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你会觉得我太变态胆子太大了吧,杀了多年的老朋友不说,还把他尸体藏在衣橱里,自己装成被害人的样子,蒙骗护士。”胡自信道。
“人都是这样,如果有能活下来的机会的话,几率再低,也会去试一试的,而且,唐小姐不也没发现你的身份么,还是两次,都被你骗过去了。”我道。
胡自信摇头:“不一样的,唐小姐是因为从头到尾都没看到心存侥幸的我罢了,就跟徐儿你之前说的一样。”
我摇头,还要说话时,胡自信又自言自语道:“说真的徐儿,如果你再晚上那么两三个小时明白这件案子的前因后果,你一定不会认为我就是凶手的。”
我道:“是啊,因为再有两三个小时的时候,那几个修理卫生间通风口的工人就忙活齐了,就算我依旧会发现通风口有所不同,但是那撑死了也只能说明是工人们忙碌的时候造成的损伤。”
“唉,好了,我已经把我所有知道的都说出来了,另外,我作案的工具都在我房间衣橱柜子下面压着。”胡自信叹了口气,站起来,把手递到我面前。
我低头看了看,旁边王头过来拿手铐锁上了胡自信,同时让艾朗带人去胡自信的房间里去搜了起来。
王头押着胡自信往下面走,我默默的跟着。
到了楼梯口的位置,胡自信扭头看着我,道:“徐儿,你身子还带着病,就别送我了。”
我哦了一声:“没事,我自己呆着也没人说话。”
一路下楼,将胡自信送上警车,临上去的时候,胡自信叹了口气,似乎是在自言自语:“我以为侥幸骗过了护士能逃掉一劫,可是还是败在了自己的好心,如果不是那时候我送你的水果,徐儿,你还会确定我就是凶手么?”
看着胡自信的双眼,明知道这么说是在骗他,但我还是说了出来:“当然不会。”
胡自信哈哈一笑:“果然呐,现在才信了那句天道好轮回。”
目送王头他们将胡自信带走,局里所有同事都回去了,又剩下我一个孤零零的在医院。
扭头一看,高良和邓海因为这件事情,明显都不如之前那么活泼了,平时俩人还会跟我开开玩笑,说说闹闹,但是现在,就看着我不说话,弄的人很是别扭。
耸耸肩膀,迈步回来自己病房,躺在床上,打开了电视,放起来了天线宝宝来看。
···
一星期之后,王头杜姐又来医院看我,还告诉我了关于胡自信的审判结果。
只是王头对于胡自信的做法表示不解罢了。
因为到了局里之后,胡自信的认罪态度非常良好且诚恳,再加上他并不是蓄意谋杀,仅仅只是暴怒杀人之后为了逃避罪过才设计干扰办案的假象,通过量刑,判胡自信无期徒刑。
可是王头却说胡自信不同意这么判,王头说胡自信本人觉得这样太轻了,他要求重判加刑。
经过胡自信这么一闹,法院重新下了判决,判胡自信延缓两年执行死刑。
“对了小徐,胡自信他还让我给你这封信。”说着,王头从贴身的兜里掏出来信封给我。
我接过了,打开来信封,上面只有一段话。
虽说法理不外乎人情,但杀人偿命,是天经地义的。徐儿,你能亲手把大爷这杀人犯的身份亲手揭穿,很好。大爷并不怪你,因为这是我一个杀人犯应得的报应。
另外,法院那边对我的判决也下来了,是缓期两年执行死刑,我想,这对我一个杀人犯来说,不是立即执行死刑,就是一种宽赦。这些天我一直在里面忏悔自己的罪过,为什么当初就杀了人?而且杀的还是我最好的朋友,尽管这朋友坑害了我,但是我认他是朋友,可就是这么一个被我当成亲兄弟的朋友,却是我亲手了解了他的生命,每天晚上睡觉的时候,我都会梦到老赵来找我喝酒,仿佛我们两个还是在三十年前努力拼搏的年纪。可是事实已经发生,尽管我非常后悔杀了老赵,但都已经无法挽回,我也就只能在这里安静的等着,等着我生命走到终点的时间。
徐儿,我说的这些,并不是想说自己有多可怜,而是想告诉你,你做的很对。
写下这封信的时候,我在想,如果没有你揭穿我的罪行的话,我是否还在医院里过着简单却又充实的生活,白天找老高老邓下棋,晚上和唐护士互道晚安。
但这终究只是我一厢情愿的侥幸,我应该接受事实。
我杀了人,得到了报应,这就是事实。
我先前没能原谅老赵坑我和坑我儿子的事实,是因为我把他当朋友。
但是如果我死了之后在下面碰到了老赵,不知道老赵会不会原谅我结束了他的生命,再像三十年前那样,找我来喝酒呢?
