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绵的群山中一条蛇形蜿蜒的长路,车队如前行之蛇,在烈阳下悠悠走着。
夏洛蹲着,手指不停的指划着什么,时不时埋头苦思,这瞧那瞧,找有没有错误的地方。
血脉魔法的历史比现代魔法还要悠久,是远古时代前的部落时代,当时魔法只有精灵才能使用,人类掌握奇异的巫术与图腾力量,那时的血脉魔法也不叫这个名字,而是称为破法者。
强大的巫师使用精神力量强行将元素转化成腐朽因子,移植拥有特殊体质的人类中,腐朽因子与血液结合,赋予鲜血能够将魔法力量腐蚀的力量,破法者由此而来。
而为何会有这一职业,巫师又怎么会研究魔法,都是因为人类与精灵暴发的领地冲突,在当时全民精灵皆有强大魔法的压力下,作为上层领导的巫师与祭祀人手力量严重不足,便制作出成本较低的破法者。
可惜经过岁月的流逝,巫师终究退出了历史的舞台,地狱的灰烬军团来到大陆最先进攻的便是当时强盛一时的图灵帝国,巫师作为得利者,自然挺身而出,全国性的巫师集合在一起,决战军团,结果,团灭。
在种种原因中,这点无疑是最具有毁灭性打击的。
而破法者在这场战争中几乎毫无作为,他们往日对精灵无往不利的血液在对恶魔不过是凉水罢了,后来人类与精灵的联盟关系也使破法者加速消失,虽然后来联盟关系破裂,破法者的制作方法却已失传,就算有新的方案,成本却又太高,而且高贵的人类法师不会想制造自己的天敌。
太多太多的原因致使破法者职业退出历史的舞台,只有一些家族因为先辈保留下这个职业。
这些都是夏洛他爹翻着新华字典一样厚的古书给他讲的,鉴于当时不认真,他也只记得一个大概,至于人物传记还是算了吧,当小说听听得了。
夏洛的破法者职业是祖传的,但是因为祖宗十八辈的稀释,能有多少威力值得商议,反正从他爷爷辈起族谱就没出过破法者了。
但是就算是现在,他的力量仍有一定作用,足够多的鲜血画出的古老图腾能使周遭一米内的魔力混乱,哪怕只打破魔纹一个部件,使其丧失魔力,也算是成功了。
这个方法同样是他爹告诉他的,但是当时语气相当严重的表态,使用图腾会极大的汲取自身精神,同时也会削弱破法血脉的浓度,伴随一些不可知的副作用,乃是禁忌之物,不可擅自动用。
夏洛倒不觉得有何可怕,两世为人,他的精神力量已经达到极高的程度,对于破法者的职业也不是很看重,他很有把握。
不过赌了人生万万次,夏洛打心底开始怀疑自己是否有非洲人体质,大好的天堂级开局,硬是被自己玩成现在的地狱难度,很是悲伤啊。
粗糙的手指挠挠头发,需要的东西都已经准备好,接下来就是等待一个合适的机会了。
停止了事,夏洛靠坐在铁笼,灼热的太阳还没有下山,空气也被烧得扭曲,碧绿的大树成为士兵的遮阴地,他这才发现自己满头大汗,单薄的衣衫仿佛落进水里一般,手上脚上的铐子也很不舒服。
更重要的是无处不在的臭味,简直不能忍,一堆大男人汗流浃背的,加上吃喝拉撒都在窄小的地方完成,不仅没人权,还熏人。
捂着鼻子,夏洛一个人也是无聊的紧,同时也对大叔有几分不放心,毕竟逃跑是在人家眼皮子底下进行的,吼上一嗓子,可就功亏一篑了。
“大叔,这么熏人,你也睡的着呀,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名字呢,聊聊呗。”
大叔翻了个身子,颇有兴致的打量夏洛,半刻才开口,“克莱斯顿,慕斯林人。”
“很高兴遇见你,我叫夏洛,学过几手拳脚,是汉木塞尔人,想和你交个朋友。”
克莱斯顿从记忆里寻找了一下,摇摇头,“我可不记得有汉木塞尔这个地方,不过看你和北边的托比克人挺像,脸挺白,黑眼睛,身材倒一般。”
夏洛咧咧嘴,倒也没反驳,很是好奇的问道,“兄弟犯了啥事给捉的。”
看夏洛一脸八卦,克莱斯顿反尔也来兴致,毕竟事情憋心里久了,就想找个人倾诉倾诉,克莱斯顿坐起来,想抽点什么,可惜身上身下就一件破烂衣服,很难掏出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他一脸寂寞,叹了口气,语气低沉,“俘虏。”
“噢?有事故呀,讲来听听。”
“陈年旧事罢了,讲也没用,人总得往前看不是。”
看克莱斯顿的表情,分明就等着夏洛上前问嘛——你来问我呀,问我呀,问我就给你讲。
夏洛很明事理的凑上去,搂着克莱斯顿的肩,“有啥事说出来,小弟我也能给你分析分析,找找毛病不是。”
“去去去,你也不嫌热,不过你这个人和别人还真是不一样,有几分意思,给你说说也无妨。”
克莱斯顿稍稍组织一下语言,开始给夏洛讲述他的事故,呃……故事。
“里贝尔城是边远王国的一座小城,老国王年岁大了,渐渐变的昏庸,王子们没有热情向上的精神,整天哄哄老国王,用着国库的金钱纸乱金迷,贪恋奢欲。
不久前,在上层贵族的大肆挥霍下,王国正式宣告破产,王国的人民开始叛乱,起义军声势浩大,迅速占据了王国的东部城市。
时节正是严冬,里贝尔城盖了厚厚一层雪,城墙的魔纹运转效率达到最低,站在城墙上看城里,盛雪银装,是我这辈子见过最美的景色。
起义军很快打破了城市的平静,他们蛮不讲理,不接受和平谈判,别的城市里的俘虏变成他们的奴隶,我们不投降,他们就要强攻,还起义军,我呸!不过是新的上层贵族罢了,他们从来不在意低层人民的生活。
即将到来的烧杀抢掠是我们这些人所不愿看到的,城主号令全城进入战备状态,大批的士兵抵御敌人,而这一抗,抗了足足四个月,抗到起义军占领了大半个王国,我们依然没有放弃。
到最后,没有谁能说的清我们是为了什么而战斗。
援军在刚开始时或许有一些,后来见到的次数越来越少,人手不足,城主便开始招城里佣兵来当守卫,物质少的可怜,为了一口饭,我也就去当上守城士兵。”
说着,克莱斯顿眯着眼睛望着天空,汗水沿着烧红了的脸庞滑下,他看起来有些迷糊。
夏洛脑海里构筑了一幅图画,克莱斯顿不是一个合格的演说家,但是依旧引起他极大的兴趣,“然后呢,城市被攻破了?你又怎么来这里的?”
“然后,然后我第一天上岗,那时天气已经转暖,我站在高墙上盯着外面,风吹过林间,没有异常。
到中午时,阳光没有现在的大,但是依然晒得我眼花,林子里传来惊叫声,很快一个小子从里面的跑出来,看样子也不过15岁,衣服破烂不堪,我想他可能是逃难的
他的身后还有追兵,该死,这模样谁见了都会认为是这样的,当他逃到城墙下面,身上已经中了两箭,似乎是断气了,那些追兵应该这样认为,没看几眼便走了。
我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去瞧瞧他,当我跑到城下,发现他居然还有一口气,便火急火燎的,把他送到了牧师那去……我不应该那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