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川银江水画尽明月山,两袖清风来梦入醉花湮。
蓱洲莽原唯有秦川秀丽,明月山中如画,湮潭花似梦境。银江九灵江上最大的一条支流,蜿蜒而行绕过明月山,便是秦川。秦川秀丽富饶,虽是一川之地但尽可揽一洲之概貌,所以又被称作蓱洲之眼。远离了繁华与喧嚣,七周之上十大家族之一的张家府邸盘踞在明月山下美丽的湮潭边。
一艘轻舟缓缓而行,在明亮的湮潭水面划开一条长长的鱼尾青波,满潭落红荡漾。船上一孤影侧俯船头,面色如玉天生入骨,骄阳羞藏云后,落红悄潜水底。此人不是张天浩又会是谁?船渐渐行入花阴,他平静的目色中泛起厉色,身影一闪离开了船,出现在了花阴小径之上。花阴之下这条小路笔直,挺拔之姿昂首而行,叶不沾身花不敢亲,风静不扰人更不可近。
哇——哇——空中一只杂毛大鸟俯冲而下飞入花阴,跟着张天浩一起向着这片花海的深处而去。烟花似云霞,远远的在稀薄处露出飞檐宝顶玲珑翘角,走近了才看清那一栋栋巧夺天工雕龙画栋的建筑。这里的亭台楼阁缀于花阴之间自湮潭一直蔓延到明月山下,显得及其宏伟。
其内布置精巧一切井然有秩。因为张天浩的出现,这里更是蒙上了一层莫名的静谧。张天浩缓步而行踏进这座富丽堂皇的府邸,所有人毕恭毕敬,偶尔出现的一抹惊色和喜色在无比冷漠的张天浩面前全都沉了下去。
“站住。”张天浩一声冷言,远处廊道内两名家丁急忙的停了下来,手中拖着一个盘子惊慌失措的跪在了地上。
张天浩星眸锁定两人手中东西,伸手一股清风吹去掀开了远处盘子上盖着的黑纱,露出盘中的东西。原来是一些香烛纸钱。此处院子跪着的所有下人显出惊慌,那两名家丁跪在地上拖着盘子的双臂颤抖着,院中所有人跪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过几日就是我娘的生日,府中不得出现这些不吉利的东西。”张天浩冷冷的说着,远处那两名家丁拖着的盘子一下燃烧了起来。两名家丁跪在地上,双手拖着盘子,手臂跟着一起燃了起来。
两人跪在地上活活烧灼的痛苦使得两人面目扭曲,他们咬紧牙冠努力使自己保持着姿势不敢乱动,但身体还是止不住的的颤抖着。刺鼻难闻的味道充满院子,其他人小心翼翼的跪在地上看都不敢多看一眼。
张天浩没顾所有人,甚至在他的脸上都没有一点的表情。一会之后,见盘中东西烧尽,他缓步离去。在其身后那两名家丁昏厥倒下,所有人依然一动不敢动的跪在原地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张天浩别欺人太甚。”一声厉言呵斥声落,一名衣着华丽的女子飞来落下。这女子尊容优雅看是年轻但却显得老成。在其身后两名男子跟着飞来落在了张天浩的前头。
张天浩停了下来但却看都没看这女子一眼。“滚开——”
“张天浩你——”这女子愤怒“我好歹也是你的长辈,今天是天林的祭日,你别太过分了。”
“你不说我倒是忘了你还有个不争气的儿子,他死了吗?”张天浩转过身来注视着这女子,像是在等着她的回答。“这里是张家,你儿子死了到外面去烧纸去。”
此时不仅是这女子在张天浩前头两男子的脸色都变得极其难看。“天林是你爹的儿子,我是你爹的女人,我们都是张家的人,你凭什么?”
