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有!
被我一直以来忽视的不稳因素不是存在的嘛!
那个在我之前就接到姐姐联络在这里等候,并和母亲大人起了冲突,甚至掀起了巨大的波浪,直到造成眼前这般我和姐姐居住三年之久的楼房都一并损毁的结果。
是鹰!
那个曾经和母亲大人一同被尊称为欧阳四兽的人物,强大的四大家族武学教官,由于此间战斗过于激烈,以至于我都忽略了他没有露面这样不寻常的行为。
毕竟我不认为他会在这场爆炸中就简单地负伤躺下,这其中一定有什么缘由。
没错,虽然我喊出了鹰的名字,但是鹰本人并非我在此间担心的不稳因素,而是造成鹰无法及时抵达此处的原因方才是关键。
而那个的真相又会是什么,感觉距离我只有一层纸的距离,却迟迟无法捅破,亦或者……是我有些惧怕说出那个名字。
——参与我们生成的缔造者之一啊,与狼相对宛若是我们母亲存在般的人啊,最后的最后竟然堕落成了这样的姿态。
然而,这份惧怕,在我意识到那个存在会是谁的时候或许就已失去意义了。
熟悉的声音响彻在我的脑海中,证实着正是她到达了此处。
——以我的立场无法对你的决断和行动做出判断,但是……我尊重你的存在,所以不会让这个化身成为你在这世界驻留的姿态,就由我身上被你们寄托的这份忌讳的力量来送你最后一程吧。
她浮在空中,平日多少压抑的气场正没有保留地向外扩散,而如果不是亲身处在此处,根本无法形容触摸这份难以言喻的威亚是何等感受。
没错,她正是我的长姐,最初也是最强的反犬,女帝——欧阳露。
“住手,你是想要……”明白欧阳露意图的安格鲁姐姐瞬间行动起来,单手分开空间裂缝,就要抵达女帝的身边进行阻拦。
此间所有人中,如果有谁具备拦截女帝可能性了话,也只有被称为反犬抑制装置的她了。
然而……那个人又岂会允许这样的状况发生呢。
“别那么寡情嘛,姐姐大人,你不是说好了会将目光集中在我身上绝对不移开吗?”带着玩笑的口吻,千面从背后对安格鲁发出了突袭。
好在女帝的现身虽然让安格鲁出现了不少动摇,但却并未完全丢弃对千面的提防,她第一时间摆出了防御姿态迎接千面的冲锋。
然而就像是连这一点也系数计算在内般,千面只是丢下嘲讽的笑声,动作一转,将自己真正瞄准的目标定在了空间裂缝上,然后就在安格鲁面前用空间能力反向作用,合并了安格鲁刚刚开启的空间裂缝。
是的……她根本无需出手做些什么,拥有力量拥有行动力的人物已然出现,她只需要停住或者说延缓安格鲁的动作就行了。
事实上,她做到了,并且做的很好。
女帝从来都不是话多动作迟缓之人,在安格鲁与千面争斗的时候,她已经伸出了手掌。
然后……如同一直以来每次她出手的那般,完全超乎我能理解认知的强大意志力化身为力量降临此处。
那并不是什么可以量化的爆炸,亦不是什么高深莫测的战斗技术,甚至连起眼的能量波动涟漪都没能惊起。
但她要做的事已经完成,此间留给我们的只剩下那微妙的违和感,以及突然空旷的场地。
有……什么,发生了?
凭借着那份奇特的力量,她直接修改了世界规则抹去了某样事物,这便是她的能力。
某种意义上绝对不讲理的神域能力,无论再强的力量,速度,分析,能量在她面前都是如此的弱小可笑,毕竟对方甚至可以从根源处规则上抹杀你的全部存在。
这就是女帝的实力,一个连产生对抗意识都会让你觉得无比愚蠢的人物。
那么,她抹除了什么呢?
感觉是某样很重要,但又有些想不起来的存在。
慢着……说到底我们来到这里是为了什么呢,似乎方才和非常强大又非常重要……
母亲大人……
啊啊啊……
是啊,是母亲大人,因为她的能力,我甚至连母亲大人的存在都快忘记了。
不,如果不是有着反犬的血统,恐怕连此刻我都想不起来吧。
母亲大人已经不存在了,从这世界上被删除了,那并不是简单的生命消失,在女帝发挥能力的同时,她的朋友,仇敌,所有认识的人都从记忆中消除了对她的印象,是真正意义上绝对的删除。
就连我们……也不可能抵抗这样的意志,即便此时此刻我还能记起母亲,但恐怕一年……两年,更多的时间后,我也会彻底将母亲遗忘吧!
“啊……为什么……”安格鲁也和我一样捡回了一部分记忆,她朝着母亲大人消失的区域无力地迈了几步后,双膝无力地骤然跪了下去喃喃道:“为什么非要选择最为残酷的方式杀死她,你是……你是这么地恨她吗?”
——如果没有她的存在,仅凭狼自己是无法缔造我们的。正如我说过的那般,她视我们的创造者之一,虽然这不值得我感激她多少,但至少我对她没有任何恨意。
女帝平稳地进行回复,一如既往,无法从她的话语中感受到半点感情上的波动。
——我之所以这么做,不过是判断这是对她最好的送葬方式罢了。
“简单来说,对于阿索尔·齐莫林而言,活在世界上才是最煎熬的事情。齐莫林家族的教育方式让她对自己研究成果抱有非常强烈的责任意识,而这在我们反犬诞生后就成为束缚她的魔咒了。”似乎是女帝说的过于晦涩,千面竟然替她补充起来:“她之所以选择独立的异世界就是为了避开与世界的接触,认为自己不配继续存在世界上。但正如你们所见,这并没多大意义,最终她还是被自己的执念或者说宿命牵引到这里。”
“所以对于这样一个执念深重,恐惧世界和自己行为的人而言,消除她的存在才是对她最好的祭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