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难,难。
案件发展到如此扑朔迷离的地步,可真是让人捉摸不透了。
“诶,小徐,你想啥呢?”
杜姐用手在我眼前晃了晃,问道。
我回过神来,哦了一声,笑着摇头说没事。
继续游览电脑上的照片,杜姐在旁边一边吃着鱼,一边看着,忽然间发出啧啧声音。
我回头看着杜姐,不明白她什么意思。
杜姐嘿嘿一笑,道:“小徐,要我说啊,你就是想太多,死者韩芳都已经明确的把凶手给你指出来了。”
我一愣,有些没明白杜姐的意思。
杜姐一副什么事情都瞒不过我的眼睛的样子,用带油的筷子指着电脑屏幕,道:“你看,这张照片上,韩芳不是把凶手名字写出来了么?”
我看过去,是韩芳手底下那个被血迹画出来的化字。
“华展?”我皱眉道。
杜姐点头:“没错,都已经给你说明是谁了,你还迷糊着搞不清楚状况,东奔西跑白浪费好几天,你说,你是不是傻。”
我无语,挥手驱赶:“得得得,杜姐,连饭都堵不住你嘴了是吧,你还是去一边吃去吧,别打扰我。”
杜姐哼一声,将装有塑料盒的饭提起,冲我白了一眼,扭着腰走了。
我看了一眼被杜姐摆在桌上的办公笔,伸手收拾好了,放在笔篓里搁在桌头,然后重新翻看电脑上的照片。
时间滴滴答答,吃完饭后的杜姐用纸擦着嘴巴走过来,到我跟前低头一看,咦了一声:“我摆的图案那去了?”
我抬头:“什么图案?”
杜姐用手指着自己先前坐的位置,道:“就是我在这里拿办公笔摆的图案。”
忽然间,正说着话的杜姐恶狠狠抬头,瞪着我,咬牙道:“你小子,该不会给我毁了吧。”
我无语的把笔从笔篓里倒出来递给她,道:“多大事,你再摆一次不就完了,好了杜姐,别闹了,就剩两天时间了,你再这么玩下去,我饭碗不保啊。”
杜姐嘁一声,把笔用双手抓起走开。
我摇了摇头,重重的叹了口气。
过了一会儿,我关上已经被我翻看了不下十遍的照片,揉了揉有些发酸的眼角,拿起桌上水杯,到饮水机前接了杯水。
回来的时候,路过拿笔在地上摆图案解闷的杜姐,就上前看了一眼。
“行啊杜姐,你记忆力不错啊,这都能记下来。”我夸了一声道。
杜姐抬头,有些不屑:“不错个屁,你好好看看,这根本就不是我之前摆的那个,只是比较像罢了,真是的,就这眼神还想破案呢。”
我:“···”
得,真是犯贱,没事被挖苦了一通。
摇头向自己办公桌走去,走没两步,忽然想到了一个事情。
急忙几步折回到杜姐旁边,蹲下来,盯着地上图案看。
正聚精会神的杜姐被我吓了一跳,拍着胸脯,没好气的拿眼睛直瞥我。
“一惊一乍的你干什么,这大晚上的,我非让你吓出来病不可。”
我伸手上去要提起一根笔,杜姐在旁边伸手拍了我一下:“干嘛。”
我悻悻的缩回手,试着在脑海中将那个笔的位置挪了一下。
“对了,就是这样。”
我忽然叫了一声,刚聚起神的杜姐哎呀一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呆呆的望着我。
我急忙跑到电脑前,将先前照片重新找出来。
“你想到什么了?”跟过来的杜姐匆忙问道。
我嘿嘿笑了一声,遮住了照片上,韩芳用血写的化字。
“杜姐,把这些遮住,你看到什么了?”我卖关子道。
杜姐呆呆道:“单立人,外加一个撇,怎么了?”
我把手拿开:“那这样呢?”
