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个上午,我和杜姐一直都坐在沙发上没有动静。
“小徐,你饿了没?”杜姐开口问道。
我站起来向厨房走去:“等着,我给你煮面条吃。”
杜姐点头。
来到厨房,做了两碗鸡蛋葱花面,往碗里滴了几滴香油,端出来递给杜姐一碗,两人扒拉着筷子,狼吞虎咽。
耳中听到刺溜声响,我抬头,见杜姐喝着面汤。
大概是注意到了我的视线,杜姐也抬起了头,见我看她,伸舌头把嘴角的鸡蛋花舔进口中,茫然问道:“怎么了,你看我干什么。”
我放下筷子:“不成,咱们不能就这样啥事都不做。”
杜姐看着我道:“那你想咋样,局长都说了,咱俩人都得避嫌。”
我道:“这样杜姐,咱么一会儿吃完饭,去偷偷的找于大科问问情况。”
杜姐道:“你怎么去,你知道他住在什么地方?”
我拿起电话:“问问就知道了。”
“你给谁打电话?”杜姐问。
我还没回答,电话就接通了,冲杜姐嘘了一声,把电话放到耳边,道:“孙哥,是我,小徐啊,你知道于大科家住在什么地方么?”
“我说小徐,你别掺和了,昨晚上我把事给你说了,局长也不知道怎么知道了,这刚骂完我。”
我道:“孙哥,你放心,我这次绝对不把你供出去,再说了,我只是偷偷去了解情况,不会让局长知道的,你难道就相信王哥是凶手么?”
“唉,得得得,也就这样了,我说,你记住了。”
我忙点头。
“青云路,龙庭小区,六号楼三单元五楼东户。”
我记清楚了,忙道:“多谢孙哥了。”
“行了,别跟我客气了,我可什么都没说。”
又连忙问了几声好,挂了电话,冲杜姐道:“得手了。”
杜姐端着见底的碗,看着我,茫然的啊了一声。
我伸手抓住杜姐的手腕:“别啊啊的了,该动身了。”
杜姐匆忙把碗放下,由我拉着向外走,并伸手将自己甩飞在地上的鞋子捡起来拿上。
趁着杜姐穿鞋子这会功夫,我拿上自己的警证带好了,然后关上门下楼,打了辆车,望孙哥给出来的地址去了。
将近四十分钟左右,来到青云路龙庭小区门口,付了钱下车,我扭头冲杜姐努嘴:“走。”
迈步要进去,被保安拦住了:“你们谁啊,这是高档小区,不允许进来。”
我从兜里掏出来警证,道:“我们两个是警察,26号晚上你们小区发生了命案对吧。”
保安一愣:“是啊,可是你同事不是刚走没五分钟么。”
闻言我也愣了:“哦,那个,有一件事忘了,你现在开门让我们进去。”
保安打开门,还低头寻思嘟囔着什么。
这边进了小区,来到六号楼三单元,直接上了五楼,确定了一下于大科家的房门,然后我上前将房门扣响。
“谁啊?”
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传出来。
“警察。”我沉声道。
“警察?你们不是刚走么?”
“哦,忘了有具体的事问你了。”我道。
门打开,一个穿着白色已经有些发脏背心的中年男人站在门口,光着头,看着我杜姐,上下打量,用有些质疑的语气道:“你们是警察?”
我点头,亮出来警证:“有什么问题么?”
中年男人连忙摇头:“没有,没有。”
“你就是于大科吧。”我问。
男人点头,将我和杜姐让进来,同时口中还问道:“我说两位,这两天来我家里警察不少,怎么没见过你们两个呢。”
我哦了一声:“是这样的,我们两个之前出差在外地办案,昨天刚回来。”
于大科这才哦了一声,看样子,是信了我的话。
我抬头看两眼房中的装饰,脏兮兮的不成样子,餐桌上堆着好一堆的方便面的筒。
“你一个人在家?”我问。
于大科摇头:“不,还有我儿子。”
我看着他:“你儿子呢?”
