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仙侠彼之道
9091300000114

第114章 害不了人

李飞在鹭谷崖底等待了一日,果不出意外段云天根本没有来。在此待了这么久又求助无望若换做他人心间难免丧气,但李飞却反而来了斗志。至从昨日段云天走了之后,李飞心间就久久不能平。

引地火炼丹,此法敢想敢做的别说青山派就是放眼整个修真界恐怕也没有几人。再联想段云天以往经历和所书众的那些光怪陆离,处处透露着他的随性与洒脱。书中一句“不为长生苦,不为少年愁。”道尽其毕生所求,这也是令李飞最为佩服的地方亦是李飞心之向往。所以对于段云天没有回来之事李飞并不怨恨,反而昨日段云天火中炼丹的身影一直在李飞的脑袋里挥之不去。

“想做便去做,谁说我就不能炼丹了?”斜靠着崖壁的李飞,向着瀑布扔出了手中最后一块石头,拍了拍手清理起自己的储物袋。

他的储物袋可谓是个百宝袋。一般人都是捡自己用得着的带上,李飞却是除了一些常备丹药法宝之外,带的东西可谓是涉及甚广,七七八八的装了五六个袋子。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有备无患。这些日子下来他就后悔得很,觉得丹药带少了,东西还是不够全。要是自己早些准备齐了,也不必受这天寒地冻的苦。为此李飞心间已经暗暗下了决心,等出去之后一定再多带一些东西在身上。

丹炉一个,丹方几副,灵才一大堆,还有一本小册子《炼丹初学首记》和两块在丹道院时所领的关于炼丹之叙述和讲解。这两块玉简李飞以前就查看过,所讲丹道系统复杂,各种药理晦涩难懂。要是照这上面所将李飞想要炼丹恐怕还得等上个十年八年的。最后李飞拿起了那本在自己琳琅岛灵宝阁所得的这本小册子《炼丹初学首记》翻了翻,简单明了甚得李飞心意。

又对照着几副丹方一大堆灵才在里面却配不出一副丹方来。李飞认真的想了想“天罗滕没有就用紫雷滕了,反正药效都差不多。这钢火石没有,就用一般火石,多放点。还有这黑龙血?咦,用这家伙的血了。”李飞抓出一只草灵仙,放出两滴鲜血又扔回了储物袋。被李飞这么七七八八的一拼凑,勉强算是配出了一副丹方。“管他呢?反正这丹也不是给人吃的,炼不炼得成都还难说,就让我小飞飞先试试手吧。”

李飞还显得谨慎,又细细的检查了一遍之后才开始。一道法诀送起,置于身前的丹炉嗡鸣一震,覆盖其上的灰尘即刻退去,光洁如新。李飞挑出两节灵楠木放到炉下,单手一指轰的燃了起来。

李飞又翻了翻手中小册子,看了看丹方。依照着顺序和要求一一放入一些灵才。灵力催动炉火不大不小刚好,时间慢慢过去。炉下灵楠木以消耗两三节,炉内灵药咕噜咕噜冒起了泡,升起了袅袅细烟并伴有药香。李飞凑近闻闻,很是满意。“这不就跟熬药差不多嘛?”

李飞说的还真没错,炼丹分一熬二冲三炼四揉。这第一步熬,就是熬出灵才的药性。但往深了去,每一个步骤又是及其讲究和诸多要求的。其中之理李飞现在自然是无法知道,但很快他就会明白,并会有着深切的体会。

观着丹炉内灵才情况,李飞照着丹方所示放入了研磨成粉的火石和紫雷滕。但没想这一下去,好生生的一锅灵药莫名就糊了。李飞纳闷,用捡起一节灵枝搅动搅动,没想丹炉内立刻黑烟滚滚呛人难闻。也不知这烟有没有毒,李飞赶紧屏住呼吸,捣灭了炉下的火。倒掉了这一炉子,黑漆漆粘乎乎的东西。