“不要明知故问?我可没有这么好的性子。”张天浩说着迈步向前。“我爹的女人那么多你又算老几,只要我张天浩不承认他们便什么也不是。”
“站住——”女子一声呵斥,前面两名男子齐齐两步上前挡住张天浩的前路。
张天浩再次停住,目光这才看向了这两名男子,目光之中鄙夷之色丝毫不掩。“若是识趣你们应知道此刻该怎么办。”
两名男子相视一眼默默的退开了。另一边张天林的母亲脸色铁青狠狠的盯着张天浩,心间的愤恨与不满全都浮于她的脸上。“张天浩你现在大可嚣张,我倒要看看你那个病怏怏的娘还能拖多久。”
“哼——”张天浩猛地回头,怒道:“我爹与我娘生同床死也同穴,而你们就只能是孤魂野冢。至于你那些儿子,只要有我在一天就一辈子也别想入我张氏族谱。”
“你——”张天林的母亲激怒欲势就要向张天浩冲去。两名手下急忙冲上前拉住了她。小声道:“夫人为了少公子您再忍忍。”
张天林的母亲站在原地死死地盯着张天浩渐渐走远的背影,她紧握着拳头修长的指甲已经嵌入了她的手掌,在掌心处落下一道浅痕。“对,我还有天杰,我还有我的杰儿。”
张天浩缓步而行一席孤影穿过一座又一座华丽的建筑,在偌大的张家府邸之中是那么的不可一世,又是那么的孤独。许久之后他来到了一处静逸的院子外。朱红高墙内高耸的建筑琉璃金瓦在阳关下熠熠生辉。清风徐来一股令人沉醉的香气扑面而来,张天浩脑海中已经浮现出了里面那满园开得正艳的紫色丁兰。此刻他那时刻紧绷的脸终于露出缓和,浩眸间辰光流转轻轻的推开了门。
“天浩你回来了。”满目的紫色衬着一席墨色身影映入张天浩目中。凛凛身躯微动满头银丝如泄似雪犹清,蓦地一回身青峰琼鼻寒江凝眸直直的落在张天浩浩身上。此人便是张天浩的父亲,张家之主张南堂。
张天浩才舒缓的脸色又蓦地沉了下去。踏进院中,恭敬道:“父亲。”
“你回来了。若不来这里我这个爹恐怕还见不到你了。”张南堂凝望着张天浩,双眼之中却浮出一抹赞赏。
“儿不敢。”
“嗯。”张南堂微微点了点头,回身望向身后的那片屋子。“既然回来了就好好陪陪你娘吧。”
张南堂说完消失在了院子中,张天浩站在原地深吸了一口气举目看向前面的屋子,缓缓的走了过去。
“天浩少爷。天浩少爷回来了。”院中清净,阳光下紫色丁兰轻轻的漾起柔波。一只胖乎乎的小花妖蹦出花丛兴致冲冲的跑向屋子。
张天浩双眸一凝,远处那蹦跳着的小花妖一下被定住。“别吵。”张天浩缓步而去轻轻的推开了房门。l
洁净的屋子里张天浩的母亲徐若卿对坐镜前正施粉黛。烟柳秀眉双目含情,胭脂轻涂苍白的双颊,红纸浅抿干瘪的薄唇显出血色。装饰有点浓但却依旧难掩她一脸的憔悴病态。张天浩静静的站在门口凝视着自己的母亲,眼中情绪流转刚踏进屋子的一只脚顿在了空中。一中年女子站在徐若卿身后精心的梳理着其一头花白的头发。见张天浩站在门口俯首在徐若卿耳边小声道:“夫人你看。”
张天浩的母亲徐若卿这才转了过来,呆滞的眼神在看着张天浩的时候没有半点的亲切而是满目的陌生冷漠。看了两眼之后什么也没说便又把头转了回去。痴痴的一笑,挑选一朵珠花小心的戴上,看着镜中的自己笑得愈加的开心。
张天浩站在门口他紧握了拳头。在他的记忆里母亲的笑容像满园的紫色丁一样灿烂,像屋外的阳光一样的温暖,凝望着屋中的母亲的样子他的心被深深的刺痛。他收回了停在空中的那只脚,一拂袖一个锦盒出现在屋中的桌子上。里面那名中年女子深意的看了一眼张天浩,微微施礼。
最后再看了一眼屋中的母亲,张天浩轻轻的合上了门。“娘现在换我来守护你,我绝对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张天浩凝望着满园醉人的紫色丁消失在了屋外。
、、、
八荒境内时间飞逝,这里的时间与外界不同,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盘坐着的李飞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在看了一眼一旁仍然还在修练的小月之后,李飞又闭上了双眼继续修练了起来。随着时间的流逝李飞所受的伤已经全好了,并且经过这一段时间的修练他的丹田内又多出了两条条金色的元灵。
以前在莽山之中李飞刚进入练气九层修出的元灵就是金色,那时不知还以为是应为以金丹修练的缘故。后来李飞所修得的都是白色的元灵,但在这八荒境中李飞所修练出的元灵又是金色。这样看来这一切恐都于修练是所吸收灵力的纯度有关。这困惑李飞许久的问题如今总算是有了答案。
在这同时却又有一个更大的难题摆在了李飞的面前。修行不易并非一朝一夕,想要筑基至少也得修出一千条灵元,他现在才二十几条上哪去找这么多的福地金丹来给自己修练。再者没有学成炼灵法他现在离开八荒境一样是修练不了。这可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为什么这些天大的好事落到自己身上的时候就这么的倒霉呢?
