，随时可能冲营，北大门所有的守备士兵，已经荷枪实弹的准备好了……请问，我们……应该怎么办？”
“哼，怎么办……？”
如果洛丽塔已经赶到了的话，她一定会马上就认出来，这个突然出现的女巫……就是当初在法学院选中她们的，那位成熟御姐般的歌莉娅陆军武官
显然，她也是作为训练像洛丽塔这种新人女巫，才留在着塞里斯兵站之中的，目前……她暂时代使兵站主官的权利，这种麻烦事，也顺理成章的得由她解决
“你不是……已经让手底下的人做好准备了吗？那样办就行……据我所知，这些人当中，绝大部分都是信仰愚昧旧神的人，而且其中还有大量犹大人之类的败类……放心做吧……”
和面对女巫时不同，她现在的声音，冰冷的就像这场寒雨，不过老兵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他甚至还露出了微笑……只要有这个女巫在，他的职位算是保住了，就算出了大事，也和他没什么关系
“那……按照什么程度来做？是像安利卡那样？还是按照标准的……一个半基数的弹药？”
他谨慎的询问着，现在的掌局者已经不再是他，他也不必再顾虑着什么，老老实实的按照安排去做就好，武官沉默了一会，看着人群中那些倒下的人……已经被踩得和泥泞混为一体
“不！这群人中有能够影响人情绪的女巫存在……这些人的情绪已经不正常了”
看着下面这些发红的眼睛，密密麻麻伸起的手臂，给人一种面前是传说中的地狱的错觉，年轻的武官对这种情况并不陌生，在歌莉娅属安列卡殖民地，几乎所有的人都是这样的
“这样吧，三个基数的弹药，枪口抬高一点，不用像安利卡那样……做的那么彻底……”
得到了准确的命令后，老兵爽朗一笑，抓着那个大铁皮喇叭，粗暴的对着下面的士兵喊着，丝毫没有顾及到……那些满眼惊恐，面如死灰，双手不停颤抖着的的新兵们
“三个基数的弹药量！目标为驱逐！虽说要手下留情一点……但谁要是放了个什么东西进来的话……我就把枪口……塞到他的裤子里面去！”
在命令之下，大门口顿时响起一片拉枪栓的声音，人群虽然受到了某种能力的影响，陷入了一种狂热当中，但不乏有少数聪明人，飞速的逃离了靠近大门的地方，片刻后，第一声枪声响了起来……
“没能对王政做出贡献，反而还想连累王政的废物啊，就应该如此……歌莉娅和平太久了，人们已经忘记了王政，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了啊……”
此时此刻，在瞭望塔上，高高在上的女巫武官，正麻木的看着眼前那片翻滚着的人潮，人潮就像是一只受伤的巨兽一般，开始一片片的分裂，消散……地面的泥泞，也逐渐的染上了一丝红色
“……老王……你开枪了吗？”
很不幸，被挑选到北大门进行守卫工作的新人士兵，就有几个洛丽塔麾下的倒霉蛋，原本以为只是一件简单的工作，但没想到……只杀过鸡鸭鱼之类动物的他们，却要把枪口对准曾经的同胞
“当然没有……我又不是侩子手，也不是开膛手杰克，朗斯……这种一点都没有骑士精神的事情，军人不是保护弱者！保卫国家的吗？！”
“谁知道……我没有开枪，这简直就是耸人听闻！我可不是为了杀戮无辜才来当兵的！那个下令开枪的军官，难道疯了吗？”
这两个从一个村里面出来的难兄难弟，一路上经历过了许多，征兵时的挑选，在新兵营的训练，直到落到洛丽塔这个女巫的手中，还有昨晚那少有的开心时光……这一次，他们又站在了一起
“……呵呵，你们都没有开枪啊……可是呢，我却开……开……开了枪”
此时，另一个叫做维奇的人，也加入了他们的讨论之中，不过他的声音显得十分的阴沉，到后面，已经传来了他倒地呕吐的声音……昨晚喝酒已经吐过了，那这次……
“唔……为什么啊？额……啊，呕……”
他看起来很难受，脸色充满了不正常的涨红，就像生了一场病，但其他人都知道，他现在正受到自己良心的谴责，他刚刚做的事，完全背离了他参军的初衷
