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红楼惊梦之黛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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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太妃见了,忙笑道:“这孩子,没事的时候好好将养罢了,还做什么针线?瞧这绣的,只怕宫里最能干的绣娘也没这个手艺呢,真真的,找不出个话来比方了。”

斓彩听了,忙忙的跑过来,要拿那副春风晓日图,谁知却晚了半步,早就被水溶一把收在怀里,笑道:“小公主,这是我的礼物,自然是不能随便碰的,没办法,只得请你见谅了。”

斓彩听了,撅起了小嘴哼道:“你有什么了不起?不叫看拉倒,我只跟着这位神仙姐姐,回头学会了,我也绣一个来,才是正经呢。”

众人听了,都忙笑,黛玉便拉着斓彩,到一边,顺手从自己的袖子里拿出了一方绢帕,递给她笑道:“公主若不嫌弃,这方帕子却是我今儿刚拿出来的,还没用一次,就送给公主吧。”

斓彩听了高兴地跳起来,接过帕子细细的看了一回帕子角上绣的兰花,对着水溶道:“表哥,你瞧,我也有了。”

水溶瞪了她一眼不说话,只自顾着把刺绣收起来。

“小公主,你拿了人家的帕子,可叫人家用什么呢?”王妃在一边看着兴高采烈的斓彩笑道。

“啊,不如这样,姐姐用我这个好了,我这个也是今儿新拿出来的。”说着,她从自己的袖子里拿出了一方鹅黄的帕子,上面五彩丝线绣着一只振翅欲飞的凤凰。

“这帕子,只怕也正配林姑娘用呢。”太子青珏在边上看着,笑道。

却说北静王原是忙于公事,自己儿子的生日也没放在心上,王妃原也不欲声张,府上亦只有宫里来的太子和公主二人算是客人,再就是黛玉,原本王妃就把她当作女儿来看的,此时宴席上,反而叫黛玉坐在了主位,负责照顾斓彩公主。

斓彩本是天真烂漫的女儿家,因在宫里拘谨过了,今儿好不容易出来透透气,又遇见了黛玉,更是欣喜异常,说什么也要和黛玉结拜为姐妹,还要以后接黛玉进宫里住些日子。

黛玉深知宫中并不是随意的地方,而自己又不愿被许多规矩所束缚,在贾府上住了这些日子还有些不舒心,如何能去宫中住着,因此婉言谢绝了,只说公主若是闷了,只管寻个理由出来就是了,到时候请王妃去叫了黛玉来,岂不更好?宫中规矩多,黛玉原本是随性之人,只怕坏了宫里的规矩,带累了公主,就不好了。

斓彩听了,也只得罢了。午后众人都玩了会子,水溶因记挂着黛玉累了,便以当日的课业还未做完为理由,先请太妃和母妃歇息,与太子和公主道失陪。

太子青珏笑道:“墨涵,御书房里的师傅都夸你课业总是第一名的,今儿难得我们从宫里出来为你庆生,你倒是先下起逐客令来了?”

水溶虽与太子是表兄弟之称,但毕竟有着君臣之名,忙起身笑道:“不是下逐客令,太子殿下也知道皇上的脾气,若是叫他老人家知道了咱们借机吃酒,误了课业,只怕太子的责罚比臣弟的还重呢。”

太子知道水溶说得实话,便也不好再说什么,于是带着斓彩起身告辞。太妃和王妃和黛玉等带着家人亲自送出来,王妃方打发黛玉快回听雨轩歇息去吧。

却说太子回到宫中,先去太后处复了命,又道皇后宫中看望皇后杜仙蕊。

皇后听说太子去了北静王府上给水溶祝寿,知道定是吃了酒的,于是叫人端了醒酒汤来,给太子喝了一碗。便叫他回自己宫中歇着去了。

太子青珏一心想着黛玉,不只不觉的,在回宫的路上忘了拐弯,径直往前走去。他的随身太监高敬义在后面喊道:“太子殿下,您不回宫吗?那边是后妃住的宫殿,您怎么往那边走了?”

“哦,我想事情呢,没注意。走吧,回宫睡一会儿,今天真是太累了。”青珏转身,高敬义忙上前搀扶住他,往太子宫的方向走去。

皇上金天玄泽在不远处看着太子落魄的身影晃过,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对身边的高敬仁说道:“刚才那个身影,似乎是太子吧?他今天怎么没去书房里听师傅讲课?”

“回皇上,今天是北静王世子的生日,奉太后娘娘之命,太子爷和小公主都去了北静王府上,可能是刚回了,回宫歇息去了。”

“肯定又喝酒了,哎!这孩子,什么时候能长大!墨涵比他小六岁呢,看上去比他老道多了。”

“皇上息怒。”高敬仁忙躬下身去。

“行了,你又不是服侍太子的人,你陪什么小心啊。哎!朕心里真是烦的很。”玄泽一挥手,“还是去凤藻宫听听琴吧。”

“是。”高敬仁忙直起身子,喊道,“万岁爷起驾凤藻宫!”