信到了这里,已经没有下文。
把信收起来,抽了抽鼻子,有点酸……
···
又过了有两个星期左右,天气转寒,彻底的进入了冬天,我身体也好的差不多了,至少活动膀子的时候,不似先前那般疼痛了。
如此一来,便着手办理了出院手续。
临出院时,王头开车亲自来接我。
将大包小包的放在车上,与医生以及照顾我的护士告别,临走时,一直照顾我的护士唐欣嘱咐我,让我回家多注意养养身子,她说我身子还有点虚。
我笑着答应下来,上了车,和王头回了自己家中。
大概有八十天的时间都没回过自己的狗窝了,上楼时还跟帮我提包的王头说呢,哪知道,到了门口,门是打开的,杜姐孙哥带着局里几个新来的帮忙给我打扫屋子。
就这么一愣神的功夫,孙哥注意到了我,抬起头笑了一声:“小徐回来了。”
我愣了愣神,点点头,身后王头把我推进屋子。
“正好今天局里休息,也赶上你出院,我就拉着大家过来给你帮帮忙,晚上让你出点血。”杜姐围着一个水裙,笑着道。
我一阵感激:“那是当然,那是当然。”
有大家伙帮忙给收拾,本来我还担心满是飘灰的房间难以住人,这下彻底的解决了。
看着众人忙活到了晚上,我一直站着,也没法帮忙,在天刚暗下来的时候,便领着大家伙下楼去楼下一家饭馆聚了聚。
酒桌上,无非是感谢同事们在我住院这段时间的热心看望,以及出院时的殷勤帮忙。
以茶代酒,倒是灌倒了好几个号称千杯不醉的同事。
我无非就是去卫生间的次数多了点,怕个什么。
“对了小杜,我听局长说,下周周四你要去RB一趟,有这回事么?”
去卫生间回来刚坐下的王头问杜姐。
这边和孙哥划拳输的孙哥快要喝吐了的杜姐转过头,停下手上动作:“是啊?家里一个表妹要去RB留学念书,没出过远门,她家的大人因为要谈工作,那几天离不开,就让我去送送,我想着最近局里不也没啥事么,而且还有小王在呢,就答应了,局长那边我也说好了,怎么了?”
王头看着杜姐:“你一个女孩子家的行么?”
杜姐一挑眉,将毛衣袖子捋起来,露出光滑的胳膊,把手肘垫在桌上,五指摊开,旋转着握成拳头,发出阵阵咯咯声响:“哦,有问题么?”
王头一拍脑袋:“没问题,咱们警局格斗冠军怕个屁,你说是吧小杜。”
杜姐洋洋得意。
“对了小徐,你这些天在家呆着也是呆着,局里也没你啥事,要不你给小杜走一趟吧,正好开开眼界,别整天像个土鳖似的。”
已经喝干了第三壶开水的我一愣:“我?土鳖?别闹了王哥。”
王头直咧嘴:“上次是谁去HN的时候穿着西装去的。”
“您是我大爷成不,这种丢脸的事就别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