“维奇……我们不会怪你的……眼前这些人就像是疯了一样，红着眼睛扑在栅栏上，虽然大部分都跑了，但……我害怕那双红色的眼睛……”
朗斯为了安慰安慰维奇，忍着腹中的翻滚，将刺刀顶在了栅栏外面，一下又一下的冲击，一声又一声刀剑入肉的声音，让他的表情逐渐沉寂了下去，这一切……完全不是他想要的啊
“是啊……这些人很奇怪，啊！对了！女巫……一定是有女巫在背后捣鬼！能够影响人心灵的力量，是啊……这世界上哪有这种不怕死的人啊！”
老王的声音有些奇怪，在又一轮的排枪声中，他的吼声被完全遮盖起来了，这时候……几滴和雨水完全不同的温热液体，溅在了他的脸上，片刻后，他又因为吼叫中吸入的硝烟，剧烈咳嗽起来
“话说回来，现在是什么情况？朗斯……我现在好像还闭着眼睛呢……枪声怎么停下来了？死了……多少人？”
“……对不起啊，老王……其实我和你一样从刚刚开始，也一直闭着眼睛呢，算了……听说安利卡叛乱那时候，死的人比这要多多了，睁开看看吧！”
经过了内心的挣扎之后，朗斯和老王都不约而同的睁开了双眼，刺鼻的硝烟味……在冷雨中混为一团飘然而逝的烟，远处士官们停火的命令传了过来，但还是有人闭着眼睛，颤抖的手还在拼命开枪
“你傻了吗！给我睁开你的眼睛！新兵蛋子……哭？你是刚从摇篮里抱出来的吗？给我拿出歌莉娅军人的样子！你这个家伙！不行就滚回家喝奶去吧！”
那个闭着眼拼命开枪的人，似乎是另一个女巫手下的新兵，他此时被士官长一个巴掌打翻在地，泪水和雨水混合在他扭曲的脸上，周围都是老兵们阵阵嘲笑声，以及新兵们冷漠麻木的眼神
“我……我……我……我要离开这！你们这些疯子，我不要再呆在这一秒钟了！让开……都让开！我要出去……不！……我不要从这个门出去！”
那个新兵似乎陷入了癫狂的状态，并且发出野兽般的嘶吼声，抓着步枪四处乱撞，所有人都纷纷远离他，他的枪上还上着刺刀呢，没有人听清楚……他是在哭，还是在笑
“砰……”
随后，不知道从哪里传来一声枪声，这个新兵的脑袋上就开了个大洞……血红色和蛋白色的东西，伴随着鲜活的热气喷涌而出，连抽搐的机会都没有，他就那样子倒在了地上……混杂着泥水和污秽的大地
“啊？阁下……这应该是您的士兵，你们两个……把他给我拖去外面……女巫阁下，感谢您的出手相助……”
士官长看清楚了来人，原本凶恶的嘴脸，在那一瞬间变成了温顺的绵羊，走近的女巫收起了手中的手枪，厌恶的瞟了一眼地面上的尸体，以及这充满了异味和呕吐物的大门，有许多士兵在此之前没控制住自己，失去了体面
“没错，那确实是我手下的人……居然想在战场上临阵脱逃，还将枪口对准了自己的战友，根据歌莉娅陆军条令相关款项，作为他的上级，我拥有对其当场进行审判的权利”
女巫看了看周围的新兵们，只有一个人敢对视她的目光，她笑了笑……看向了那个带着仇恨和恐惧这两种矛盾情绪，但依然直视着她的新兵……这也是她麾下的人之一，似乎和这个死掉的是同乡……
“看到了吧？各位？这就是叛国！这就是叛国者的下场……！”
周围的士兵沉默的看着这一切，有几个人握紧了自己手中的步枪，但在对方锐利的眼神下败下阵来，女巫似乎很满意这种情况，用所有人都可以听清楚的声音，对那位带着夸张微笑的士官长叮嘱道
“以后再有这种情况发生，可以直接执行战场纪律，不用顾虑什么……听明白了吗！”
将还冒着白烟的武器收起，女巫走到了那个新兵面前，看着她眼中的仇恨和懦弱，一脚把她踢到了那具新兵的尸体旁，看着自己脚上漂亮的皮鞋……似乎染上了一丝泥泞，她皱了皱眉头，对阴沉的天气愈发厌恶起来
“是是是！谨遵阁下教诲……你们两个还呆在那里干嘛？还不赶紧把垃圾清理一下？别脏了阁下的双眼！……您怎么屈尊……”
面对那条生命，女巫留下了那么句轻飘飘的话，那名士官挂着可笑的笑容，奉承着跟在女巫身边，离开了这个难闻的地方……那两个愣着的士兵反应过来，拖着新兵的尸体，丢到了大门之外……
