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当着二人的面给出了宣称,但是从那开始过去了三天,朱小华看到的诸葛思谦依然和往常一样懒散颓废地闲逛,没做任何改变。
对此诸葛玲珑倒是十分淡定,并直接对朱小华说明诸葛思谦绝不是那种会拿承诺开玩笑的无趣男人。
照理说,有了诸葛思谦现任女友的这番保证朱小华本该放下心来,可是以她的个性终究还是无法做到一直这样沉住气,终于在三天后的体育课上她再次气势汹汹地于自由活动时间找到诸葛思谦当面对质。
“喂,你到底要不要做,我可是听从你的指示在你的方法结果前都没有做出任何举动,但你到底还要拖到什么时候啊!”朱小华气鼓鼓道:“在你躺在这里睡觉的时候,那个家伙可还在被人欺负呢!”
“你什么时候能改下这火急火燎的性子啊,面包。”诸葛思谦眯着眼望向体育场,高二九班的健壮男生一如既往地沉浸在于篮球场上挥洒汗水的愉悦中,只是今日不同的是,朱漆重坐在篮球场的边缘,并未加入其中受到他人戏弄。
或许在朱小华眼中,这根本是不起眼的变化,但在诸葛思谦眼中状况已然发生了一百八十度转变。
首先是那些蓝球少年们,明明是在愉快玩耍,但是眼神却若有若无地瞥向朱漆重的方向,只是在那其中隐匿的情感却并不是以往凝视盘中餐点的傲慢,而是一种怪异的草食动物警惕危险的恐慌。
对,是恐慌。
反观朱漆重方向,他一边把玩着手中一个塑料瓶,一边间断地目光撒向篮球场的中央,眼中的光芒也同样不再是往日的战战兢兢,而是多了一股稚嫩但却强烈的凶芒,一种肉食动物饥不择食的凶芒。
双方之间距离保持得很远,但与其说是朱漆重因为害怕而故意躲远,倒不如说他更像是为了将面前这帮可憎的施虐者活动场景全部尽收眼底而故意选择了这个距离。
至于在场真正战战兢兢畏首畏尾的人正是操场上那些热情奔跑的表面主角们,诸葛思谦看得分明,在他们比起往日流淌加倍的汗水中,大半并不是运动的结果,全是由心底生成的冷汗。
望着这般景色,诸葛思谦嘴角不由得会心地微微勾起,作为促成这般景象的始作俑者,眼前画面他十分满意。
“那么……虽然有些为时尚早,不过让我释放点催化剂,早点把正餐呈现在你面前吧。”诸葛思谦拍了拍手后,挥手示意朱小华与他一并前进,而路程的目标,赫然正是在体育场角落静静观看的朱漆重:“我先说好,不管我等下摆出什么样你陌生的嘴脸,你都要乖乖闭上嘴站在一旁陪我把戏演完,明白吗?”
朱小华点点头,曲曲这点要求她还是不会啰嗦的。
就这样二人带着毫无减速的风尘仆仆态势径直来到了朱漆重跟前,发现他们的后者站起身来一脸疑惑地摸着后脑勺问道:“你们……”
不等朱漆重话语说完,诸葛思谦突然毫无预兆地正面踹出右脚正中朱漆重的腹部,让没有防备的朱漆重当即哀嚎一声捂着肚子仰面倒地,连连打滚。
“你……”朱小华当即怒从心起差点插嘴,好在及时捕捉到诸葛思谦威慑力十足的警告眼神,不情愿地闭上嘴,没有节外生枝。
操场周围的娱乐已经全部中止包含九班在内的众多相关或无关人士围拢过来旁观这出无聊冬日凭地生成的一出好戏。
“为什么……”从痛楚中恢复过来的朱漆重抬起头,一双怨毒的眼神死死盯着诸葛思谦高傲的面孔:“我做了什么让你不爽我的事情吗?”
“啊?”停顿了三秒后,诸葛思谦才漫不经心地搭话,头也不低地目视前方道:“我只是路过这里感觉到你身上那股恶心卑微凄惨的气息,有些烦躁罢了,回过神来的时候就踹出去了,你就当做出门被车撞般今日遇到不幸收拾收拾自己赶紧从我面前滚开吧。”
这般嚣张的话语得到周围围观群众的一致好评,诸葛思谦甚至能清晰地听到人群中数声愉悦的笑声。
没错,这正是里世界的本质,实力弱小的存在在强者的面前本就是蝼蚁般的存在。拥有反犬之名的诸葛思谦在经历多次风波后早已不是刚转学进来时受人排挤警惕的男人,现在的他嫣然已是这所学校的风云人物。反观朱漆重这边无论从家世还是实力看都是笑话,他在诸葛思谦面前那才真叫渺小的连存在都难以维持。
朱漆重环顾着四周,脸上的表情抽搐地愈加严重,嘴角更是在自己牙齿的咬合下磨出了鲜血。
“是这样吗,居然还留有最后的天真,我……真是可笑至极啊。”朱漆重嘴里呢喃的话语,脸上的表情更是面如死灰。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啊,大声点!”诸葛思谦挑了下眉道。
“没有……真是对不起,我这样的存在居然出现在你的面前脏了你的视线,真是对不起……”朱漆重突然跟变了个人似得疯狂低头弯腰致歉。
望见这般景象,诸葛思谦面上终于换上满足的表情,挥了挥手不耐烦道:“有多远滚多远去,下次记得出现在我方圆十米区域内要把呼吸屏住,明白了吗?”
“明白。”留下回答见诸葛思谦没有继续找茬后,朱漆重迈开脚步撒丫子跑远。
而随着当事人的逃跑,眼前这出好戏也如半途而废般过快地迎来了尾声,很快此处角落就又剩下诸葛思谦与朱小华二人独处。
“诸葛……思谦,你给我……解释清楚,为什么要做到这程度。你这是彻底毁了他,现在的他只剩下自杀毁灭自己和报复社会毁灭他人两条道路。把无辜的人逼上绝望,这就是你的做法吗!”朱小华恨恨地骂道。
“你终于说对了一件事,我并不是要给他糖指引到他正路,也不是要给他一巴掌把这傻子彻底打醒。”诸葛思谦一脸轻松地耸肩道:“既然我如同一名医生般被传唤到这里诊治他,那么我自然要从医生的角度思考问题了。”
“你听过断骨重接吗?对于这种已经价值观被扭曲熔入到骨子里的无可救药者,唯有将他本人拉入地狱中近距离体会绝望,方才可能重新复活追求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