“第一次尝试失败乃是必然。”李飞安慰着自己,将这炉子拎到瀑布那边洗洗又重新开始。这一次看似比上一次要成功。到了放紫雷滕和火石的时候,李飞犹豫了。觉得可能是自己火石的剂量加重了,于是遵循丹方这次不敢再多放,再投下紫雷滕。果然没有糊了,只是炉中灵药颜色还是变黑了。

李飞闻了闻,没有先前那种怪味。想着也许是自己用紫雷滕代替了天罗藤的原因。天罗藤是绿色,紫雷滕乃是紫黑色,灵药当然会变黑啦,所以也不再去想,继续照着丹方和小册子上面的步骤进行。

差不多两个时辰之后,李飞进入了炼丹的下一个步骤。这“冲”就是丹师通过自身经验的判断,以灵力作为疏导以一些灵才作为佐引使灵才内有毒的物质和杂质相冲或是祛除。

对于第一次炼丹的李飞来说哪来什么经验所言。“经验不都是练出来的吗?管他的呢,这丹又不是给人吃的,反正害不了人。”李飞学着昨日段云天的样子,运起灵力缓缓探入炉内。但觉有些力不从心,于是掏出几枚灵石嵌入自己的伤口内。再次运气感觉自如了许多。“很简单嘛。”

李飞不急不慢小心操作着。眼下有了事情可做,李飞感觉时间也打发得快了许多,半响的时间天空已经变得有些昏暗。

一熬二冲三炼四揉,李飞进行得很顺利。见炉内灵药已经差不多,李飞收手一挥丹炉飞转。炉子里以成粘稠状的灵药也跟着以极快的速度旋转,在旋转的过程中还不断的变化,最后在李飞的控制下变成了四粒黑漆漆的丹药。李飞稳稳接住炉子里飞出的丹药,帅气的一收。

这最后一步揉。是将灵药揉和成丹状,但亦有融合之意。这丹要是没有融合的好,那前面的三部也算是白费了。显然李飞并没有领会这些要领。

观察着自己手中四枚黑漆漆的丹药,又放到鼻间闻了闻,什么气味都没有。还没来得及高兴就泛起了蹙。“忙活了一天自己炼出来的是个什么玩意儿?”

天已经黑了下来。崖外骤风阵阵,本想重新试一次的李飞却发现灵才已经不够。靠着崖壁一手拿着《炼丹初学首记》一手拿着丹方左右对比,不时又看看怀中这四枚黑丹。琢磨半天也没想出个究竟的李飞,有些负气的捡起一枚黑丹使劲向着对面崖壁扔去。没想这黑丹并没有碎裂,而是直接深深的嵌入了石壁中。

“也不是一无是处嘛,要不回炉试试?”看了看崖口哗啦啦的瀑布,李飞回头望向了崖下另一边,似觉得有轰隆声传来。李飞定耳一听,确定没错声音来自远处那深壑之下。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李飞捡起地上的三枚黑丹扔进了丹炉内。灵力一起,两根灵楠木飞入丹炉下燃了起来。李飞掏出几枚灵石再次嵌入自己手臂伤口,温润灵力行遍全身再注入丹炉内。李飞双掌拍于丹炉,炉内三枚黑丹瞬间化作粉末。

“加点这个。”李飞萃取一株灵才汁液添入其中。“再加点这个。”李飞拿出一块玉髓研磨成粉加了进去。“死马当活马医了,反正这丹药也不是给人吃的,害不了人。”李飞七七八八又加了一些丹药,最后索性还加了一瓶灵液进去,也不管丹方了全凭自己高兴。就当练着玩。

时间慢慢过去,丹炉内在李飞这么一阵乱折腾下竟然起了一些反应。先是发出了一阵怪异的药气,后又闪现出了几丝银光。见有了起色,李飞信心更大,想着自己也许能炼出一枚天下奇丹也说不定。随着阵阵轰鸣传来,整片鹭谷崖又开始了颤抖。李飞知道远处深壑内赤焰就将喷发。有了昨日的经历,李飞已经不再好奇,只是一心关心自己炉中丹药。

