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拒绝使用愤怒和仇恨去作战,兄弟,这就是为什么在战场上你我都能胜利而我的伤疤没你多。
——《圣言书.第一章.提里马瑟斯书.后记.致我的兄弟尤萨拉斯》
刺耳的警钟再次响起,这次的钟声比上次还长一倍。“看来应该又是领主他们半夜的会面罢.....”洛斯特心里想道“这种警铃不会扰民么?”不过很奇怪,洛斯特今天没有在卡莱的身上感受到奥能共鸣。“有奥能共鸣的应该是他背的剑,不过他今天居然没有带着......”远处的卡莱又戴上了面具,他的表情有些凝重,一听到警钟的声音就赶快向北跑去了。洛斯特出于某种原因并不想跟去,他现在又犯困了,他想回到庄园找霍尔斯弄点吃的,再跟他讨论些下棋的技巧......“我不管你们讨论什么,我也不在意这些,只要你们按时付我钱就好,呵呵”洛斯特一个人在路上自言自语“不客气领主阁下,这是我应该做的。”他已经开始幻想这次悬赏完成的画面了。‘’
“洛斯特先生!”一声呼喊伴随着急促的马蹄声打断了洛斯特的意淫。“您在这干什么呢?现在这里很危险!”
“怎么了?”洛斯特回过神来,发现面前是治安队的帕斯卡队长带着一群全副武装的士兵,他们手持长矛和弓箭,脸上还稍带着些困倦。“真的发生入侵了么?”这话洛斯特说完就后悔了,这句话貌似暴露了他知晓警钟背后的秘密。
“真的?洛斯特先生,您是外来的您可能不太明白,野蛮人入侵才没有什么真假,他们才不虚张声势。”帕斯卡语气中有些焦急,他说道“您先回领主那里吧看看能不能帮上忙,或者去教堂,玻尔正在组织大家避难。洛斯特往镇子的方向望去,那里现在灯火通明,而矿区那里则是一片死寂。
“弟兄们!野蛮人想趁着我们刚经历暴雨的损害后偷袭我们,我们不能让他们得逞!”帕斯卡对着士兵们大喊道“为了斯摩尔的荣耀与圣山城的光辉!我们走!”
洛斯特则飞快的跑回了镇子里,他先是来到了教堂广场附近,这里有上千民众正在等待疏散,他们或是准备躲在教堂里,或者是被派去躲到领主的庄园中。教堂门口的玻尔一脸不耐烦的疏导着人群,他野蛮的把一个个人推进教堂大门,还不时叮嘱治安队的要提防这里的小偷。洛斯特向四周望去,他发现不远处的卢瑟正在往北方眺望。
洛斯特轻声轻脚的走到卢瑟的背后拍了他一下“喂,你在看什么呢卢瑟?那边有什么?”
“啊......啊,没什么先生,没什么。”卢瑟的回答闪烁其词,仿佛在掩饰什么。“我只是想看看我家......原来的房子。”
“有没有吃的?卢瑟,我还没吃东西。”洛斯特说道。
“啊......啊,没......没有了......”卢瑟小声的说道,这家伙说话的时候总是低着头,仿佛做错了事。
“跟我过来,去帮帮忙。”
“啊......好的先生。”
洛斯特把他带到了一个没人的房子,他在观察了一圈确认没人并关上了房门。房间里无比沉默,只能听见外面人们的吵闹声,洛斯特盯着卢瑟,而卢瑟则一直低着头。洛斯特搬来一个板凳坐了下来,他准备给卢瑟讲个故事。他看着面前这个慌张自卑的男人,准备看看他会如何反应,看看他会不会撕下表面的伪装,暴露他的本性,看看他到底是羔羊还是豺狼。
“知道吗,在勒斯班尼斯,曾经流传这样一个故事......”洛斯特打破了沉默,他摸着装有蓝色盒子的口袋说道“十几年前,也就是王庭最后一次的多拉贡萨反击战,那会勒斯班尼斯和其他地方一样都在征兵,在那里有一个叫......叫莱瑞斯的小城镇。对,是叫莱瑞斯,不过这不重要。”洛斯特故意把语气弄的很轻松,他嘴角微微上扬,然而他的神经却一直都是紧绷状态。“那个镇子里有个叫托马斯的家伙,他的父母早逝,只有他和他妹妹相依为命。他很晚才学会走路,做事情也很迟钝,说话也不利索。所以他从小就被当成是傻子,被人欺负。不过当征兵命令到达时,你猜怎么着?托马斯却是第一个被选上的。”说道这里,洛斯特抬起了头“你听过这个故事吗?卢瑟。”
