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胡大爷你还有什么借口来说凶手能从卫生间来到死者房间是我个人的胡乱猜想?”
胡自信脸上僵硬一笑:“可是这也不能说明我就是凶手啊。”
“老胡,凶手真的是你么。”邓海结巴的看着胡自信。
胡自信回头咆哮:“当然不是我。”
“可是那衣服。”
“我不知道,就算老赵被杀的时候身上的衣服不是他自己的,但也不能证明那是我给他穿上去的。”胡自信道。
我打断胡自信的话:“胡大爷,你这么说,我可以认作是你不否认死者身上的衣服是你的么?”
胡自信哼一声:“是又怎么样,这充其量只能证明老赵借我的衣服穿,再说了,也没有证据证明那就是我的衣服,医院大家伙的衣服都一个样子,谁知道是谁的。徐儿你要是不相信,随你去化验,看一看衣服上到底有没有我的汗液等能证明我的证据。”
我摇头:“不不不,胡大爷,看来你还是把我们想的太笨了,你不想想,能有恃无恐说出来这句话的,会在衣服上留下有关于自己的不利的证据么?而且这么冷的天,有几个人会只穿一件单薄的病号服?”
胡自信呵呵笑了,摊手道:“徐儿,这就是你强词夺理了,说衣服是我的是你,说我不会在衣服上留下证据的也是你,我说,你到底想让我怎样?”
我摆摆手示意胡自信别急,道:“先不说这个,我还是说说胡大爷另外指控你的证据吧。”
胡自信哼一声:“怎么,说不过就转移话题了?”
我摆手笑:“别急别急,迟早会来的。”
“大家都知道,在池塘边第二命案现场,死者被挪尸到池塘边的时候,还记得那把被发现时,爬满了蚂蚁的水果刀么?”
我道。
胡自信乐了:“徐儿,我说你不会是想说那把水果刀是我的吧,要是你这样说的话,就有点勉强了吧,这不摆明了胡说八道么。”
高良和邓海也点头道:“是啊徐儿,你别瞎说。”
王头还在一边用眼神看着我,那意思就是在问你行不行。
我冲着王头摇摇手,让他别紧张,然后道:“我想各位都把注意力放错了地方,首先,作为凶器的水果刀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上面的蚂蚁。”
“蚂蚁?”
我点头:“没错,经过我们警方简单的化验,各位猜猜,我们在水果刀上面发现了什么?”
“什么?”
“糖,也就是在凶器上有糖分的残留。”我道。
胡自信反驳道:“这算什么狗屁证据,光凭刀子上面有糖分残留就能证明我是凶手了?”
我点头:“是的。”
胡自信道:“不可能,我怎么就被指证为凶手了。”
“我说了,凶器并不是指认你的关键,关键是在于刀身残留的糖分,那些招来蚂蚁的糖分。”我道。
“胡说八道,照你这么说,老高他患有糖尿病,他应该才是最大的嫌疑才对。”
“是么?不如我们来假设一下,如果那把凶器是高大爷留下来的,为什么会招来蚂蚁爬在刀身上呢?”
“都说了老高患有糖尿病,那刀上的糖分可能是老高出的汗也不一定。我都说的这么清楚了,你怎么就不明白呢。”胡自信道。
高良在一旁直摆手。
我示意他别紧张,然后冲胡自信摇头道:“不对,不对,胡大爷,你大概忘了一点,正常人握刀的时候,谁会去握刀身?而且,最关键的一点就是,糖尿病患者,只有尿液中才含有招来蚂蚁的糖分,汗液的话,是和正常人一样,都是咸的。”
“我说的对么刘大夫?”我道。
打着哈欠的刘大夫点头:“是的,许多人都有误解,认为糖尿病患者并不是只有尿液才含有糖分,但是恰恰相反,糖尿病顾名思义,就只有尿液中才含有糖分,徐警官你说的没错。”
我点头:“这就对了,你说凶手是高大爷,先不说高大爷是如何拿着刀身杀死的死者,就说水果刀刀身上面的糖分是怎么留下的,难不成,高大爷是冲着水果刀洒了尿么?这是一个凶手该有的行为么?”