凤藻宫里,元春已经有一个多月没见到皇上了,通过上一次的教训,她明白了,在这后宫之中若想有安身之地,首先必须做到的,就是心如止水。皇上什么时候来,那是皇上的事,可如果皇上来了,做妃嫔的不能让皇上高兴,那可就是大罪过了,这种罪过轻了,让自己永入冷宫,重了,还要连累家人甚至亲戚族人。

想明白了,心也就静了。当初那种懵懂的情愫只在明白的那一瞬间,便被元春抛到爪哇岛去了。剩下的,便是小心翼翼的经营。

玄泽进凤藻宫的时候,元春正自己拿着一本《梅花谱》,一边看一边在棋盘上自己跟自己下棋玩。

鹅黄的宫装,使原本就貌美的她更加楚楚动人,初夏的阳光有些耀眼,窗棂的影子映在棋盘上,斑斑驳驳,和棋盘上纵横的网格相衬,更别有一番情趣。

“元儿,怎么自己跟自己下棋?”玄泽笑笑,已经到了元春的身边。

“啊?!皇上来了。”元春在棋的思路里被惊醒,忙回头给玄泽跪下去,“臣妾不知皇上驾到,未曾远迎,请皇上恕罪。”

“起来起来,什么罪啊罪的,朕这是在后宫,自己的家里,又不是在朝堂之上。”玄泽也不知怎么回事,每次见到这张脸,心中总会生气丝丝难言的情愫,有一点苦,又有一点庆幸。

“谢皇上。”元春站起来,忙叫抱琴去端冰糖银耳莲子羹来,然后又请玄泽坐下。

玄泽看着棋盘上黑白相当的棋子笑道:“到底是自己跟自己下棋,这胜负也分不出来,不如朕跟元儿接着下,看是否能分出个高下来,如何?”

元春嫣然一笑,说声好,便坐到了玄泽的对面。

玄泽的棋艺,其实是很臭的,元春从小熟读棋谱,虽然算不上棋艺高手,但是赢玄泽还是很容易的,只是她心中很矛盾,知道若是自己输了,皇上肯定明白是自己故意输得,但是若是赢了皇上,又不知皇上的性子,会不会高兴。于是她左右为难,每下一步棋便要想来想去,玄泽一心在棋上,却没注意到元春心中的煎熬。

思索了很久,眼看着棋盘上的黑白子就要满了,元春主意已定,又用了十几颗棋子赢了玄泽。

看着棋盘上败局已定,玄泽失笑:“看来朕的棋艺倒也进不了不少,原来跟别人下来下去,不是赢了,就是和棋,这次终于输到了元儿的手上。”

元春一听心中大惊,忙跪在地上道:“皇上恕罪。”

玄泽开心的笑道:“你何罪之有?你真心跟朕下棋,不邀宠,不讨好,朕还是喜欢你这一份率真的。起来吧!”玄泽伸手亲自拉起了元春。

“谢皇上恩典,皇上乃是英明决断,是非分明,是臣妾的福气,也是我天朝亿万子民的福气。”元春偎在玄泽的怀里,极力的掩饰着心中的得意。

“元儿能宠辱不惊,才是让朕最欣慰的。”玄泽拍拍元春的肩膀,转身对外边说道,“高敬仁,把朕的承乾宫里真真国刚进贡的那一对儿碧青琉璃手镯拿来,赏给淑贵人。”

“是。”高敬仁答应一声,便转身下去了。

“臣妾谢皇上赏赐。”元春想跪下谢恩,却被玄泽拉住了。

“这不是朕赏的,这是你下棋赢了朕的彩头,不用谢恩了。”玄泽说着,又把头贴到云春的耳边,小声说道:“朕今晚不走了,你要谢恩,要抓住机会呀。”

元春本是大家小姐,从小在家里随这贾母,哪里听到过这样的轻薄话,顿时羞得耳红腮赤,说不出话来。玄泽见了,心中更加喜欢。

接下来的日子,皇上总是隔三岔五的到凤藻宫来找元春下棋,元春也琢磨透了玄泽的脾气,每回下棋,总是偶尔赢一次,输一次,和两次,来来回回,玄泽的棋艺倒是长进了不少。

这日玄泽因政务繁忙,早起就走了,元春睡过了日上三竿,还是不想起来。

其实她最近总是这样的,抱琴等人也没在意什么。只是到了月初,宫里例行要给每位皇上临兴过得妃子请脉时,却诊出了元春的喜脉。

这一来如何了得?皇上虽然亲政了十来年,但是子嗣一直不旺盛,大皇子如今封了福王,二皇子夭折,三皇子是皇后嫡子,如今是当朝太子,再有就是小公主斓彩了。其他妃嫔虽也有怀过皇家的骨肉,可是不是意外坠胎就是孩子生下来不久就夭折了,总没能养大。

此时元春有喜,却是皇家的一大喜事,皇上当然很高兴,一道圣旨把元春升至淑嫔,做了凤藻宫真正的主子。

贾府众人得到了消息,真是兴高采烈。合家上下无不欢天喜地。

又恰逢王夫人的娘家哥哥王子腾新又在京城防务上做了新的改革,所行方案得到了皇上的赞许。如今的宁荣二府,真是如烈火烹油,花团簇锦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