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其烈知道,面前这个手持神器的源界人,绝不好对付。因此,他一开始就没吝啬,直接使出了圣魔禁法,将力量提升了数倍。一时,周身气息涌动,巨力滚滚如潮,他于刹那间生出了无敌于天下的感觉,手握大剑,挥动起如星河般灿烂的光影。
隐约间,有天地在这一剑之威下断裂为二的幻影,自那剑影中出现,剑势未到,这般光影已经先让人感受到了毁灭之兆,忍不住生出不能力敌之感。
这一剑发动,无数兽魔都被震撼,在惊惧中向着周围退开,生怕被卷向剑势之中。
“不错。”沈征抬头望向那剑势,微微点头,同时,将湮神枪中的全部创世主力量碎片,与自己合力一处。
瞬间,他的力量再次提升到了一个可怕的地步,大战猛然间一抖,无声无息地向着空中刺了出去,不带半点惊人气势,但却将死亡之音,暗藏于枪锋之中。
剑影也枪锋,就在半空中相遇。交击间,并没有任何响动传来。仿佛是一根针刺入豆腐,湮神枪就这样生生地破开了那澎湃的剑影,深深地刺入其中,硬生生地撞碎了最后的剑势,与那大剑的实体交锋。
瞬间,剧烈震荡的波动传遍锋其烈全身,他感觉自己身上每一片甲、每一根毛发、每一个细胞都随之震荡起来,骇然间发出一声大吼。
瞬间,他身上又有甲骨闪起了黄光,而这光芒闪动中,他的力量再次提升,全力催动大剑,在枪锋上用力一压,借着那巨大的力量飞退了出去。
“躲得好!”沈征大声称赞,人如影子般紧紧跟随,瞬息追了上去,湮神枪连连刺击,仿佛巨蛇吐信。
锋其烈大声怒吼,连连挥动大剑,试图将沈征逼开,好让周围的兽魔大军能够与自己一同攻击沈征,但不论他如何抵挡、攻击,都无法逼退沈征。沈征如同影子一般,始终与他保持近战的距离,将自己裹在他的剑势之中,使得周围的兽魔大军,空有上万强者,却不能冲入他的剑势之中,与他一起对付这源界人。
“该死,我和你拼了!”锋其烈眼里投射出红芒,心中怒火燃烧,身上的数处甲骨中,再次闪起了耀眼的黄光。在这光芒中,他的力量竟然又有所提升,眼瞳中的目光仿佛能化这实质杀人一般,令人不寒而栗。
圣魔禁法!
沈征眼睛一亮,透出内心的兴奋。
等的就是你变化为这样的强者,否则打起来根本毫无趣味!
他脸上挂起了淡淡的笑容,故意将枪势一缓,给对方还手的机会。锋其烈身为兽魔一族中顶尖强者之一,虽然在指挥军团作战的能力上和另一位大帅一样,因为缺少好的对手,而自己也狗屁不通,但个人的武力却没得说,更不是没有头脑的傻子。
见沈征枪势一缓,他就知道,这自大的源界人是故意给自己发力的机会,不由冷笑:“自大的家伙,你会为你的自大付出最沉重的代价!”
咆哮,如雷响起。那大剑在他手中突然变得轻盈如比,仿佛他握的并不是半米宽两米长的巨剑,而只是一根小小的木棒。剑疾转如风,带到剑影缭乱,形成了一个剑光的世界。
沈征淡淡而笑,不等对方发力,湮神枪已经先行刺出。那一枪无声无息,但隐含着无穷的杀意。锋其烈一点也不敢大意,剑势一下变得浓重,迎着湮神枪斩了过去。
但没想到湮神枪就如一条毒龙一般,眼看是平枪刺入,突然间又变成了斜向刺击,锋其烈在大意之下吃了个小亏,手臂被枪锋扫中,立时鲜血淋漓。
如此一来,那剑上的剑势就为之一缓,锋其烈哼了一声,虽然全身充满了力量想要爆发,但也只能暂时向后退开,快速修复臂上的伤势。
面对沈征这样的对手,他并不敢大意,就算是这样的小伤,也要尽快恢复,不能让其影响自己力量的发挥。
但沈征却并不给他缓过气来的机会,立时再次欺身上前,长枪抖起万道光芒,将锋其烈裹在其中。一时,锋其烈只能全力格挡防御,一身力气,却没有还手的机会,气得他哇哇暴叫:“无耻的源界人,有种与我公平一战!”
“什么叫‘公平一战’?”沈征冷笑。“难道是我站在那里,让你砍上几剑,再来和你搏斗吗?”
