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李力去治安队调取张贝贝同学们的口供,吴迪审讯杜轩。
他已被当下局面吓得瑟瑟发抖,吴迪正试图用各种方法安慰。
“我想见父母。”
“警方已通知你的父母,但你暂时没办法见到他们,你已经二十一岁,具有完全法律责任能力,法庭宣判之前你都只能见律师。”
“对不起,我是酒后冲动……”
“说对不起已经没用,你得主动交待问题,最大限度地争取法律的宽恕。”
“为什么要杀人?”
止住哽咽,杜轩陷入痛苦的回忆:
“从大一报道那天起我就深深地迷恋上了贝贝,她那么美,一颦一笑都牵动人心,于是我对她展开了疯狂的追求。”
“表过白吗?”
“我在教室里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表过,也当着全校同学的面表过,但都被拒绝,可我不气馁,一直坚持追了三年。”
“张贝贝还是没答应?”
“贝贝对我各种各样的追求都无动于衷,我本以为她真的不喜欢我,但也没见她答应别的追求者,我猜其中肯定有原因,于是一个周未我跟踪她,发现了她的秘密,她正和一个有钱的老男人交往。”
“于是你因爱生恨做出傻事?”
“发现贝贝秘密时我非常生气,越想越觉得她不是不喜欢我,只是被那个老男人欺骗,拒绝我反而正明她心里有我,不想让我受到伤害。”
“所以你就找机会杀掉了杜轩?”
脑路如此惊奇,吴迪也是醉了。
“刚开始我并没有想过杀人,可上个月我忍不住摸进了贝贝住的别墅,并在门外亲眼目睹老男人将她脱了光,侮辱在床的过程。”
“当时我进厨房拿了把水果刀,想当场杀掉老男人,但临时胆怯又退了出来。”
“南山别院是个高档小区,物业安保设施齐全,你怎么混得进去?而且还能进入别墅,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贝贝是我的女神,她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注视之下,平时我都只能跟到海天别院附近,但有一天体育课时我在她坐过的地方捡到了一张海天别院的门禁卡,一切都是天意。”
“离开别墅,贝贝完美的胴/体就像梦魇缠绕在脑子里,我吃不下睡不着,整天浑浑噩噩,只能将那把水果刀藏在身上,并视为我的耻辱。
“今晚我本来是不想来的,但听说贝贝也来后就鬼使神差地答应了。”
“我提早来了半小时,喝了不少酒,当看到老男人时,仇恨的闸阀彻底决堤,我抽出水果刀不顾一切地冲了过去…”
“冲动是魔鬼,你是全国最好艺术学院最好专业的高材生,竟然会做出这种低级且自毁全程的事,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是口供记录,没问题就签字。”
面对这样的局面,吴迪只能望而生叹,他没办法责备任何人,只能感慨我们的学校能教育出高分孩子,但也仅仅是高分。
孩子们对社会及人性毫无经验,缺乏最基本对生命之敬畏。
对己如此,对人亦如此,所以古巧巧遇事就自然,杜轩遇事就杀人。
杜轩的口供完成,加上张贝贝和班上同学的口供,及视频资料,已形成完整证据链。
明天一早就会有别的单位接手杜轩,等待他的将是法律的制裁。
从审讯室出来,苏露刚好送张贝贝回来,了解了张贝贝口供及与卫叶君见面时的场景,吴迪和李力都有点不可思意,决定一同会会这人淡如菊的女人。
“卫女士你好,这位是刑侦七队队长吴迪,这位是副队长李力,我们将和你了解一些情况。”
“可以。”
苏露做笔录,吴迪开始寻问:
“卫女士,你丈夫元维不幸身亡,你的状态看上去并不难过。”
“他白捡了十三年命,临死前还找到个绝世佳人当情人,已赚得不能再赚了,有什么好替他难过的?”
“白捡了十三年命?”
“二十年前元维三十二岁,生意已步入正轨,可人却得了尿毒症,双肾坏死,靠透析撑了九年,期间一直找不到合适供体,医生说最多还能撑三个月。”
“就在生命即将终结,奇迹出现了,有人捐出身体器官,而且完全配型成功,元维就这样重获新生。”
“换过肾的人竟然能活十三年,而且有老婆有情人,还真是奇迹。”
“十三年是用钱砸出来的,元维每个月都要去M国做肾脏保养,吃的也是世界顶级专家根据他的DNA专门研制的药品。”
喝了口水,卫叶君表情微显不适,似乎在回忆一段不堪的过往。
“至于有情人方面还真是挺奇迹的,做了换肾手术后元维的身体渐渐恢复,各项身体指标趋于正常,唯独恢复不了男性能力,他为意志消沉,抵触后续治疗,还有过自杀的念头,心理干预了好几年才算看破红尘。”
“本以为元维会这样静静地走下去,可一个女孩的出现彻底颠覆了他的人生,他的日记是这样写的:见到少女的一刻,我的身体瞬间就烧了起来,沉寂多年的小老弟突然就站了起来,当场我就发誓:无论花多大代价都要征服这个女孩。”
“那本日记里还有很多热辣辣的东西,都是与那个女孩的描述。”
“这么私密的日记卫女士是如何发现的?”
“我在元维的手机上装得有定位设备,还可以监听,当时主要是怕他突然晕倒时方便救治,没想到却有意外收获。”
“那个女孩就是张贝贝?”
“不是她还能有谁?能让一个丧失能力的男人恢复功能,这简直就是仙女下凡,两人第一次约会我就知道了。”
“卫女生就这么监视老公与别的女孩约会三年?”
“刚开始是有点生气,慢慢就习惯了,只要元维不抛妻弃子就行,张贝贝的存在比一百个医生都管用。从元维的日记中可以看出和张贝贝在一起是他这辈子最开心的三年。”
“冒昧的问一句,卫女士在元维心里算什么?”
“说好听点是亲人,直接点就是传宗接代的工具。”
“元维走了,这也许就是因果报应。”
“何为因果?何为报应?”
“感慨而发,没什么特别意思,霸占了这么美好的女孩三年,不该遭报应?”
“也是。”
“麻烦转告张贝贝一声,元维给她的东西永远都属于她的,我不会跟她纠缠。“
”山高水远,江湖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