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在外婆家时,每次生病。外婆都会给我端茶递水,用毛巾擦拭身子,总是问我想吃什么,想喝什么。但自从嫁到了这一家,我早早已经感受不到那样的爱了,仿佛无时无刻只有我自己的一厢情愿的付出。
波波开着车拉着我又去了刚才的那一个医生家,可在我的心里始终是抗拒的。我虚弱的说了一句:“能不能换一家医生给我看呀?他今天给我用的药,我都过敏了。”
波波却给我讲起了这个医生如何如何地看病好。“人家是西安医科大的高材生,他的文凭比这里所有的医生的文凭都高,他要不是因为脾气古怪,早就发家了,人家六点以后就不上班了,你就放心的在他家看病吧,没一点问题,他在村里的威望可高了,他认病特别准,村里好多的疑难杂症都是他先确诊的,过敏这是常有的,你也不要害怕,肯定没事的,一个小感冒就把你弄成这样,你也太弱不禁风了。”
他说话的语气总是这样,或许与医生的身份有关,可我再难受也得听他安排,我全身无力,感觉自己已经虚脱。
我没有再说话,不管怎么说他今天总是带我看病了,我的心里还是有稍许的感激。
他好像和这个医生特别熟,他们俩交流的话题一句也离不开“狗”。波波喜欢动物,特别喜欢养狗,在我家,他把狗叫“二老婆”,可我一看见他的“二老婆”就没好脸,他怎么能把我和狗论辈排行,他爱狗却不管狗,狗身上的跳蚤总是被他带进房间,也不知跳蚤知道我肉细还是咋回事,总是将我咬得满身疙瘩。
今天我才知道这个医生家里也有两条狗。
医生也惊奇的发现我是波波的媳妇,对我的态度比从前好了很多,我很享受这种待遇。
我静静的闭上眼睛,医生和波波聊着天,波波给我付了药钱,看到他掏钱的那一瞬间,我感受到了幸福。医生问他:“是开一天的钱,还是把这几天的钱都一开?”他告诉医生:“先开一天的钱吧,明天好了,就不用挂针了,是药三分毒,这个便宜可不敢老占。”我一直坐在那里闭口不言,我发现医生给他算的药费比我要少得多,或许这就是人情的魅力吧,熟人办事总是好办的多。
第二天早上,我又去上课。可还是有些发低烧,下午的时候,温度比早上还要高一些。校长关心的对我说:“美丽啊,我建议你还是把你这个病抓紧看,可千万别落下什么后遗证,发烧有可能留下心肌炎,发高烧也有可能会抽搐,你可不敢大意啊,是这?早上你来把课一上,下午你就去看病,你可不敢倒下,这学校还离不开你呢。”
听了校长的话,我感动的都要哭了,我强颜欢笑。“谢谢你对我的关心,我一定赶紧把身体调理好,让我今天回去再挂上一次吊针吧。”
今天回家看病,波波也没有陪我,我知道他每天都很忙,我理解他。但在这个医生家挂了一连五天针,还是每天会发烧。我问医生:“为什么每天都挂针,我也不见好转?”医生告诉我:“按理说应该有所改善,可都挂了这么长时间了,还这样,不停的反复发烧,要不,你还是去大医院检查一下吧,或许还有其他的病症。”
听了医生的话,我感觉自己好像被判了死刑,难道我还有其他病,这次扁桃体发炎没有任何症状,不流鼻涕,也不咳嗽,就只是发烧,吃饭和喝水喉咙有些干痛。我心里有说不上来的难过,我还没有活够,我到底怎么了?
挂完针以后我给波波打了电话。“我要到县医院去看病,这医生根本就没有把我的病治好,我还是不停的发着烧。”
波波在电话那头说:“你今天的针已经挂了,这会儿应该也不太要紧了,等我忙完了这两家,再说吧。”
我歇斯底里的一吼让他猝不及防。“钱,钱,钱,你就只认识钱,没有你给老娘看病,你看老娘今天把这病看得成还是看不成?你今天怎样对我,我明天肯定怎样对你。”我吼完以后,他并没有生气,在电话那头说:“好啦,好啦,我马上回来。”
他没有马上回来,他给那几家生病的牲口把针扎上,药配好,让主家自己换药,一切安排好以后他才回来的。
他见了我以后笑嘻嘻的,就好像我没有得过病,小题大做。他安慰我说:“不要紧的。一定不要紧的,你平时那么活蹦乱跳的,生个病也会提高免疫能力,不要这么怕死好不好?”听了他的话,我默默无语,这可能就是当医生的通病,我虽然不喜欢听他说话,但他能回来,我还是很知足的,我任由他把我像观看猴子一样的左右打量,我一个白眼又一个白眼的翻着他,他似乎故意气我,一直笑眯眯的。
就这样,我被他带到了县医院,配合医院做了各项检查,也花了他好几百块钱,检查的结果是:扁桃体化脓感染。医生看着我责怪道:“你们的心也够大的,都变成这样子了,才来。再晚了一天,就要给你穿孔打眼治疗了,就仗着自己年轻,把生命不当一回事儿,到时候咋死的你都不知道。”
我看着医生,表情复杂极了,多亏我及时来医院,要不然现在都不知成了什么样子了?说不定我就会因为呼吸困难而死在家里;或许……我不敢再想下去了。
我用眼睛狠狠的瞪了一眼波波,我的这个眼神告诉他:我说我病得很严重吧。事实证明,我真的病得很严重。
我告诉自己:任何人都靠不住,即使是每天都和自己睡在一起的丈夫,也是有一丈的距离的,看来只能靠自己,一切都只能靠自己。
在医院挂了两天针,我的病情就得到了控制,不再发烧了,我开始有了吃饭的欲望,那几天喉咙就像火烧一样,咽一口水都有些艰难,可在大医院挂了两天针,我就仿佛好了很多。
我的精神也好多了,我高兴地对波波说:“看来大医院的技术还就是好,差一点儿把我耽搁到私人诊所。”波波却说:“也许是前面挂的那些针已经起作用了,在大医院里被他们正好捡了一个便宜,我以前给别人看牛病的时候,有时候几个兽医都看不好的病,我也是用同一种药,却把病给治住了,这或许和我们用药都是一个原理,不是你用药剂高一筹,而是这个病灶已经发展到不能再发展的阶段,该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