“那你也不能说我就是凶手啊,鬼知道那玩意是谁的。”胡自信道。
我摇头:“不,你知道的,昨天我记得胡大爷你给我送了水果对吧。”
“是又怎么样?”胡自信强硬道,但是话落下,却瞬间瞪大了眼睛,脑门上滚落汗珠。
“胡大爷,看你样子,应该是想起来怎么回事了?”我笑了。
“昨天,胡大爷您的女儿来看望你并给你送了水果,你还因为水果太多,特意给我送了一些,但恰恰是这些水果,成为指控你的关键。”
“小徐你意思是水果刀上留下的糖分其实是削苹果皮时粘上去的么?”杜姐嘶了一声,道。
我点头:“当然,目前这只是我的猜测,不过等你助手小王检查的结果出来,就知道那上面的糖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究竟是水果含有的果糖,还是糖尿病带有的血糖。”
正说着,手机铃声响起,我拿出来在手中,看了一眼乐了,是杜姐助手小王打来的。
“说说什么情况。”我对着手机道,然后打开免提。
“徐哥,跟你想的一样,凶器上粘的糖分的确是属于果糖一类的。”
“好了,麻烦你了。”说着,我挂了电话,然后环顾一圈,接着道:“各位,都听清楚了么。”
“胡大爷,你还有什么说的?”我问。
胡自信嘴角抽搐,却依旧嘴硬:“这又能有说明什么?万一那水果刀是别人的。”
我道:“行,那请问我们可以去你房间里搜一搜有削水果的水果刀么?”
“别,别。”胡自信忙摆手道。
我哦了一声:“怎么了?”
“那个,那个,我的那把水果刀丢了。”胡自信道。
“哦,也太巧了,是刚刚丢的吧?还是说,胡大爷你怕我们搜出来其他有关的作案工具啊。”我道。
“你,你,你胡……”胡自信忽然结巴起来,伸手指着我说不出来话。
“别激动,慢慢来,不过呢,我们尊重你的意思,你不让搜,我们就不搜,不过我还有另外一个可以指控你的证据。”我道。
说着话,我一把将胡自信的手腕抓起来,低头看着他病服下秋衣的袖口,上面领标的位置,有一道明显撕扯过的痕迹,见状,我笑了,道:“胡大爷,能不能说一说,你袖子里面的这个领标,去什么地方了?”
胡自信先是一愣,嘴里嘟囔不清:“什么领标……”
但是当他看到自己袖口的时候,突然愣住了。
我把自己右手抬起,将袖口在胡自信面前晃了晃:“诺,就是袖子口这里的领标,我没记错的话,这身贴身类似于秋衣一般的内衣,是前不久天冷的时候医院刚刚发给病人的吧,应该是每人都有一套的。”
说着话,我回头看着高良和邓海:“你们的呢?”
两人低头看看,然后抬起了手臂:“这呢。”
“胡大爷,你的呢?”我回过头笑问。
“这个,这个。”
“是自己之前扯掉了么?”
“对,对,没错,没错,是我之前扯掉了。”胡自信忙道。
我呵呵一笑,从兜里掏出来一个拉链袋,袋子里面放有一个领标。
“这是杜姐助手小王在死者掌心中发现的,胡大爷,你看,会不会就是你袖子上的呢?”我道。
胡自信突然挣脱我的手臂,双手伸出来就抓。
我一转身晃过去:“唉,别抢,这么多人都看着呢,大爷你这么抢,不就更加的说明了你做贼心虚。”
胡自信扑通一声就坐在了地上。
我蹲下来在胡自信面前:“能说说你为什么要杀了赵大爷么?你们关系不是很好么?”
胡自信抬头看了看我,眼一闭,语气变得颇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样子:“呵呵,反正都已经杀了人了,不管我说不说,都是一个杀人犯,既然这样,那我为什么还要浪费口舌呢?徐儿,你说是吧。”
我摇头:“可是你的子女怎么想呢?难道你想让他们头顶着自己老父亲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坏人么?这样对他们的工作以及前程会造成很大的影响吧。”
话落下,胡自信突然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