远处那轰隆声接连传来,大地颤抖得厉害,崖底炎热难耐。崖口飞瀑水汽蒸腾,一时间这崖底烟雾缭绕。今晚似比昨夜还要热,汗水湿透李飞衣衫,他索性脱下了上衣,忍着手臂上的疼痛换了几颗灵石,继续炼丹。

炉下添了新柴,炉火不大不小刚好。也不知炉子里什么情况,李飞好奇的小心的灵力探入查看。顿时心间一喜“这是个什么,像是电?”在炉内那些灵药粉末竟然发出呲呲电流。

“避雷丹,莫非这是要成了。”李飞对照了一下丹方。更让李飞欣喜的是,这一探炉内那些粉末竟然吸入了一些李飞的灵力。

哐---空中一声闷雷来得突然,李飞精神一震:“什么情况?”李飞抬头透过崖顶望向外面天空。只见昏暗中乌云涌动,在厚厚的云层之后似有万道银雷集结,即刻便撕破苍穹,破云而出。

再看看身前丹炉,其上银光隐隐待发,其内药粉呲呲咧咧电光激发。李飞大喜:“天啊,都说人倒霉到了极致就会有好运。听说极品丹在炼成之时,会有天雷所降,经天雷所洗炼之丹极纯,也只有经过天雷洗炼的丹药才能谓之极品。这可是千载难逢,这难道是丹劫?”

李飞再次灵力探入丹炉,其内药粉电光火石,银色细电滋出丹炉游走在整个丹炉之上发出呲呲咧咧的声音。再看昏暗的高空中哐哐作响,乌云涌动道道雷光隐现,似要顷刻而下。谷中不远处深壑下烈焰蓄势待发,轰轰隆隆之声不绝于耳地动山摇。

喜出望外的李飞急忙换出双臂间的几枚灵石。运起温润灵力再次注入炉内。一时间丹炉电光大作,噼里啪啦。空中一道细雷劈下,却被这崖中禁制给挡在了外面。李飞内心一惑再使劲,丹炉上电光暴起一人来高,甚至有一股狂躁之气从炉内奔涌而出。

哐哐---哐---空中雷云在这一刻似收到吸引蓦地拉了下来,道道银雷向着李飞所在的这道崖而来。一时间崖壁颤动,两壁黑石乱滚,但那禁制依旧稳稳当当的罩在崖顶。

远处轰轰隆隆,深壑内烈焰已经喷发,炎热之气如浪层层袭来。见空中阵势,李飞道:“这也不太像丹劫呀?管他呢,即使炼不成极品丹,就是轰塌了这崖壁我能出去也不错。死马当活马医了---”

想着自己也许能离开这个鬼地方,李飞体内七魄一闪,丹田内灵元引动,一出双掌灵力源源不断向着丹炉而去。在这一刻丹炉之上电光轰然激发,滋滋咧咧冲天而起。

在天空中银雷似也感受到崖底的召唤,哐--哐--哐---密密麻麻的轰炸而来。

远处深壑内烈焰灼天,在黑暗的鹭谷中映出一片火红。灼热之气气势汹汹如洪水涌向鹭谷崖的四面八方。

轰轰隆隆----

噼里啪啦----

滋滋咧咧----

空中乌云密布,大地剧烈的颤动着,李飞所在的崖壁颤颤巍巍,崖壁坍塌黑石乱滚。轰地一声巨响,陡峭的崖壁塌下很大一块,崖顶的禁制也跟着消失。在这一刻银雷密密渣渣的再次劈来,没有了禁制的崖壁瞬间坍塌,无数道银雷轰向崖底。

丹是炼不成了但李飞心间却越喜“自己总算是可以出去了。”正欲抽身而去,却心间又是一惊。身前丹炉也不知是着了什么法,吸噬着李飞的灵力让李飞根本就无法收手。四周乱石飞滚,眼看两侧崖壁已经坚持不了多久恐就要塌下,李飞心间着了急。“怎么回事?”

