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徐儿你跟何三跟紧徐梦雅一家,我和麻子跟紧那个徐万民和王憨子。”
父亲做好了决定,并又补充了一句:“争取在过年之前,把这个杀人凶手给弄清楚到底是谁,过个好年?怎么样?”
我有气无力的答应了一声,父亲看了,皱了皱眉,似有些不满。
会议散了后,父亲找到了我,问我怎么回事。
我犹豫着,迟疑了半天,跟父亲道:“爸,刚才我们局里打电话,让我回去。”
之所以这么说,还是因为郭建国的那一番话,就是七宗罪是冲着我来的,本着我如果离开,他们应该也会跟着我走的原因,所以才会这么跟父亲说。
哪知道,父亲听了一瞪眼:“狗屁,你小子到底在打什么花花肠子,别说你们局里没给你打电话,就算是给你打了,你小子也得给我乖乖的留下,这个案子不破,看我怎么抽你。”
见父亲这么强硬,我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任务分配完了,差不多也到了傍晚五点左右,这时候,天差不多都已经黑了。
回到家中,父亲拿了一条烟,让我给村头的六瘸子送去,并说这是答应好的,不能食言。
我点头应承下来,拿着烟去了村头六瘸子家。
他家院墙还都是用黄土堆砌的,站在墙外,就能看清楚院内景象。
遍地羊粪散发着冲鼻的臭味。
我隔着墙喊道:“六叔,六叔。”
几句喊声后,六瘸子从自家屋子里走了出来,老远的看到我,呀一声:“大侄子来了。”
我点头,嗯了一声。
六瘸子把门打开,我进去了,递过去烟道:“六叔,这是给你的礼。”
六瘸子嗨呀一声:“你这孩子,给你开玩笑的你也信。”
说着话,六瘸子就已经把烟抓过去了,好像生怕我反悔似的。
“正巧,叔烤了两个馒头,你还没吃饭吧,要不吃点吧。”
我摆手微笑说不用,家里已经做好了云云,然后聊了几句,便告辞离开了。
出了六瘸子家,忽然觉得有人在背后盯着我看似的。
四处扭头看,已经昏沉下来的四周不见有任何人影,倒是路边有几条土狗缓缓的走着。
是我错觉么?
摇了摇头,一路回家,到家中后,母亲都已经准备好了晚饭,杜姐跟父亲俩人面前一人一个小盏,瞧那样子,似乎是想闹两口。
“徐儿,回来了,快洗手吃饭去。”刚从厨屋出来的母亲看到我道。
“唉。”我答应一声,把手洗了洗,进屋坐下,父亲跟杜姐已经开始喝了起来。
杜姐倒不见外,一般来讲,身为一个女孩子,又是去同事家和同事的父母见面,应该是拘谨约束以及腼腆才对,在杜姐着,好像都没用,吃吃喝喝不拿自己当外人。
“回来了,快坐下吃饭。”看到我,父亲只是一撇,也不多说话。
老实坐下,拿筷子吃饭,吃没两口,忽然不见母亲过来,就抬头问父亲怎么回事,父亲哦了一声:“去你大爷家打牌去了。”
“这还没吃饭呢。”我道。
父亲嗨了一声,拿酒瓶子给杜姐倒酒,还问道:“闺女,还能喝吧。”
杜姐点头,从父亲手里接过酒瓶子:“叔,我自己来就行了。”
说着话,分别给自己和父亲都倒了一杯。
见状父亲呵呵笑,慈祥满目,然后扭头看我道:“这么些年了,你还不了解你妈,就乐意打牌,据说今个你妈赢了不少,这不,连饭都没吃就去了。”
我叹气摇头:“就为了那两钱,连饭都不吃了。”
父亲没在理会我,而是和杜姐喝了起来。
一会儿的功夫,吃完了,便起身去院里水龙头接水漱口,刚出门,就看到黑漆漆的院子里似乎有一道影子闪过去。
“谁?”
