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奇幻萌法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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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何去何从

希菲并不是最年长的,这支部队当中,资历最深的是迈克?飞刀,一位已经加入联盟将近三十年的暗夜行者导师,而且和希菲的地位相同,他也是作为引导者的三名暗夜行者导师的头领。

罗拉一直游离于部队之外,现在营地这边魔法师和行者导师,正好是三Vs三,不过由于凯撒和迈克那个魔法师侄子存在,原本很是明朗的情势却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宿营地虽然隐藏在山壁之内,但是空间足够,将近千人的潜魔部队聚集在一起,仍旧显得有些空荡荡的,迈克?飞刀、迪诺?飞刀、凯撒?大山、希菲?维多利亚、朱迪娅?茉莉、本?钢铁盾牌、罗拉?伯曼站在高台之上,以锐利的目光扫视着台下的众人。

罗拉已经将边塞城的情况对大家讲了,那些普通人英雄战斗,不畏牺牲的事迹直到此时还让她禁不住热泪盈眶。

“他们没有魔法,他们没有秘技,在夜妖扑上来的时候,能够挡住它们的唯有血肉之躯,但是他们仍旧义无反顾,因为,他们的身后是他们的家人,是他们的家园!”说到动情处,罗拉忍不住振臂高呼:“致敬!”

台下伸起一片手臂的丛林,致敬之声此起彼伏。

“我知道会流血,会有牺牲,但是,面对这些如此英勇、坚韧不拔的战士,我们忍心让他们孤军奋战么?”

罗拉最终的反问振聋发聩,在她停止了讲述,用一双泪眼扫视台下的时候,一直有些喧嚣的操场上竟然出现了难得的寂静。

“去一起!”一个有些稚嫩的声音率先在人群中响起。

“去一起!”

“去一起!”

去一起!

……

全场暴动,已经在这里憋了足足半个月的潜魔战士们爆发出了山呼海啸一般的呐喊。

迈克?飞刀阴鹜的眼睛狠狠地盯着罗拉。

在此之前,他并没有想到这个娇小柔弱的新晋游荡者居然会有这么大的号召力,甚至隐约间,她在一众普通暗夜战士与魔法师中的威信都已经超过了他和希菲。

这可不是一个好兆头。

“罗拉导师,这些孩子除了是联盟的战士,还是未来的火种,我认为就这么轻易地将他们交到一个陌生人的手里,很不妥当。”

迈克?飞刀并没有选择粗暴反对,反而拿出了和凯撒之前简直如出一辙的理由。

“他不是陌生人,他是我们的伙伴,修和他的伙伴们也能证明这一点,那些被做成标本的夜妖的尸体也能证明这一点。”罗拉陈声回答道。

“即使是作为伙伴,那也需要达到一定的标准,联盟的记载里,历次夜妖进攻当中,我们在世俗的伙伴最差都是帝国级别的,有两次甚至整个大陆的所有帝国都参与了进来,而你说的这位迪夫皇子,至今也不过是那个偏僻小镇的领主罢了,实力太差,根本无法和我们联盟配合。”迈克?飞刀再次提出了相反的意见。

“但是联盟也同样处于最低谷,”罗拉针锋相对:“这次迁徙当中,几乎所有的联盟高层都随着总部陷入了深黯之渊,尽管我们留在地面的人还有一千多人,但是您也看到了,就算是资历最深,武力最强的您,也不过是暗夜行者的资深导师而已,而魔法师当中,我这样的新晋游荡者都被委以重任,难道您还没有认清联盟当前面临的紧迫形势么?”

“一个可以将后背交与我们的战友,一座已经经受住了夜妖最初进攻的巨城,还有许许多多英勇的战士和神奇的武器,这些难道还不能让您放下心中的那点芥蒂?世俗中人对我们的敌意,不过是受了灭魔邪教的蒙蔽,而迪夫殿下,对魔法者没有一点偏见,他甚至接受了守护长老这样的任职,我认为,现在的他,根本就是我们联盟内部的人,帮助他,就是在帮助联盟自己。”罗拉侃侃而谈,朦胧的光辉照在她的身上,仿佛一尊圣女的雕像。

“即使你说得天花乱坠,也改变不了他是一个世俗凡人这样的硬伤,卡杜拉这个姓氏,也曾经奴役过不止一名本来可以在联盟中顺利成长的魔法战士,现在他这样,不见得将来他也同样如此,重压之下,一个世俗中的凡人,又能坚持多长时间?罗拉,你醒醒吧!”迈克?飞刀的双眸中射出灼热的目光:“阴影之战,容不得半点任性!”

“是的,罗拉,之前迈克导师也和我沟通过了,那个迪夫,确实难以承担和联盟一起抗击阴影生物的重任,而作为联盟留在地面上的最后火种,我们除了竭尽全力灭杀阴影还要考虑到深黯之渊当中的亲友,这就是火种的意义所在。”希菲的发言却让罗拉瞠目结舌。

“罗拉,正如你之前所言,人类这种生物的劣根性根深蒂固,想一想从前,除了夜妖进攻时他们对联盟敞开了怀抱,平日里他们都是怎么拥抱神教的后退的?邪魔之称,燃火之刑,牢狱困之,鞭笞待之,一边匍匐于神教那些恶人的脚下跪舔,一边高举着利剑割断我们的人的喉咙,难道这些血泪历史还不能让你警醒么?即使是那个九皇子,我也深深地怀疑,在他貌似热情的背后依然是阴谋的热床,他,是不是在尝试以另外一种方法争夺他的皇位?一切在没有得到最终答案的时候,都不可妄下断言啊!”希菲之后,凯撒补刀,罗拉预定的两名同伴都已经背叛了她。

高台之上,泾渭分明,一边是三行者三法师的庞大阵型,一边是罗拉孤单的身影。

不仅是台下的普通战士,就连罗拉自己听到两人的一番讲述也不禁为自己之前的热血沸腾感到怀疑。

难道迪夫真的是这样的么?

“不,不会!”她的意志再次坚定起来。

迈克、希菲他们的言论看似严谨,但是却隐藏着一个十分错误的伪命题。

世俗、凡人,这样的认知与神教那群疯子有什么区别?

高高在上的天神视角下,是对普通人的漠然,他们,已经忘记了自己从何而来,为何而战,他们,已经失去了最初的信念!

“你们真的都是这样想的么?凡人们以血肉之躯抵抗阴影生物的侵袭,而我们以火种延续为借口躲在这里苟延残喘,难道你们要等到外面的人类都被灭绝了,才肯挣脱你们那猥琐的内心,去正视一切么?诸位,难道你们没有发觉,自己正在变为曾经最讨厌的那种人么?”罗拉环视着高台上的其余六人,得到的回应却是漠然的眼神。

“那么你们呢?是和我一起投入到血和火的考验当中,将自己炼成一块足金,绽放属于你们自己的光芒,还是和他们一样抱着陈朽的观念,一边以高傲的姿态蔑视世俗,一边又以传承延续为理由躲避自己应尽的义务,我的战友们,你们将何去何从?”罗拉将脸孔转向了台下,帏帽已经摘下,众人的眼前是一张清丽的面孔和一双清澈见底的眼睛。

全场寂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