几招下去,他已经试出来了,锋其烈虽然强悍无比,但比起之前与自己交手的那个使锤的兽魔大帅,却差了不是一点半点。连那使锤的大帅都不是自己对手,这锋其烈就更不在话下了。只是想要将其拿下,却也要费一番周折。
锋其烈越打越是心惊,同时也越是郁闷。他已经发动了圣魔禁法,为此自己付出了相当的代价,可禁法带来的巨大的力量,却只能困于体内,无法全部发挥出来。好像手里拿了把手枪和拿砍刀的人打架,自己手里的家伙明明是无上杀器,但对方就是追着你屁股砍个没完不给你将子弹上膛的时间。
锋其烈气得大叫:“有种你先退后,等我把力量运好,咱们再公平交手!”
“好!”沈征冷笑着,突然收手,持枪而立纹丝不动,仿佛亘古流传的英雄雕像。
锋其烈却没能及时停下,在后退中大剑又挥舞了两下,才收住手,瞪着沈征,气得咬牙切齿。
“镇狱之剑,粉碎时光!”
他以双手将大剑高高举起,身上的力量一波又一波向着剑上集中。如同大海之水,逆流而上,在剑身上化成了万道光芒。那光耀如红日,散发出滚滚光焰,他的眼中也同时闪起了赤红的火之色彩,发出狞笑。
“源界人,留下你的名字吧。你能逼得我将圣魔禁法用到极限,足以值得我将你铭记在心中!”
“废话太多。”沈征摇头一叹。“你比使锤那家伙可差得太远了。”
“什么?”锋其烈一怔,“你和灵奇交过手了?”
“那家伙叫灵奇吗?”沈征暗自记下,微微点头。“有机会的话,我倒是想和他再好好打上一场。你们兽魔族不是有三位大帅吗?灵奇是否是最强的一个?”
锋其烈暗自惊心。他的在脑海中迅速地思索着,渐渐得出了一个可怕的结论:这人既然和灵奇交过手,又能带着两万鹰虎兽来攻打自己,那么说明攻打鹰虎兽秘境的灵奇已经败了!
正因为鹰虎兽秘境再无危险,所以这源界人才能率领鹰虎兽的大军,来偷袭自己!
灵奇败了?
锋其烈觉得自己有点发晕。灵奇有多厉害,他可是最为清楚不过,那是在三大帅中排名第二,压自己一头的强者。自己曾经与他私自较量过,总是用不上十来招,就被灵奇制住。
这样的家伙竟然败了?他可还带着十万大军啊?
但转念一想,锋其烈的脸色不由就变得更难看了。
我不也带了十万大军?可又如何?连对方一个人也没有伤到,就已经损失了三万多人,而这还只是两万鹰虎兽来袭。灵奇面对的是五万鹰虎兽,他再厉害,恐怕也只能落得……
他不敢想了。瞬间,他生出了一种强烈的畏惧感,眼前那个源界人变得高大起来,仿佛是一座不倒的山峰,而自己不过是途经山峰的河流。
就算自己携带奔腾万里之势,以最猛的力量冲击这山,最终也只有一个结果——河流水花四溅,高山巍峨不动。
未动手,他已经败了。因为他的心已乱,未战已先认定自己不可能取胜。他自己为自己当了裁判,早早宣布了自己的败果。
可恶!
一瞬间,身边的七万大军,似乎都成了摆设,成了舞台剧中的背景,没有任何的意义。自己在他们之中,却并不能依靠他们之势,面对这源界人时,便如赤裸的婴儿,纵然有铠甲在旁,却无法穿戴应敌。
“可恶啊!”他发出一声愤怒的大吼,其实却是为了缓解心中的恐惧与紧张。他那剑上的光芒更盛,但强盛的有些虚张声势的味道。
沈征冷眼看着,脸上挂着自信的微笑。
他们二人之外,是一层层的光焰气场,整个气场将二人包围,使其余人再无法接近。所有的兽魔战士惊恐地看着这一切发生,却无计可施。他们中也不乏高级者,将军级的人物,但惯于与雪玄人类作战的将军们,也根本没有锻炼出真正强大的指挥能力。
战斗是简单的,一拥而上便是;战争是复杂的,需要智慧、力量,更需要不断与强敌作战积累起的经验。
力量他们有,智慧,临时发挥也还可以。
但经验,是他们的致命伤。面对眼前这种情况,他们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只能绞尽脑汁在现场苦思,但紧张之下,却哪里想得出什么主意?
所以也只能这么怔怔地看着自己的大帅与那源界人做最后的厮杀。
但显然,锋其烈已经有了主意,他猛地大喝一声,大剑对着沈征狠狠地挥下,耀眼的光芒突然绽放开来,仿佛是一颗恒星在众人面前爆炸。光与焰缭乱于空中,让所有人都忍不住闭上了眼,蜷缩起身子,以抵御这可怕力量的冲击。
源界人,我记住你了,早晚有一天,我要报今日之仇!
而此时,锋其烈却狠狠地咬了咬牙,在光焰爆炸光芒的掩护之下,撕开了超空间,向着外界逃去。
不过他在逃时,不忘向自己的亲信传递出了一段意念:“快逃,快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