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万里无云的日子,法利克斯帝国在一千年前还只是亚特兰蒂斯的一个附属小国,掌握帝权的正是歌兰蒂斯的亚特拉斯。国祭之日,举国欢庆,身为公主的歌兰蒂斯来到花雨山上的春园游玩,遣退了身后成群的侍女,歌兰蒂斯一个人在花雨山里迷路了,不过好在歌兰蒂斯发现了一处茅草屋。
只见院中一个清秀的少年手执一柄笨拙的刻刀目不转睛地雕琢着手中的一根朽木,丝毫没有察觉歌兰蒂斯的到来。
“请问你叫什么名字?”歌兰蒂斯小心翼翼的问道。
“凯撒。你有事吗?”少年放下了手中的刻刀,抬起头来,看见了眼前来回踱步的歌兰蒂斯。
“我在山上迷路了。你看,太阳就要下山了,能不能让我在你这借宿一晚。”歌兰蒂斯很害怕,要知道,她只有十七岁,还是个待字闺中的少女,按照规矩,未出嫁的少女是不能在别处过夜的。
“屋内有床,你且进去休息吧。”语罢,凯撒又雕琢起手中的朽木来。
夜深已久,风轻抚着云偶尔遮住光,碧透的月和着一曲优雅的月光,凯撒仍然在月光下抚着他的朽木。
歌兰蒂斯想来也是难眠,从屋内走出来:“凯撒,难道你不用睡觉吗?”
“不唤醒这支魔杖,我彻夜难眠。”
“这分明是一根朽木,怎么可能唤醒呢?”
“我能感受到它的生命,听到它的声音,它只是沉寂了,封印了。”
“可以让我看看嘛?”
“这……”凯撒思索着什么,将那根朽木递给歌兰蒂斯。
当歌兰蒂斯接过朽木的一瞬间,空气突然泛出流水的声响,在歌兰蒂斯手指与朽木接触的地方,一道蓝色的光芒散出,那朽木竟然长出了新芽!
“看来你就是它要等待的人。”凯撒的眼中泛着泪光。
朽木上的光芒顺着纹路开始绽放,纹路之间透出一点绿色,仿佛是生命的召唤,春柳抽芽一般,生命的气息不断溢出。
就在那枯木的顶端长出一段藤蔓,几秒之后却突然枯萎,凯撒赶快抓住了朽木,那藤蔓又开始变绿,歌兰蒂斯将两只手握住那朽木,藤蔓之上竟然开出了一朵粉红色的小花!
那朵粉红色的花有五片花瓣,隐隐的可以闻见一股淡淡的香气。
“你知道吗?这朽木是从我的心里长出来的。传说中,魔法师若是将自己的心木炼制成魔杖,便能所向披靡,战无不胜。我的朽木因为你长出了枝蔓,甚至还开出了花。你知道这朵花的名字吗?它叫做彼岸花,只有命中注定的两个人相结才会开出,彼岸花连接两个人心海的彼岸。”凯撒一本正经地说到,他痴情的看着眼前的少女,歌兰蒂斯,那就是他命中注定的女孩吗?难怪见到她第一眼就慌了神。
歌兰蒂斯的脸颊已经绯红的不成样子。
有一个传说,若是两个人可以对视超过十秒钟而不尴尬,那么两个人便会获得上天赐予的缘分。现在,别说十秒,一百秒也绰绰有余了。
那一夜之后,凯撒和歌兰蒂斯约定好,他会去向她的父亲提亲,娶她做他的新娘。
只是这一等,就是三年。
歌兰蒂斯二十岁生日那天,亚特兰蒂斯的国王亚特拉斯召开盛典。谁能拔起石头中的王者之剑,谁就能迎娶美丽的公主歌兰蒂斯,同时,他也将成为王位的唯一继承人。
……
奥瑟像是听故事一样,这些事情他一点印象也没有,只能靠着脑补的画面去想象,突然奥瑟头疼欲裂,像是灵魂拆分,一分为二的感觉,总有一个意识想要从他的身体中跳脱出来:“你别说了!我的头好痛!”
歌兰蒂斯吓了一跳,赶忙停止了故事的讲述。或许,是那段往事勾起了他体内的前世记忆,前生与今世的记忆发生了碰撞,就好比天空中对向而飞的两只飞鸟,不知什么原因,无法改变轨迹,以最快的速度对撞。
奥瑟又在床榻上休息了好几天,究竟是什么阻碍了奥瑟大脑里的记忆呢?无人得知。
奥瑟决定北上,不管那两个女孩生或者死,他都要去寻上一寻,哪怕是能唤醒一些记忆也好。这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莫过于你曾经爱过,但却忘记了,忘得干干净净,彻彻底底。记忆的抹杀比生命的抹杀更加可怕。
大雪融化的脚步很快,漫山的红叶伴随着融化的雪水,在太阳的照射下,交织出一道美丽的光。叮咚的流水仿佛一曲美妙的乐章,不管调式,不问旋律,只有那轻快的声音,醇和而恬静。
“前面好像有村庄,我们去看看吧。”歌兰蒂斯说到。
“好啊,去讨一碗水喝也好。”奥瑟二人已经走了好几天了,不免有些口渴饥饿。说起来,奥瑟的肚子不知道咕噜噜的叫了多少次了。
见那村庄的中心围着一大群人,一个身披法袍的老者站在高处:“村民们,我们海威尔学院正在招收学员,不需要任何费用,就能让你的孩子拥有成为魔法师的可能!”
下面的村民欢呼雀跃,这老者是海威尔学院的老师,所有十到十五周岁的孩子都可以报名去海威尔学院学习魔法,若是被学院认定是有潜力的孩子,就能获得大魔法师亲自刻画的属性符文。
像是这些普通人家的孩子也只有这样才能拥有翻身的机会了。
下面的村民争先恐后的为自己的孩子报名,生怕错过了,比抢钱还要激烈。
“你好,老爷爷,我们俩能报名去您的学院上学吗?”奥瑟问道,他现在什么也记不起来,总得有个营生做,眼下有个学习魔法的机会,不如去试试,说不定拥有了实力之后就能找到恢复记忆的方法了呢。而且,海威尔学院在墨烟城邦,墨烟城邦也是整个帝国数一数二的大都市,那里见多识广的人不少,找到恢复记忆的方法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孩子,你多大了?”
“十二岁。”奥瑟脱口而出,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记得这个的。
“那你呢?”老者转头看向歌兰蒂斯。
“她……”奥瑟略微迟疑,难道告诉他歌兰蒂斯已经一千多岁了?
“我也十二岁。”歌兰蒂斯说到,她的手攥住的奥瑟的手,还低声说到:“你去哪,我就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