不过这一切，和老王以及朗斯都没关系，因为他们正看着眼前的维奇……维奇站在他们的中间，此时……他睁大着空洞的双眼，脖子上插着一把刻着逆十字的飞镖，鲜血淋漓的倒在了栅栏上
“这……这是女巫干的！这是弃誓者的女巫！那些该死的异端……啊！我要杀了她们！维奇！维奇！”
反应过来之后，朗斯扑了上去，小心翼翼的将维奇平放在地上，他任凭冷雨淋在自己的身上……维奇的脖子差不多已经被刺穿了，皮肤组织被成片的切开，他所处的地面，血已经和泥巴混合在了一起，呈现出一朵放射状的红色脉络……
没有人在意朗斯的嚎叫，似乎不止维奇一人死在……隐藏于人群中的女巫之手，就算没法破袭军营，给这些新兵造成恐惧和慌张也是可以的，大部分人都清理着北大门附近，就算是雨水，也洗刷不掉空气中的难闻气味
“维奇……死了？就这么简单的……就死了？什么也没做到，还跟我们说着……他害怕开枪什么的……啊……”
和朗斯不同，老王脸色阴沉……失魂落魄的站在那里，一丝不动仿佛一尊雕像，他抬起头看向了灰暗的天空，又好像想起了什么，胡抹了一把脸，看到了指尖上的一点嫣红，眼泪就那么流了下来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基本上所有空闲中的女巫，都在往兵站北大门的位置赶去，作为来的最早的几个女巫之一，我顺着枪声消逝的方向看去，在北大门的栅栏外……我看到了地狱……
……
“长官！我……我以后要回老家结婚！”
还记得，在昨天早晨那场提问之中，被我第一个点名的普通少年，他有些傻乎乎的笑着，回答完问题之后，脸还红的像个苹果一样……
“长官？您……您还记得我是吗？我身上有点脏，这……”
在昨天晚上的那场晚会中，这个少年干着没人愿意干的活，殷勤的给所有人倒酒，我很好奇……他为啥自己不乐一乐，这些事完全可以推脱掉啊？所以，我把他叫了过来
“哈哈，不碍事不碍事～当然……你不就是那个……嗝～我早上第一个点名叫到的家伙么？我记得你好像还是游戏中第一个死掉的……是维奇先生是吗？”
那时候的我，对这个叫做维奇的，看着呆头呆脑的人，产生了一些兴趣，本着了解手下的想法，我问了他几个问题，他似乎非常的激动，手也不知道该放在哪里好
“就那样放着就行了，不用我说一句话你就换个地方，你不累我看着还累呢……哈哈，你的运气不怎么样啊～点名你是第一个，死的也是第一个快～额，你的家乡在什么地方？”
这个人，其实挺像曾经的我自己，一样的容易耍白痴，一样的容易马虎大意，他不是说过要回老家结婚吗？我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孩子，才会喜欢这么个家伙呢？
当然……我才不承认我是有点嫉妒了呢，替以前的那个自己，羡慕嫉妒恨……
“在都灵！那里据说是当初救世主殉教升天的地方……除了我之外，还有王理查，朗斯……他们两个和我一样，我的未婚妻，可是村里面最漂亮的姑娘，哈哈……”
虽然看起来很是腼腆，但聊起来之后，他倒是也能正常的说话，不过他的脸蛋似乎一直保持着不正常的红润……？奇怪，是我的错觉吗？还是他酒喝多了？
“哼哼～我知道了，原来如此，你的生日比我要靠后……所以说，你们三个都比我小，老实的当弟弟吧，跟在我洛丽塔的身后，荣华富贵以后少不了的～”
“期待吧，少年！”
我拍了拍他的头，他的头发是有点微卷的那种，摸起来的手感居然和眼镜差不多，不过这个动作似乎刺激到了他……他行完大礼后居然仓皇而逃，真是的！就算那个游戏过分了点……我有那么恐怖吗？
“维奇！你行啊！……家里还有一个，居然还和人家洛丽塔长官靠近乎，我们原先都错怪你了，看不出来啊～你说是不？老王？”
“对啊对啊，真是令吾辈刮目相看，你这家伙还真是小说主角啊？维奇……刚刚长官和你聊了些什么？有什么经验和老哥们分享一下？”
才刚刚离开篝火旁，老王和朗斯这两个家伙，都带着意味深长，怪声怪气的笑着……端着酒杯走过来了，在他们的眼中，似乎闪着某种火光……？面对这一切维奇苦笑着，只好坦白从宽……
