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顶突然开始了震颤,本来因为魔眼对决胜出从而能够以骑乘位占据优势掐住蛇女脖子的我开始因为晃动身体失去平衡。
趁这机会,蛇女如同字面意义上晃动着身子,宛若真的具备爬行动物湿滑鳞片般径直从我身下脱出,并在我试图追击时,晃动头颅,让那股股发丝末端延伸的蛇头朝我发起攻击。
“咕!——”
一个不注意,我的手背被重重啃了一口,某种不妙的能量顺着伤口迅速朝我体内开始蔓延,情急之下,我也只能发动源血封住伤口附近,不让那份毒素效力进一步发挥。
而也是这般短暂的交锋让我得以正面看清眼下的她,这个虽然谈不上美艳,但也算是面庞清秀的女人,此刻右眼框内赫然已经没有眼球的构造,只剩下粘稠的固液混合体,向外淌着脓水,顺着脸颊脖颈往下滴着。
毫无疑问,这样的结果是魔眼过负荷使用导致的。
早在由石化之眼切换灼热之眼的时候,她的魔眼就被逼到了极限,方才那份诱使大地发生震颤的能力不明魔眼发动自然将这最后的极限一并突破,这才致使她的魔眼为之碎裂。
先不提她的眼睛有无治愈可能性,破碎的魔眼毕竟只有一只,在还有另一只魔眼健在的状况下,眼下也还远未到我可以放松休憩的时候。
于是乎,放下被咬伤的手臂,我伸出另一只手,这次握紧铅笔刺向了她的头颅。
虽然只是短暂的接触,但我也大概理解了她的发梢上延伸的介于生命,非生命之间蛇头构造,与其说那是什么寄生生命体,不如说那更像是从她完整的生命力中分割出来的依靠单一思考回路勉强运转的自律防御武器。
虽说我的解析概念在针对生命物体时的破坏力有所限制,不过若是这种不完整的生命,威力还是可以相当可观的。
面对又一次袭来的蛇头,这一次光是靠着解析概念的牵动,我的手指就得以灵活地转动笔尖在啃咬中灵巧地闪过攻击穿行,并顺利地切断了一半的蛇首。
不过即使攻势十分顺利,被蛇首几番纠缠耽误,等笔尖抵达她的面孔时,我已没有多余的余裕留下她。
仓促之间,我选择了另一折中的方案,利用笔尖的锐利在她的面部划下了一道斜向的疤痕。
伤痕猎犬,那便是这支铅笔被赋予的功能之一,靠着我源血激活的器械能强化他人对我源血的排异性,用更为通俗的话语而言就是被我铅笔切割过的伤口会像被涂上毒药般强化痛觉。
强化力度其实本来并不算夸张,然而因为强化幅度与个人源血浓度挂钩,这致使我平常因为不能时刻全效激活的花瓶般的百分之一百五十浓度源血此刻反而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
这招虽然平凡朴实,但另一方面却也具备难以回避免疫的特性。
虽然因为重重阻碍没能顺利擒回蛇女,不过伤痕猎犬特性造成的伤害很快没有让我失望地发挥出来。
被我创伤面部的蛇女哀嚎着跌坐到地上,开始反复翻滚,一只眼睛碎裂外加被铅笔撕裂荼毒创口的痛苦混合起来,不停地折磨这位魔眼过负荷使用后连带精神力也大幅受损的妖魔。
这次……你终归逃不掉了吧!
我走上前去,伸手试图抓取对方,然而就在这关键的时刻,脚下的地面突然传出了一声声令人牙痒的呻吟声。
这是……
不等我反应过来,地面已然开裂崩塌,无论是站着的我,还是在疯狂滚动的蛇女,一时间都无法抵抗大自然的拉拽,径直被拖向高楼的下侧。
毫无疑问,这是之前那记震颤魔眼的引申效果,该死……我真应该多上点心的,那个时候那份令我惊讶的突然发力,稍微想想就该明白眼前的结果不该对应的上它真实的能力。
蛇女牺牲一只眼球发动的绝招又岂会只是给自己争取几秒钟的时间逃脱,早在招式发动的刹那间,整栋楼都在那份可怕的震颤中变得千疮百孔,摇摇欲坠。
不管如何,既然震颤之眼效果已经结束,眼下继续执着于我的失误也没意义,重点是接下来该如何做。
在最初的诧异后,迅速反应过来的我急忙开始对周围漂浮飞扬的瓦砾碎块进行不停地踩踏借力,靠着这些朴实但却有用的细碎操作一点一滴积累,我成功地停止了下降,在落下两三层的状况下,找到一处在这危楼中还能勉强维持自身状况的平台跳上去些许喘息恢复气力。
然而这般极限操作换回来的结果却在之后让我刚感到后悔,本以为作为一切的始作俑者,蛇女比起我们更应该早就提前有了防备。
然而现实却是完全相反的结果,在笔直联通下方的坠落之穴中,蛇女一边依旧沉浸在痛苦中,一边毫无抵御地任由重力拉扯着自己没有止境地向下方前进。
是疼痛让她丧失判断力,这才会比起我这个中招的男人更为凄惨坠落吗?
不对……那是她做出来让我这么认为的而已,这家伙从最开始就是这么打算的,在高处借助这种超乎想象的手段打开一道直接通往楼底的通道,一口气到达下方。
可然后呢?仅仅只是逃离我的身边有必要绕这么大的圈子,还是去往下方这个目的本身还有什么考虑蕴含在其中?
下面……下面,下面?
下面!?
一瞬间我猛然反应过来这其中的含义,说到下面,那不正是处理被我丢置的圣火骑士的阿鑫维系的战场吗?
这家伙是想下去和同伴汇合,糟糕,阿鑫有危险!
顾不上考虑太多,刚刚才让身体平稳下来的我纵身一跃,紧跟在她的上方,一路向下冲去。
沿途,我依旧重复着先前的操作,不断维系着下降的速度,不至于让坠落超出控制,免得别说抵达下方驰援,在那之前就先把自己摔碎了。
说到底……这家伙又如何呢?
如此不管不顾的下落,她真有办法到跟前停住自己身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