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经完全是规则外的行动了,以鹰的性格来说,他是绝对不会同意的。”即便康塞特就在他的面前,狼也没有因此慌张失去态势:“换言之,你是在独断行动?”
“不错!”对象是他果然根本不需要解释太多,他理解我为此做的牺牲,也明白此刻的我和过去完全不同的觉悟。
“你明白你在做什么,对吧,开了这个头,你就绝对回不去了。不……并不仅仅如此,你会上四大家族的通缉令,乃至整个里世界混沌狩猎的名单,要么爽快地寻死了断,要么一辈子归隐于阴暗,你想好了对吧。”狼的语气看上去像是询问,但实则只是担当一个我不存在地的交流对象,替我引出那有必要用言语赋予力量的话语。
“是!”我坚定吐露出来,有那么一瞬间,眼前男人会心笑容让我感到了些许眩惑,可我还是吐出了那句话:“我会在这里……杀掉你,将一切从因处斩断!”
他是世界的敌人,完全坠入混沌的疯癫者,将我拉扯入这般宿命的始作俑者,不需要付诸怜悯的恶人,至今为止我都是这么坚信的。
可这真的就是事实吗?
仔细想想,如果要有谁为此负责的话,那也应该是我。
如果不是我的贪婪,又岂会走到这步,如果不是我自闭双目为他提供技术,反犬也不可能如此痛快现身,如果不是我一路犹豫没能及时出手,最后也到不了需要用此分出结果的地步。
从另一个侧面来看,也是我的自私一厢情愿地走到这一步,同时又自以为是地用自己道德观审判他甚至要自诩正义地夺走他的生命。
没错,如果说有谁在这其中真正是卑鄙无耻了话,那也应该是我吧。
他只是我的友人,并且到现在为止都一直很好地扮演这个角色,可我……
可我即便如此也无法停下来,因为我的名字是阿索尔·齐莫林,我需要,必须来做这件事,所以……
“动手,康塞特!”
在我的呼喊下,康塞特将早已蓄势好的能量扭转成放射状光线发射出去,把巴比伦实验室贵重的反犬实验设备系数毁灭殆尽。
而比起设备更为贵重的是储存在其中更为宝贵的实验资料,虽然狼不可能没有留下备份,但只要接下来连他也一并杀死,那么这世上便不可能存在再将这些混杂数据系数复原的存在了!
我的杀戮目标只有狼一人,按照预先说好的内容,康塞特的攻击避开了实验员,只以不超过擦伤的攻击将剩下的顽固几人吓走的程度,就算是赶来的安保人员,也控制在最低限度的输出将其尽数击晕。
接下来,就是狼……慢着,他在做什么。
趁着我和康塞特被麻烦的喽啰缠住的时候,他突然拔腿来到一处看上去已经毁坏大半的储藏器中输入了一串密码。
不等我喊出声,储藏器已经打开门扉,某种无法形容,无法观测,无法定义的纯粹的源血概念黑气从中猛地扩散而出,奔着康塞特冲了过去。
黑气的速度极快,康塞特躲闪不及正面挨个一击被裹挟着倒在地上。
嘶!——
黑气带着某种非比寻常的腐蚀力,在它的刺激下,康塞特那平日可以靠着优秀的控制力压抑的神性无法约束地大量释放出来,与黑气彼此交融传出一阵阵令人牙痒的噪音,而康塞特也露出了类似人格分裂那时的痛苦模样。
那是……什么,这种恐怖的东西,激起了我非常不好的预感。
“第四反犬,负兽,在兵器的定义上完全特化,形体人格,一切冗杂全数去除的完美成品。”狼摊手笑道:“然而很可惜,这还只是半成品,活动界限时间超过五分钟就会自毁的三流半成品,可你都拿出如此超乎想象的反犬抑制器成品给我看了,我也不能继续藏着掖着失态了,不是吗?”
负兽……是嘛,那便是性质相仿的存在吗,这种邪气的东西果然绝对不能放纵下去。
“不过我真的想好好问你啊,居然能够靠着那点信息就将反犬抑制器完善到这种地步,虽然我一直都觉得你非比寻常,可这也实在是太超乎我的预期了。”狼好奇道。
“是神啊……”有关这点,我并没有打算隐藏:“实验完全是败北,但是那位存在却伸手牵引了实验,让其以另一种形式达成了预期。也是那一刻我重新认知了自己和宿命,才下定决心要由我自己来亲自收割你!”
“神!?是嘛,换言之我的做法已经触怒到他这个地步了,还真是不错的消息,就凭这点,我也可以自傲了吧。”闻言,狼既没恐惧也没激愤,反倒是露出了欣慰的大笑:“很好,很好很好很好,这样就都说得通了,虽然我早就有概念自己会因此去死,不过这还真是让我感到奢望的豪华啊!”
砰!
一旁,紧张焦灼的战局已经分出了高下,由于被负兽后手突袭,没来得及玩弄自己擅长的能量就先一步被包裹控制,神性过饱和消耗的康塞特终于率先露出了颓相,开始闭上双眼在黑气的裹挟中越陷越深,眼看败北的结果已经注定。
“虽然命运已经刻下了结局,不过看来还无法如此顺畅地执行下去啊。”狼摇摇头说道。
“这可说不好啊,该醒了,赖兹!”在我的呼喊下,康塞特突然睁开双眼,完全不顾损伤地暴力挣脱起来。
最后凭借耗尽小半个身体地皮肉和一只手一只腿的代价脱身而出,拉开距离与其相对。
与之同时康塞特的面容也发生了变化,现在的她没了先前的霸气与冷峻,剩下的只是一副完全不同的懒散模样。
没错,在我的示意下,她切换了人格,如今的她是七宗罪人格中代表懒惰的人格,被我命名为赖兹的存在。
而赖兹的能力正是最为实用的辅助技能,自我修复。
仅仅是几个呼吸的功夫,全新的皮肉已经从她狰狞的伤口中再生出来,填满躯体的缺漏,彻底痊愈了伤势。
“现在,才是结束的时候啊,狼!”我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