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又是一年春,冰雪消融,凌恒在他的小木屋里度过了整个冬天,期间也有几个过路人来过,想要一些食物,但是凌恒根本没有这个需求,他们以为凌恒是看上了他们的财物,打算跟在他们后面待他们死后摸尸,于是他们死了,一个被抹除了心脏,一个被抹除了肺,一个被抹除了脑髓,还有一个被抹除了喉咙。送上门的试验品,凌恒这样评价他们。
不过他们身上确实有着宝物,难怪他们疑神疑鬼的。一个鬼画符的龟甲,人力无法破坏,传闻有千年历史,得到它就有机会领悟神功,一跃成为天下实力最顶尖的那一小撮人。但通晓百年之前历史的凌恒知道,这东西只不过是人类始祖占卜的道具,真的只是鬼画符,能顿悟的天知道他在想什么。
“既然已经到了春天,可以行动了。”凌恒用死亡力量将香河中游以下的河水抹除了连带着地下河道,即便上游的水再流下来,也不知道要花费多少时日了。
过了七八天,凌恒又来到了衡州,这里的农夫一个个愁眉苦脸的,就差把愁绪写在脸上了——香河断流了,正是春耕时节,香河居然断流了,从古至今只有香河泛滥成灾,从未有过断流之事,哪怕现在州牧大人号令各方百姓打井取水也来不及了,今年的谷物产量可能还没有往年的一半,这让他们如何是好。
又是那个茶摊,还是那个老人,只是这一回,他再没有那么悠闲自在了。
他现在正怒视着凌恒的方向,这让凌恒十分惊讶呢,居然有人能在他隐匿身形时看见他,凌恒可以清楚的感知到在他身后几百米内都没有其他人。
“你为什么要那样做!你这妖魔!”老人怒喝着,拿起藏在一旁的宝剑向凌恒刺了过去,这可把其他人下了一跳,他们还未来得及询问发生了什么事,就看见老人的宝剑像是碰到什么东西似的,然后宝剑粉碎了,老人弹到了茶铺上,吐出一口鲜血。
凌恒现出身形,一身黑衣包裹,没有被衣物包裹的脸部被黑暗围绕,无法看清,“哟,居然能看到我,那我也不隐藏了。”
“妖魔,你知不知道香河断流会导致多少人死于饥饿!”
“哦?只不过减产一半而已,有那么严重吗?真是久居高位者习惯性忧国忧民式夸大其词呢。能告诉我你是谁吗?为什么能看到我?”凌恒在说话的时候就将一个诚实的有问必答的人的残渣的边角料丢进了老人身体里。
“我是前任大梁国师、监天司总管卜算子,自太祖陛下建立大梁,统一中原,就以国运镇压天机,将天机的勘测均纳入监天司的管理下,作为监天司前任总管,在没有新的总管前,我还是能看见不可见之物,能窥探不可晓之事,能说出不可说之语,而不会遭受天谴。”
“这样啊,难怪……”
“所以我知道,你——就是那个让香河断流的妖魔!”
“那你想做什么呢?”
“替天行道!”
“呵呵——肉食者如此在意百姓,是不是应该夸你一句体恤民情呢?你不说你的目的就算了,我也不在意,我要进行试点实验了。”凌恒说完就离开了,隐匿身形,再过一会儿,围观群众才反应过来,大呼“妖怪啊!”
此时,卜算子默默走进了茶铺,没了踪影,那茶铺也坍塌了。
凌恒则已经到了农田上,无视打井的汉子们,运用死亡力量抹除了地下水,于是地表塌陷,无数农田毁于一旦,许多城池城墙崩塌,更加让民众恐慌的是“井枯了!”
不同于焦头烂额的官吏们,麻衣教好像提前有准备似的,衡州各地以及周边各州都在迅速传播着“大梁无道,天罚之”的言论,但一个星期不到,就被镇压了下去。还不是暴露的时候,有麻衣神算预测天机的他们知道,好戏才刚刚开始。但他们不知道,哪怕他们造反成功,国祚也没有几年的。
这时候,凌恒又发现了一个问题,正打算做一个实验。
腾江和香河是大梁境内最大的两条河流,支流无数,但是腾江和香河不同,腾江携带着大量泥沙,每年都有人勘测水位,加固堤坝,但是腾江每过三十几年还是会决堤。
腾江上一次决堤是三年前了,现在各种重建都已经做的差不多了,大梁国都就在腾江中游,为了稳定统治,每一次腾江泛滥,百姓都会得到大梁官府的强力支持,无论减税、免税,还是减少劳役,甚至下发大量物资,就是为了恢复国都附近的正常社会秩序。
而在腾江堤坝不远处有一个村庄,村庄里有一个混混,好吃懒做,偷鸡摸狗,还调戏非礼别人老婆女儿,凌恒来到这个村庄三天了,每天都能看到他被村民追着打,要不是因为那个混混有一个当知府的哥哥,早被打死了。那个知府也算是通情达理了,说:“只要不打死就行了。”
凌恒决定换一个方式实验,他在晚上来到那个混混的家里,塞了上个世界一个邪教教徒的残渣上去。
凌恒又一次装神弄鬼了,混混在梦里正被无数鬼怪殴打,突然一道神光落在他的身上,鬼怪无不退散。混混见那些鬼怪不再打他,瘫了下去,沾湿了泥土。
“你可知这些鬼怪是谁?”空中传来一道声音,混混抬头才看见一个浑身金光的人影,光辉闪耀不可直视。
“小民不知。”
“你再看看。”顺手一道神光打下。
“啊?你这猪妖是张屠夫!你这老鼠精是我昨天调戏过的邹寡妇?还有你、你……上仙救命啊!”
“世人丑恶,罪恶滔天,已成妖魔鬼怪之流,本座欲以大水清洗人间,你可愿助我一臂之力?”
“小民愿意。”
“这张符纂有开山裂石之味,你用他击溃腾江堤坝,那被我施了法力的腾江水会洗净世界丑陋。去吧。”那混混立马从梦中惊醒,刚准备用手擦一下额头上的汗,却看见手中一张黄澄澄的符纂,瞪大了眼睛,“是真的?”
那混混连衣服都没有穿好就跑到了腾江边上,将符纂丢到了河堤上,河堤顿时消失了一部分,那混混则被河水淹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