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卯时,云御风艰难睁开双眼,扫视四周,才发现自己竟然睡在地板上,酒剑却逍遥自在地躺在床上,心中怒火冲天,来到床边,气呼呼看着酒剑。
酒剑早已知道是云御风站在自己旁边,翻了个身,继续睡觉。
突然云御风看到了玄空剑,就在酒剑的身边,无遮无拦,可以说顺手牵来,再简单不过。
云御风顿时喜上眉梢,心情舒畅,悄悄伸手过去拿玄空剑。他自信自己绝对没有发出任何声响,酒剑一定无法察觉。
就在云御风的指尖堪堪要碰到玄空剑的时候,酒剑突然动了,速度快极,根本没有给云御风留下任何反应时间,玄空剑出鞘,剑尖抵在云御风的心脏位置,手法老道。
云御风由喜转悲,哭丧着脸说道:“你是不是存心阴我?”
酒剑故意装作才发现云御风的样子,说道:“原来是云兄啊,我还以为是遇到毛贼了呢!哈哈哈哈……”
云御风当然知道是酒剑故意逗自己玩,没好气说道:“我认识你也不知道是造的什么孽,总是被欺负?”
酒剑心情舒畅,笑着说道:“别如此斤斤计较了,堂堂天下第一神偷,岂会在乎这点小事?”
两人各自洗漱,然后收拾了一些细软包袱,起身向少室山走去。
崔命知道酒剑护着云御风,对方都是轻功好手,警觉性也很高,想要下手,不能说完全没有机会,也是难上加难,所以当机立断飞鸽传书鬼王谷,请鬼王亲自前来。
酒剑的闪雷是千里良驹,云御风的阵风也不遑多让,两人两马,时快时慢,快时如风驰电掣,慢时如信步闲庭,无比逍遥自在。
从应天府到少室山,距离说远不远说近不近,良驹虽然神骏,一日也不可到达,两人为了躲避崔命的骚扰,不走康庄大道,专走人烟稀薄的羊肠小道,傍晚时分,来到一个小村庄。
村庄远离车马往来穿梭的大道,人数不多,清幽典雅,建筑古朴自然,百姓衣着陈旧,人和环境相得益彰,散发着一种远离尘嚣世界的恬静。
酒剑不知道为什么对这个村子充满了兴趣,在路边找了一个老者,下马问道:“敢问老伯,这是什么村啊?”
老者虽然年迈,但精神仍旧饱满,步履矫健,显然怀有一些功夫。他眯着眼睛看着酒剑和云御风,说道:“两位是江湖中人吧?”
云御风有点不耐烦起来,说道:“看我们的打扮也知道是江湖中人,快告诉我们这是什么村吧!”
老者倒是不急不躁,轻微捋了捋胡子,说道:“这真是少见啊!我们村多少年也难得见到武林人士。”
酒剑笑着说道:“我们也只是路过,只是我觉得这里似乎非常亲切,故而有次一问。”
老者仍旧不着急,说道:“既然是江湖人士,说不得要哈哈招待你们,不如到老朽舍下,小酌两杯,两位意下如何?”
酒剑抬头看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继续赶路也没什么益处,今日说不得就要在这里休息了,既然长者相邀,不去不敬,说道:“恭敬不如从命。”
老者听了两人的话,才愿意正面回答酒剑的问题,说道:“这里是永安村,向来风调雨顺,无灾无害,可以说是人间仙境,妙不可言。”
云御风早已经对老者不满,如今还要到他家里,心中一万个不乐意,嘴里不禁嘀咕道:“老东西,不吹牛会死啊?”
老者虽然有点武功,却不甚高明,云御风自言自语的话他显然没有听到,嘴角仍然挂着一丝淡淡的微笑。
三人一道来到老者的家,一亩多的院子虽说不大,也颇有一番风格。
酒剑和云御风都在院内的石桌上坐下,老者自去屋内取酒,一边走一边安排儿媳做几道下酒菜。
酒剑看着眼前的一切,无比羡慕,说道:“一亩之宅,茅屋数间,无需亭台楼阁,只要两厢厮守,或有儿孙满堂,尽孝于膝下,其乐何极?”
云御风一脸嫌弃,说道:“这小破房子,有什么好的,哪里比得上天府华苑之雄伟,锦衣玉食之豪奢?”
酒剑头也不转过来,顺势说道:“美酒佳肴也有吃够的一天,粗茶淡饭也是一种情调。”
桌上四个碟子,都是普通农家小菜,两壶酒,也是自家酿造。三人分主宾坐下,开怀畅饮。
酒剑只觉得羡慕异常,若非一身武艺,这样的生活正是他梦寐以求的,只是不忍看天下苍生受苦受难,才要行走于江湖之间。
酒至半酣,酒剑忽然觉得不太对劲,平时自己千杯不醉,为何今日只觉四肢乏力,头昏欲炸,心知不妙,可是一切都为时已晚。
四下火光突起,崔命为首,当先踏入院门。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只能任人宰割,但酒剑仍旧端坐,面上没有丝毫变化。
崔命得意洋洋,看着酒剑,说道:“你已经中了鬼王谷的奇毒鬼神酥,此毒无色无味,任你武功再高,也提不起内力,去年我败在你手上,今天我就要报这一剑之仇。”
酒剑一动不动,缓缓说道:“你可以试试!”
崔命拍了拍手掌,说道:“你且看看这是谁?”
鬼王谷的弟子带着一个美貌女子,一袭黑衣,浑身被绑得结结实实,不是乔静婥是谁?
酒剑几乎就要失声喊出来,但浑身乏力,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乔静婥见到酒剑,大喜过望,俨然已经忘了自己正是他人的阶下囚,喊道:“酒剑,能见到你真的太好了!”千言万语,都在这一句之中,这一句更胜千言万语。
崔命大胆走到云御风和酒剑中间,双手搭在两人肩膀上,笑着说道:“真是天意,想不到这个会无极功的女人也在这个村中,我这是双管齐下,既擒了对你十分重要的人,又在你酒中下了毒,你就是插翅也难逃出我的手心,交出玄鬼神功,饶你们性命,如若不然,定然将你等千刀万剐。”
酒剑突然笑了,仿佛崔命很可笑一样。
崔命被这自信的笑声弄得心里发毛,后退两步,皱着眉头说道:“酒剑,你何故发笑?”
“枯燥与乔姑娘在一起,你若不抓她,或许已经等同将我擒住,但你抓了她,无异于自取其败。”酒剑不慌不忙,缓缓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