“这么说的话，还真是这样……那位大人，真的没有把我们这些乡野出身的大头兵，看的低人一等……这，真是……”
“是吧，你们看，洛丽塔长官和别的女巫不一样，她愿意与我们这些凡人同列！那种开怀的笑容……我相信那不是贵族的演技！”
维奇看向了篝火旁的洛丽塔……此时洛丽塔正抱着从吟游诗人手中借来的鲁特琴，像吉他一样的弹奏起来，作为曾经的文艺青年，她还是会那么一点曲子的……那个笑容，绝不会是假的！
“好了！老子决定了！以后就跟着洛丽塔长官混了，就算要当弟弟也无所谓！你们两个可别让我逮到背叛长官的事情，我是不会看在同乡的份上包庇你们的？”
“咦？朗斯……你还真是会说啊？嘛，我们当然也是这么想的了……但你之后恐怕也没法去小酒吧了，据说长官要整顿我们这些人的生活作风习惯”
“？长官连这个也要管吗？”
“同感……没想到朗斯也会说，这种令人信服的话啊？”
“谁知道，不过你们看看其他女巫长官的士兵，我能感觉到，我们和他们不一样”
洛丽塔不知道的是，那天晚上，有三个笨蛋……打算就这么跟着她混了，作为异世界人，她当然没有这个世界严苛的等级和身份观念，和任何人都能够友好的交流起来，但是……还不到一天，三个笨蛋就少了一个……
……
我眯了眯眼睛，由于走的匆忙，我和眼镜只打了一把大大的黑伞，眼镜她自告奋勇的担任了举伞人这个角色，似乎还有些兴奋……唉，我是不知道她的兴奋点在那，手肯定很酸吧？
不过现在，一切都不重要了，我看到了……在那地狱边缘徘徊着的家伙……
“咦？洛丽塔？怎么突然冲出去了？外面还下着雨啊……啊，伞……？”
眼镜她因为自身的视力问题，并没有马上发现这里的情形……我牵着眼镜的手，狂奔到那三人的身边，依赖眼镜的魔力，和我研究的那些新式恢复魔法，只要还有一口气……
“……释往的灵魂呐……彼岸近在眼前，在那名为都灵的角落，有你永恒的归宿，请不要悲伤，请不要哭泣，一切的一切……都是那新的开始……”
确认过之后，我很遗憾的发现……这个曾经那么有趣的家伙，似乎……永远离开了我们的身边，新式恢复魔法对已经离去的灵魂毫无作用，而灵魂领域的概念，在歌莉娅也属于未能探究的，古老时代遗留下来的黑箱魔法，洛丽塔和夏洛特自然也是不清楚的
而身边的老王和朗斯，都用近乎祈求般的眼神看着我们，在他们心目中，身为高阶女巫的我们，可能是无所不能的，但我只是个靠着他人魔力的样子货罢了，现在……只能念一段古老的悼词，据说能安抚亡者的情绪
“不……不……不！为什么？为什么这种不讲道理的事情，就要发生在维奇的身上？你们不是女巫吗？不是神奇的女巫吗？念什么鬼东西……快给我把他救回来！”
在抚平维奇僵硬的脸上，那皱起来的眉头之后，我身后的朗斯，似乎情绪开始有些失控，他疯狂的大叫着，我感到侧面被推了一把，身体的平衡瞬间就被打乱，很奇怪的是，我并没有利用那个瞬间重新把握平衡，而是像个普通人一样顺势而去
……这地面，还真是肮脏啊……这就是普通人才能感受到的吗？
“你疯了吗？！洛丽塔她在努力的救你们的朋友啊！这种事情，女巫也无能为力的啊……你，还不马上跪下？贱民！给高贵的女巫道歉啊！”
我有些彷徨，雨点打在头发上脸上，和手中的感觉，是那么的真实……这是我第一次亲眼目睹死亡，当我坐起来后，我看到了一副我并不想看到的画面……眼镜她愤怒的挡在我的身前，而朗斯则跪在地上，一遍遍的用嘶哑的嗓音说对不起，头磕到鲜血淋漓都不停下……
不，这不是我想要的，现在的我不应该这样待在地上，而应该做点什么，尽我最大的努力
“呵呵……这位就是传说中的洛丽塔·伍尔斯特么？身为女巫和贵族，居然和这些贱民混在一起～哎啊，真是难看呢～”
就在我打算站起来的时候，我身边……响起来另一个人的声音，那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