想到这里李飞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了萧青冉皱巴的笑容,和九鼎那一脸圆滑的模样。心间似觉得自己真是被这两个老头坑得不浅。“算了我李飞生来就不靠别人,还是靠自己吧。”李飞收起心思,继续修练着。
八荒境内由于李飞和小月两人长时间的修练,在两人周围露出了一大片的地方,在四周白色浓稠如云的灵力丝丝袅袅而来,一股股一道道钻入两人的身体。谁着两人的修练还在不断的缓慢的向着四面扩散。和上次一样,在他们所在的地面露出了一个巨大的阴阳太极图。
渐渐的,太极之外的八卦图也显现了出来。于此同时在这巨大的太极八卦图之外,这一片神秘的白色世界中正缓缓的发生着李飞和小月两人所不知的变化。
随着小月的修练在她的丹田内那暗红色的圆盘平稳的漂浮着,静静的旋转着发着蒙蒙的光。其上符文闪动,下月凝神遁入沉寢在了其中。
李飞盘坐在小月的不远处,他的全身笼上了一层白光。白色的灵力通过他的毛孔进入身体,沁出血肉融入他的血液随着经脉的运行,行至丹田凝聚。在凝聚到一定量之后淬炼成一条灵元。俗话说得好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想吃这馒头没有这个面儿。机不再失失不再来,李飞抓紧修练着。
随着李飞和小月的修练四周白芒不断扩散,蔓延向太极八卦图之外,这片世界也一点一点的揭开了它神秘的面纱。白色梦幻之下尽是一片狼藉萧条,大地蒙尘了无生气。干枯的河流倒塌的雄峰在层层断裂的大地在远处那未知的白芒中蔓延。白芒缓缓扩散在太极八卦图外一千丈之处停了下来。四面八方向着李飞和小月丝丝袅袅千道万道而来的灵力也突然的断了。
李飞和小月同时停了下来,两人睁开眼凝望着这片沁透着神秘诡异的世界许久都没有说话。在远处边际嶙峋的乱石堆中李飞发现了一个石碑,他起身便去。小月见李飞去向也发现了那块黑漆漆在乱石头中本不显眼的石碑,紧随而去。
李飞小月两人一前一后来到石碑处。石碑不高只有一尺左右,厚重的灰尘下碑文轮廓依稀可见。李飞忍不住伸手拂去上面的灰尘。在李飞的手触碰到石碑的时候,一股噬魂杀戾从石碑之中勃然爆发。
李飞惊愕。“小心——”小月白袖卷起李飞手臂赶紧离开。就在这一刻大地颤抖,天空之中隐隐雷声轰动。李飞再看自己的刚才那只手上全是血。“石碑上有血?”李飞顿感不对,手掌一震手上鲜血清去。
大地颤抖得更加的厉害,天空中雷声轰动,那石碑猛地射出一道光将飞快撤退的李飞和小月照进其中。李飞和小月顿感难受齐齐一下坠入黑暗,两人消失在了那一道光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