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他竟然说不知道。
在巫女面前说谎，简直是罪大恶极。霆霓，她该如何算这笔账？
“你不是把这里搞得鸡犬不宁，还把重要的导魂者面谱盗走了吗？”她恶狠狠瞪着他，小姐现在的心情是极度恶劣。
半兽什么都跟她说了？哼，就算什么都不说，她照样能“套”出来。
“那你也知道了，光之国的地下城是多么麻烦的地方，这里一点都不好玩，还不给出去！”
任性、轻率，这是一个老年人该说的话吗？她蔑视他！
“人家的堡垒，你拿来游戏，霆霓，从今天开始，你没资格教训我。”
“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他干嘛像小孩子一样跟她争辩，“总之，我在这休息一宿，天一亮就找路离开了。”
“是因为面谱脱不下来，慌了吧。”她轻笑。
霆霓不自在推推面具，转身不理她。四周的幽黑，空气中夹着泥沙的海腥味，那晚惊慌失措的影子似乎又回到脑海中。
“真的脱不下来吗？”她伸出魔爪，一步一步接近，却在快摸到面具时，被他用长臂一挡，把两人的间距保持在一臂外，任凭她怎么划前，也迈不近一步，“让我试试，让我试试。”
“不要碰我。”他一脸嫌弃，连挡住她脸的手都觉得被污染了般。
“你是洁癖期的小女生吗？”
“哼，我可不想被你身上粗鄙的人味沾染。”
是吗？
呵呵……她笑起来，发出诡异的声音，指着他郑重宣布：“从现在开始，我会想尽一切方法，夺走你的面具。”
笑话！
“尽管来，我承认巫女在某些领域是有过人之处，不过我不会让你碰到一根手指头。”
瞧不起人？
听到他们自顾自的宣战，山洞察觉完全被忽略了，为了拉回他们的关注，山洞的回音又来了。
“是霆霓吗，你终于来了？呵呵，这次你可得把导魂者面谱还回来。”对这件事，山洞表现得像一个溺爱小孩的老人家一样慈祥，对霆霓带来的麻烦完全没有苛责之意，“你们两个也不要吵了，进来吧！我给你们泡上等的红茶。”
这里除了石头，一根毛都没有，用陈尸的尸腐水泡吗？分明就是陷阱。
两人交换个眼神，难得一致决定不要搭理山洞。
二号楼荒凉得心慌，放眼望去，只有嶙峋怪石，造就一片一片奇特的石景。天色黑得纯粹，刚到步的时候，还能感觉到淡淡的光芒，时入深夜连星星的影子都没了，这里仿佛被黑暗笼罩着密闭空间一般。
枯燥、乏味，五分钟过后，她开始坐立不安。
“那你就这样坐了一个晚上吗？”和茫茫的石头相伴。
“有问题吗？”
“我不相信！”他那时是不知天地厚的热血青年，怎么可以忍受得了，“一定有好玩的，快告诉我。”
“刚开始很难受，山洞里头不停怂恿我进去。”不停不歇的说了一个晚上，真是少点忍耐力都不行，“聒噪到不行，倒是很有跑进去打他一顿的冲动，想到估计又是进了出不来的套路，什么都忍了。”
她往洞里望去。
“他还是那个魔族吗？就是和几百年前你遇到的那个一样？”
“声音变得更苍老了，不过还是他，没错。怎么了？”
“长老们说，二号楼只有一个魔族，而且已经失联多时了。按时间来算，你闯进一号楼的时候，他们之间还联系着好一段时间，为何突然失联了，里面那个真的是那个魔族吗？”她神神秘秘凑近他，小声分析。
“只有一个魔族？那就是他了，不然，又是谁？”他淡淡地反问了句，表示不感兴趣。
“长老们是那样说的。”
“是的，只有我一个人。我幽闭在这山洞已经千年了。”山洞又搭嘴，更发出哀愁的叹息，“和一号楼联系必须在午夜启程，赶在太阳落在最高点的石头前到达。近这几十年，我的身体渐渐不行了。”
“是这样吗？”她指指山洞。
“谁知道。上次来，精力的确旺盛点，还邀请我一起到最高点。”
“这里和一号楼不一样，没有魔咒，有出口，就是单调了点。小丫头……”山洞继续游说，“我感觉得到，你和那个偷了我们宝物的魔族不一样，你是哪里来的？”
“我是人类。”
“人类？好久没听到这个名词了。来来来，靠近一点让我嗅嗅。”
她往洞口迈出一步。
“喂！”被捉了，他可不管。
“不用担心，看他能搞出什么花样。”
一阵凉风往洞里送。
她看着山洞，眼底渐渐进入一片茫然，呆愣了片刻。
“既然来了，与其在这里无所事事，不如，我们进去吧。”她转身，发出诚意的邀请。
怎么突然改变主意，该不会……
“我拒绝。”谁知道又会发生什么事情？
“有我在啊。我们两人联手，还怕他一个老妖怪不行。”
“呵呵，霆霓，你还不如一个人类小孩勇敢。怕像在一号楼一样吗？”
“不要用激将法。我不吃那套。”以前不凑效，现在更不会。
“不会出不去的，放心，你不是还有面谱吗？万不得已，我们一起回人界从新开始。”她也冒出来游说。
我们？回人界？从她的话，他一时间无法判断她是否被操控了。不过，她的确还有这最后一招。
由不得拒绝的，她拉着霆霓就往里走，可惜，他比石头还执拗。
“你确定要进入，你真的没事吧？刚刚在洞口……”
“我当然有事，你害我损失的，要在里面给我赔回来。”
呃，她没有被操控，只是有点丧心病狂而已。
“你又看到里面有什么宝藏了？”他蹙眉。
她只笑不语。
——那么就是要进去了。来，我们一起进去。如果你愿意，跟我说说你在海底的生活。
——是！
这蛇父女倒是若无旁人般聚旧起来了。
“里面真的只有一个魔族？”山洞太深，他感觉不到。
“不。”里面什么都没有，一个魔族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