“额......我没有听过,先生。”卢瑟的声音一如既往的胆怯。
“很好......”洛斯特心想一会就看看你是狼还是羊......”洛斯特继续讲到:“然而托马斯根本没报名参军,是镇子上的富豪用托马斯的名字顶替了自己的儿子,因为富豪的儿子本来报名的是骑士或者军官,然而关系却没有打点成功,他的儿子只成了一个普通士兵。在军队马上就要集结并出发的前一天晚上,富豪用托马斯的名字顶替了自己的儿子,并让他的儿子免除了兵役。第二天,托马斯受到了征兵的召集令,他虽然愚笨但是也明白,自己没有报名的事情怎么会落到自己头上,他打算去军队里询问。本来这种询问是不会有结果的,因为上面早就串通一气了,不过赶巧,上级的一个统帅从这个镇子经过并住了几天,托马斯直接找到了他,那个统帅素来喜欢彻查这种事情,因为可以捞到好处......”
“你猜后来如何?”洛斯特问卢瑟道“你觉得会真相大白么?”
“啊?......我,我不知道,我觉得不会。”卢瑟听的有些入迷,以至于都没反应过来。
“那你继续听好了。”洛斯特说道“后来那个统帅彻底彻查了这件事,却得出了托马斯报国心切顶替富豪儿子名额参军,这是多么狗屁不通的结论!结果托马斯还被处罚了10金币。然后第二天,托马斯跟着军队出征了,他很幸运,他出征的时候已经是战争的最后一年,当他漂洋过海到达多拉贡萨的时候,王廷军已经在准备撤退了,于是他毫发无损的又回到了勒斯班尼斯。不过当他回到镇子里时,他发现他家的房子已经被烧没了,后来他得知,原来自己走的第二天,为了报复托马斯,富豪派人烧了他的家,他的妹妹被卖去做了妓女,就因为托马斯向统帅举报那件事时,富豪家又花了不少金币打点关系......”
“你知道托马斯后来怎么做了么?卢瑟?”洛斯特在问这个问题的时候绷紧了脸,他的嘴角不再上扬,他在等待卢瑟的回答,他想用这个问题窥探卢瑟的本性。
“如果我是他,我也要烧了富豪家的房子。”卢瑟没有犹豫就回答了,这个回答也让洛斯特紧张的心情有了稍许缓解,显然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懦夫,说话丝毫不经过大脑。
“托马斯则更可怕,他杀了富豪全家。”洛斯特盯着卢瑟的眼睛,说到这里时,卢瑟的眼神变得有些惊恐。“听好了,是全家!托马斯在晚上拿着军刀,他先是杀了富豪的儿子,又把他儿子尸体扔在自家原来的房子那,然后他摸进了富豪家的宅子,他见人就杀,杀到他手不再发抖,杀到他眼里毫无恐惧,他的刀从锋利变得迟钝,然而他还没有结束,他想着,我杀掉了他的家人,他家人的家人会发现这些,所以我要去杀掉他家人的家人!仅仅一晚上的功夫,他杀了一百八十多个人!这里不仅有富豪的家人,还有那些从小欺压他的人,以及他们的家人,他把这些尸体都摆在镇子最宽的一条马路上,第二天一早,整个镇子的人都被吓傻了。治安队和军队疯狂追捕他,然而托马斯却不知去向......他被人们称为——勒斯班尼斯屠夫。”
故事说完,洛斯特看向卢瑟,只见他眼里充满了恐惧,仿佛有什么东西让他害怕。
“嘿,卢瑟,我刚才故事最后讲了什么?”
“额......抱歉先生......我没记住......”
“你有事情瞒着我,卢瑟。”说罢,洛斯特掏出了那个蓝色的盒子“这是什么?卢瑟?”
钟声敲响了两下,现在是凌晨两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