正在此时,空中一道银雷和丹炉升起的雷电迎击在了一起。一股电流顺上李飞全身。噼里啪啦,李飞被电得七荤八素,简直是要灵魂魂出窍。

鹭谷上空聚集的雷电越来越多,范围越来越广,已经殃及到青山北岳一大片。四下轰轰隆隆,崖壁纷纷塌下。远处那炽热之气在此处禁制消失得一刹那侵噬而来,那崖壁飞瀑瞬间气化干涸。雾气缭绕,烟尘不断,轰轰隆隆噼里啪啦。几道雷电接连劈在李飞的身上。

此刻李飞心间可畏是一阵稀里哗啦。他被那丹炉吸住,身体内的灵力控制不住的涌出,被那丹炉吞噬。场面无比纷乱与惊险,李飞的心间此刻苦涩眼下可真是忘乎所以乐极生悲了。

“死啦,死啦,害死个人啦。”一翻白眼倒了下去,一点都动弹不得。

与此同时在鹭谷崖上空,万丈苍穹之上本一派祥和的青山派内门,一道惊雷毫无征照的从苍穹之上劈下,贯穿这座磅礴之城轰然落去。整个青山派内门都是微微一阵随后更是越演越烈。

“怎么回事?”所有弟子惊恐。所有长老都是脸色一沉,纷纷向着鹭谷而去。而最先收到波及的外门,众长老带领着弟子早以在赶往鹭谷途中。

鹭谷崖下,李飞被接连而来的雷电击中,只感觉神魂颠倒灵魂都快出窍。四野动荡那高耸的两岸崖壁摇摇欲坠,不远处深壑中烈焰翻滚侵蚀着向四面八方扩散。烈焰四起整个鹭谷崖以那深壑为中心燃烧了起来。

这么近的距离所有人很快便赶到。空中银电以渐歇浓云悄散,所有人停在空中望向面目全非的鹭谷崖。那深壑似一个无底洞,将周围崖壁蚕食,崖下热浪阵阵腾起。虽然眼下烈焰已经退去,但在深壑附近一片崖底一大片崖底都化作了焦土。崖下黑石就像是黑炭,还冒着火星子焦作之气满天。

李飞静静的躺在那崖底,身旁还有一个不大不小被打翻在地的丹炉。看其样子已经昏厥,双眉紧蹙嘴角抽动得厉害,不知还在胡语些什么。

卓刚带着外门一众长老停在空中看着李飞眉头一皱。

空中秦风盯着李飞若有所思,向着其子秦衍微微施色,秦衍没有轻举妄动。

“这小子竟然在这里炼丹?”段云旗不动声色。

“看来我是来晚了。”段云天神色略带几分自责,正欲下去查看一下李飞情况,却被他哥段云旗给拦了下来。

几人一番迟疑之后都把目光看向了最后道此的左证和张阙东。

左道人目光深邃盯着崖下李飞显得沉重。没有顾及周围之众直接飞到崖下,立马查看起李飞的情况,他的内心却突地一惊。在所有人的关注之下,他即刻将李飞扶起再一次仔细的将李飞的身体检查了一遍。

众目睽睽之下左道人的这一系列举动被锁定,落入不同人心间有着不同的意味。一番检查之后左证又将李飞抱了起来。

“等一下。”张阙东面色一沉道。

“我师弟的命你可担得起?”左证声音低沉,干瘦的身躯中似隐有荒古巨兽,深邃的眼眶中空洞的双目噬魄般恐怖,燃起了殷红的火焰。令人不寒而栗震慑当场,没有多一刻的停留抱着李飞消失在了崖底。

张阙东直恨左证如此的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但心间此时更恨李飞。一个他曾经以为的无名小辈,就连自己都不屑亲手将他捏死如蝼蚁一般卑微的人。现在竟然成了自己也不好沾染的人物。

“哼---什么嫡系?长者才为嫡。”张阙东此言一出周围所有长老都是心底一惊,却没有一人感表现一丝。张阙东环顾四周冷冷而去。

一众长老带着弟子接连离开。卓刚吩咐开外门之人,独子一人留了下来,仰望头顶这一片青天白云,摇摇头道:“这天怕是要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