于大科道:“在屋里睡觉呢,上午接受治疗,刚接回来。”
我点点头,让杜姐拿出来路上买的笔记本,问于大科道:“于先生,能否将26号那晚上到27号那天的经过说一遍。”
于大科点头:“可以。”
说着,于大科把我和杜姐让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开始叙述。
原来,26号的时候,于大科下午五点多的时候从家里出发,去梓园路买五金,恰巧碰上了下班的住在梓园小区的王头。
两人在一起聊了会天,王头也知道了于大科今晚上不在家的事情,中间开了几个玩笑,基本上,和孙哥说的都差不多。
然后是27号中午,于大科回到家,打开门一开,自己妻子倒在血泊中,脖子都被砍断了一半,旁边是儿子被毛巾捆着,嘴巴还被胶带给缠上了。
“被毛巾捆着?”我一愣。
于大科点头,伸手指着扔在电视柜上的那条毛巾:“就是那条毛巾。”
我点点头,道:“你接着往下说。”
于大科答应一声,接着叙述。
当回到家见识到了这一幕,于大科当时脑袋就觉得要爆炸了,他连忙给儿子松了绑,问儿子怎么回事,可是儿子目光呆滞,嘴角淌口水,只会喃喃的重复一句妈妈被杀了,妈妈被杀了的话。
除此之外,不管于大科怎么问儿子都没有反应。
“然后呢?”我问。
于大科摆摆手,伤心道:“孩他娘被人把脖子砍断了,我伤心啊,正不知道怎么回事的时候,这才想起来26号晚上老王跟我开的玩笑。可是警官啊,我俩是从小玩到大的,老王那家伙这么些年了,对我从来没有说话算话过,你说,他,他怎么这一次就当真的了呢,啊?都是好朋友,有什么说不开的,为什么非要杀人?”
我拦住于大科话头:“先别说这么多,现在还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王文辉就一定是凶手。”
于大科情绪变得不稳定道:“警官先生,我知道老王也是个老警察,在你们局里呆的时间长了,你们可能有感情,可是那菜刀上的都有老王的指纹了,他,他不是凶手,谁会是凶手。”
“于先生,您先别激动,我只是说,王文辉还不一定是凶手,并没有说他一定就是凶手,你明白我的意思么?”我道。
于大科擦泪:“抱歉警官,我,我失态了。”
我摆手道:“没事,刚失去亲人,我能理解,我希望你也理解我这么做的用意,无非就是向抓到真正的凶手,还你一个公道。”
于大科唉一声,点头跟着道:“那警官,你还有什么要问的么。”
我想了想道:“让我看看您的儿子行么?”
于大科看了卧室一眼:“可是我儿子都睡了,唉,算了,过来吧。”
说着,于大科领着我和杜姐进入卧室床边,然后于大科轻轻的推着自己儿子:“小虎,小虎,醒醒,醒醒。”
于小虎迷迷糊糊的被于大科推醒,孩子睁开眼的一刹那,直接就尖叫出了声。
于大科忙抱住儿子安慰:“孩子,别怕,别怕,爸爸在呢。”
于小虎挣扎了好一会儿,方才镇定下来,但目光中依旧充满了不安和恐惧。
“警官先生,我儿子这,我儿子这,唉···”于大科回头看我,话还没出口,就泣不成声。
我从兜里掏出来一张纸递给去,道:“于先生你先别伤心了,要保重身体,就算不为了自己,也为了孩子。”
于大科接过纸擦了擦眼角的泪,点点头,说了声谢。
“那个于先生,我能多嘴问一句,您儿子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我听同事说,从27号那天就给您的儿子进行精神治疗了,现在好点了么?”我问道。
于大科摇头:“那能好的了啊,比之前更严重了,唉呀,你说这让我下半辈子怎么办呢。”
说完,于大科又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