“一个化字?不是你小子到底要说什么?”杜姐有些不爽道。
我不再隐瞒,转头道:“杜姐,你难道不觉得,韩芳留下的这个化字,那一撇,太过于往上了么?而且,这个化字,也不怎么像是一个整体。”
杜姐皱眉:“你是说?”
我在桌子上到了一点水,拿手沾了沾,写下两个字来。
一个是化,一个是任。
“这样看,看出来了么?”我道。
杜姐探头过来,然后摇了摇头。
见状我不禁扶额:“我意思是说,那个化字,并不是韩芳死前留下来的。”
杜姐看着我:“怎么说?”
我道:“杜姐你有没有想过,韩芳在临死前想要留下凶手的信息,但是被凶手及时发现,可是已经写下字迹是无法涂改的,所以说,凶手又在已经写下的基础上,加上了几笔,才有了这个化字。”
“你是说韩芳之前是打算写别的?例如?”杜姐似乎也想到了什么,试探问道。
我点头,同时嗯一声:“没错,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韩芳想写的,应该是任才对,也就是,凶手任伟。”
杜姐瞪大了眼睛看着我。
我自顾自摇头:“不对,还是不对,如果说凶手是任伟的话,他没什么时间犯案啊,这就奇怪了。”
“小徐,你觉得有没有这个可能,如果那个化字,真的是由凶手和死者一起写出来的,你说,死者身上,或者韩芳家中的地板上,会不会留下凶手的信息,例如指纹之类的?”杜姐道。
我想了想,的确有这个可能。
“跟我来。”我道。
杜姐哎呀叫了两声,被我硬扯着手腕来到局里停尸间。
“来这干什么,这么冷。”杜姐抱怨。
我回头:“杜姐你不会怕了吧。”
杜姐哼唧一声:“得了吧,别对我用激将法,我看着烂掉的死人都能吃得下饭,会怕这个?”
我一时无语,忘了杜姐本职工作了。
“韩芳尸体在什么地方?”我问道。
杜姐伸手指了指一个位置。
我走了过去,抽出屉箱,将裹尸体用的袋子打开,伸手进里面将差不多冻僵的韩方手臂拽出来,凑近仔细观看。
“我说,你小子该不会有啥特殊癖好吧。”大概有一会儿功夫,等的无聊的杜姐笑着开口嘲笑我。
我回头看了杜姐一眼,道:“杜姐,你检查过死者手背上没有?”
杜姐一愣,然后摇头:“怎么了?”
我把死者手背抬起来,对着杜姐道:“看这里,有一条不是太明显的拇指轮廓。”
杜姐凑近了:“哪呢哪呢?”
我用食指点在韩芳手背上虎口处:“就是这里。”
在我手指的地方,有大概两三厘米长的一条细细的血线,不经意间看到,怕是会以为那是不小心留下的一条污渍。
杜姐眯着眼睛瞄了两眼,呀一声:“还真是,不仔细看压根就看不出来,你这小子,视力到底是几点几啊。”
我放下韩芳手臂,将韩芳尸体重新塞回去,关上屉箱,拍干净手上冰霜,转头对杜姐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个痕迹,应该是凶手抓住韩芳手掌,然后将死者本来想要写的任字,改成了化字。”
杜姐一副是么的疑问表情看着我。
我道:“杜姐,还得麻烦你检查一下死者手背上有没有什么指纹什么的。”
杜姐点头:“这事交给我了,我今晚不回去了,等明天一早就检查。”
“现在不行么?”我愕然。
杜姐摊手:“甭提了,我法医室的钥匙让小王带走了,进不去,只能等明天。”
我:“···”
距离案件更进一步,我越发的兴奋,之前摇摇欲坠的精神瞬间清醒。
虽然现在凶手是任伟的可能只是猜测,但只要明天鉴定结果一出来,那就真相大白了。
转头瞥了一眼同样兴奋杜姐,我我有些纳闷,搞不懂我兴奋是案子马上就能破掉,不明白她同样兴奋是做什么,这大半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