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及千面姐姐逼迫下的反犬第二阶段展开，但我又一次被那股感觉牵着鼻子走，没有保留地宣泄了暴力，光从他们身上糟糕的伤势就知道我的下手有多重。
并且从理智的退却来说，我的状况明显更加的恶化了。
“你在看什么？”和已经昏过去的猴子不同，小涛一如既往的毅力超群，带着足以让人昏过去十次的伤势，他依然笔挺地站着：“我还能继续一整天！”
“住手……”我缓缓说道。
“就是这个吗，你所害怕的就是这个吗？”小涛不屑道：“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嘛，上次也好，这次也罢，看吧，我可不是猴子那种怂货，我还站在这里呢，你甚至都撂不倒我！”
“你……”我颤声道。
“也不过是这个模样，别那么没出息，诸葛思谦，区区这点兽性，快点速度给我降伏，然后……到时候再让我好好品尝下，将这完全消化吞噬的你优惠是何般模样，嘿嘿……”说罢，小涛再无法维系下去，当场立定昏厥过去。
再呼叫人员过来对他们施救后，我浑浑噩噩地徘徊回了家。
书包里本来装着的鸡蛋由于受到先前打斗的波及，全部击碎了，托它的福，我的书包也变得粘嗒嗒的了，正如此刻的我一样。
哎……
“姐姐……”没有理由，也不知为何，我道出了这样的语句：“对不起……”
“怎么了，思谦？”不用猜测我也知道，姐姐早就从别的途径了解了前因后果：“这句对不起是给谁的，小涛吗？”
“我不知道。”一如既往，只要是涉及我的事情，姐姐的直觉总是准得如同先知一样，仿佛拥有解析看透概念的不是我是她一般。
不过……实际上这个问题我自己心里也有些莫名，无法判断她的回答是否正确。
“你觉得自己令自己失望了，因为和千面时不同，这次的你彻底暴走了，明明没有比起那时更加合理的理由，你却还是失去了控制。”姐姐将书包随手一丢毫不在意，转而注意起我身上因为先前交手造成的伤势道：“本就恐慌的你现在觉得自己更为的恶化了。”
说来可笑，这身伤势竟然多半都是暴走之时被我自己弄伤的。
听到这番话我得以确认，姐姐果然早就全部了然，我点点头没有说话。
“但是真的是这样吗？”姐姐突然反问起来：“他并没有真的出事，你所使用的也并非是那时的反犬第二阶段，你心知肚明的。”
“这种回答我可无法……”我摇摇头咬着牙吐出字词：“我应该做得……”
“没错，你应该做得更好，我很开心你出现了这样的判断，只是这次记得……别再把我们所有人排除之外了。”姐姐拿出医药包打算帮我清理伤口：“这句话……我想他确确实实地传递给你了吧！”
没错，那个时候他那无法轻易忘怀的身姿，确确实实传达给我了。
“我……会克服的。”我咬紧牙关忍着体内澎湃肆虐的情绪道：“姐姐我向你发誓，我会抑制住它的，绝对……绝对不会再输给反犬第二阶段，不会……伤害你们！”
“我接受了。”姐姐面对着我甜甜一笑道。
“但是他到底是什么情况啊，真的有必要做到这个份上吗？”我忍不住问道：“那身伤势……他明明可以途中倒下的。”
“那估计对他而言，你已经是特殊的朋友了吧。”姐姐轻轻抚摸着我的头发：“朋友，这个词汇也是你需要用时间消化地。”
“我并不觉得这个可以定义为朋友。”我对此感到莫名，这跟我从书本上了解的可不太一样。
“朋友的定义是很宽泛的，不然你想为什么永远是你而不是他人被小涛不断挑战。那个家伙虽然粗暴，不过也有细心的一面，我想他是觉得你格外孤独吧。”姐姐说道。
我……孤独吗？
或许吧……
“不，现在不是了，姐姐在这里。”我坚定道。
姐姐的手顿了下，然后小声道：“嗯，是啊，我会在这里。”
“姐姐会离开我吗？”我问道。
这一次，姐姐停顿的时间更久了。
“其他人，根本无所谓，姐姐在，就行了。我能……走下去，反犬也好，诸葛思谦也好，这样的人生，我能走下去。”我知道我很笨拙，可我还是努力地说出自己心底的话语。
我知道我很贪婪，千面，女帝，还有樱姐，她们都是截然不同的存在，我没有资格奢求什么，可我还是忍不住这么去做。
我是那么地渴求着她们，希望得到一些她们的情感来填补自己的空缺，成为支撑自己继续前进的动力。
这发自我的内心，所以至少……无论如何我都要付诸言语讲出来。
“嗯，我会留下的。”出乎我的预料，不说拒绝，姐姐甚至没有给出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她径直抱住了我：“作为交换，你也要活下去，思谦。”
“我会的，如果我要去寻死，我会在那之前把姐姐你掐死的。”我说道。
这是真的。
在这句话出口的那一刻，它就像个誓言一般把我们绑在了一起。
这是什么时候开始诞生的渊源呢，从反犬抑制器作为反犬克星诞生的那刻开始，还是从狐遭到狼的诱惑离开家族的时候开始，亦或者从更早的源血空降人间的时刻开始。
名为宿命的流向，第一次……我开始感触得如此直接，就如同此时姐姐的心跳声一般。
在女帝和千面的眼中，世界一直都是这么露骨的模样吗？
“那我就会陪着你，比千面和女帝陪着你更久的时间，一直注视着你的故事走到最后，一直等到被你杀死的那天到来。”姐姐用脸贴着我的面孔说道。
我感到心脏在砰砰砰狂跳，犹豫了许久，可最终还是没将心底的那句告白说出来。
最后吐出的话语变成了：“姐姐，好香。”
带着身上被千面刻下的两道印记，还有身前带着芳香的软绵质感，我身上反犬赋予的诅咒和烙印在此时此刻仍然没有得到减轻，不过……作为未来许久光阴前行的第一脚，已经迈出了。
而那时的我还远远无法估计这条不归路的艰辛，与等待后方的种种绝望实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