我叫了一声。
没人回答,倒是屋子里父亲冲我嚷嚷:“徐儿,你喊啥喊,是不是来人了?”
我扭头冲屋子方向,摇头道:“没,是我看错了。”
父亲这才不说话。
漱了口,回到屋中,打开电视瞧了会,约莫十点多的时候,杜姐和父亲还小啄着,母亲还是没有回来。
见状,给母亲打了个电话,隔着电话,都能听到她搓麻将的哗哗声音。
“回去,回去,一会就回去。”母亲似乎是在敷衍我道。
没由的叹了口气,这么多年,也习惯了,就跟父亲说了一声,我先回去睡了,你俩也别喝了之类的话。
父亲点头:“不喝了,不喝了。”
杜姐也跟着打酒嗝:“放心吧小徐,不喝了。”
见两个酒鬼在一起,我更加觉得心累。
回到自己房中,铺好了地铺,躺上去就休息了。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迷迷糊糊的,就感觉到有人进屋来了,想要睁眼看,却因为太累而放弃了,转而将被子裹得更紧了一番。
当第二天鸡鸣三遍,天光放亮的时候睁开眼,醒来先看了看床上,杜姐不在,难道她昨晚上又喝多耍酒疯睡桌子底下去了?
忙穿上衣服要起,就在我睡的旁边一阵呓语。
扭过头看,杜姐在地板上睡着,呼噜声断断续续响着。
在杜姐脑袋下,还枕着脱下来的羽绒服。
见状我嘴角不断的抽搐,杜姐该不会是在地板上睡了一夜吧。
这大冬天的,身下没铺的被子,身上也没盖的被子,还脱了羽绒服,这不胡闹么。
忙穿好衣服把杜姐摇醒了,问她怎么回事。
迷迷糊糊的杜姐睁开眼,先是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揉着肩膀战战兢兢:“我,我怎么睡在地上。”
一抹她脑门,得,发烧了。
“谁知道你昨天咋回事,在地上睡了一夜。”我一边给杜姐拿衣服穿上一边道,同时问她感觉怎么样。
杜姐说话带着浓浓的鼻音:“鼻子有点堵。”
闻言我心道这你能怪谁。
出来了屋,到厨屋烧了一壶热水让杜姐一会儿洗脸,并等会打算带她去村里诊所看看。
烧着水的时候,家里不见有一个人。
父亲跟母亲去什么地方了?
扯嗓子叫了两声,也不见有人回应。
回自己屋,杜姐已经躺在了床上,身上被子盖了两三层,还是止不住的发抖。
“杜姐,昨晚上我爸跟你喝多没有?今早上怎么看不到他人了。”我问道。
杜姐摇头表示不知。
正在这时,听到院子里有人喊我。
我走出门来,见是何三,问他怎么了。
何三道:“文儿哥,你怎么还在家里待着,徐叔让你过去呢。”
“去哪?”我问。
何三道:“六瘸子家。”
“六叔?他怎么了?”
何三道:“你去了就知道了,对了,文儿哥,徐叔说让嫂子也过去。”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嫂子?”
念叨着,忽然明白了,说的原来是杜姐,就道:“杜姐她生病了,我说带她去诊所看看呢。”
何三道:“那你快点。”
我点头,等何三走后,把杜姐搀起来洗了脸,伺候着她刷了牙,然后骑着家里电车,去了诊所。
到了后一量体温,足有38°。
留杜姐在诊所挂吊针,我忙骑车去了六瘸子家。
到门口了,就看到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一圈人。
好容易挤进去了,找到父亲,问怎么回事。
父亲先是看了一眼我,道:“小杜没事吧。”
我点头:“已经送诊所了,没事了,倒是六叔家里,咋回事。”
“人死了。”父亲道。
闻言我愣在原地:“六叔死了?”
父亲点头,冲旁边一个小孩招手:“宝儿,过来。”
那孩子战战兢兢过来,父亲冲我道:“第一个发现情况的是你二爷家的小孙子宝儿,这孩子发现不对劲之后你二爷立刻找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