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案子的概况之下,紧跟着的是详细的关于荆云贵的资料,我一边看着资料,一边问道:“荆云贵有什么小弟么?或者是一起工作的员工?”
高老太太说道:“这个我可真就不清楚了,我们关系本来也不好,不知道他什么员工什么小弟的。反正人家都说,他就是做不干净的生意的。原来我们见他的时候,他说自己是搞山货倒卖的。”
老太太一边说着,我一边看着桌子上的资料。
资料上显示,抓捕荆云贵细说起来是一件很巧合的事情。
大概四十年前,榆州市公安局接到了报警,说根据葛家村的村民反映,他们在后面的山上,发现了一群扛着锄头,铲子的陌生人,每天在山里捣鼓,这边挖一榔头,那边挖一锤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于是报了警。
警方接到了报案之后,很快便来到了葛家村,在村民的指引下,找到了正在山上打洞的那些人。当时的刑警队长名叫江河,是一名拥有丰富刑侦经验的老刑警了。他一眼就看出了这些人应该是来山上盗墓的盗墓则,于是立刻对那些人进行了抓捕。
由于双方遭遇突然,抓捕来不及进行计划,十个人的团队,最后跑了一个人。警方对抓捕回来的那些盗墓贼进行了审问,从那些盗墓贼的口里,得知了一个叫做陈志安的人。根据这些人的口供,陈志安是这个团队里的主谋。
这个盗墓的团队就是陈志安组织起来的,据这些盗墓贼称,陈志安本人不会盗墓,但是他能够脱手盗墓贼手上的赃物,于是很多盗墓贼都把东西卖给他。但是陈志安这个人有做生意的头脑,他说别人盗来的东西,卖价自然高,不如自己组织一队盗墓贼,发给他们基本工资和提成,算下来其实自己能赚更多。
而这帮盗墓贼,就是陈志安组织起来的。盗墓贼说他们从没有见过陈志安长什么样子,每次交易的时候,也都是见钱见货不见人,互相都戴着面具。警方立刻按照这群盗墓贼的说法,去和陈志安交易,但可惜的是,由于之前跑掉了一名盗墓贼,陈志安已经接到了消息,不在原来的交易地点了。
这个陈志安自然成了警察重点调查的对象,但很可惜,这个陈志安为人小心谨慎,从来没有露出马脚,于是警察查了大半年,也没有什么消息,只好将这个案子暂时放一放,准备进入长期调查程序,这件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荆云贵的儿子,从小好像也是混社会的啊。资料上说,他儿子初中念完就不念了,就和荆云贵混。”我说道。
“嗨。”高老太太却是摆了摆手:“要是我也有这么有钱的爹,那上不上学都无所谓了。反正当时荆云贵还没有进去,他儿子就是天天什么都不干,也足够有钱活一辈子了。当然了,最后他所有的财产都充公了,不过这个房子是他老婆名下的,所以就留了下来。”
高老太太的话倒是提醒了我,这些人都是坐了十几年牢的人,出来之后一穷二白又没有手艺技术,王强春是怎么做到找一个愿意为自己生孩子的姘头的。而荆忘笙,只有这一栋房子了,却把房子让给了别人住,自己再也不回来了。
这事情一定不简单。
在高老太太谈金钱和上学的思辨问题时,我则是又看向了手机上的资料。
那群盗墓贼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在审讯的手段下,他们交代了自己所有的罪行。这只盗墓队成被抓时已经成立了三年了,走了不少地方,平时就在各大古都周边转悠。据他们自己说,以前就是在山里住十天半个月都没什么事情,不会有人举报,不知道为什么那些村民的安全意识那么高,问都不问直接就报了警。
这件事情过去了两年半之后,榆州市公安局接到了一通报警电话,榆州市发生了一起持刀伤人案件,光天化日之下,一名男性拿着一把砍刀,将另一名男性砍倒在血泊之中。根据群众们反应,这两个人都是二十来岁的年轻人。
一名目击者口供写道,这名年轻人骑着一辆摩托车来到了案发现场,将另一名年轻人从一家录像厅里喊了出来,两人发生了冲突和推搡,那名起摩托车的年轻人,立刻回身从摩托车上抽出了一把砍刀来,追砍了一路,直到对方倒地之后,那人才扔下了砍刀,骑上摩托车一溜烟离开了案发处。
刑警队经过调查,发现了被砍的人叫做王国栋,是个无业游民,平常就出没在台球厅和录像厅,靠暴力手段要钱,经常抢一些单独的行人。警方经过调查,确定了三名嫌疑人。然而王国栋命大,被人砍了三十多刀,一条街都是他流的血,结果送到医院之后,第二天下午就苏醒了,脱离了生命危险。
根据王国栋自己所说,砍他的人叫做荆忘笙,同样是个混混。
那个时候的荆忘笙手下有一群小弟,原因也很简单,跟着荆忘笙这个大哥可以免费看录像,免费打台球。由于荆忘笙有钱,为人又仗义,于是很快就在附近的台球厅和录像厅出了名,别人见了都叫一声荆哥。
王国栋同样作为一名所谓的混混大哥,排场就比荆忘笙要小的多。正所谓一山不容二虎,对于这些混子来说,也是一条街容不下俩流氓。这个王国栋越看荆忘笙越不顺眼,导火索是王国栋在台球厅打台球的时候,荆忘笙的一名小弟不小心用台球杆碰到了他,王国栋便找这个机会教训了几名荆忘笙的小弟,想要给荆忘笙一个下马威。
几名小弟吃了亏,于是告诉了荆忘笙,荆忘笙骑着一辆摩托车去找王国栋算账。荆忘笙从一家录像厅叫出了王国栋来,要求王国栋道歉并且把打人的小弟交出来。王国栋自然不愿意,两人便起了口角,转而到了动手的地步。
荆忘笙早就是有备而来,他见王国栋气焰嚣张,似乎没有给自己道歉的意思,他觉得自己没了面子,以后怎么混,要教训一下王国栋,于是拿出了那把砍刀,追着王国栋砍了一条街。
王国栋也不傻,自然是逃跑。后来两侧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荆忘笙不敢久留,骑上摩托车跑了,留下了血泊中的王国栋。
当天,警方确定了荆忘笙砍人之后没有跑路,而是回到了外桥村自己的家里。晚上,警方制定了一个详细的抓捕计划。当晚,警方利用荆忘笙的一名小弟叫开了荆忘笙家的门,开门的是一名中年人,就是荆忘笙的父亲荆云贵。
警方一开始的目标并不是他,然而看到了一大批的警察,荆云贵立刻慌不择路,准备翻墙逃跑,自然是被警察抓了个正着。而警方在屋子里,同样抓获了还在睡觉的荆忘笙。这下,父子两个双双落网。
荆忘笙的案子很简单,人证物证俱在,自己也没有抵赖,很快定了案。
而荆云贵的案子就复杂了一些,当时刑警队队长江河觉得这个荆云贵一定有什么问题,正常人看到警察绝不会翻墙逃跑。后来警方在荆云贵的家里发现了一批还没有来得及销赃的文物,这才和两年半前的案子联系了起来。
在警方的调查下,这才发现,那个所谓的陈志安,其实就是用了假名字的荆云贵。而他家里的那一批文物,也和之前盗墓贼所说的口供相符合,一查之下,便确定了陈志安就是这个荆云贵。
警方顺着荆云贵这条线索,找到了不少和案子有关系的人,而可笑的是,警方一开始并不知道陈志安就是荆云贵,他们去抓获荆忘笙的时候,误打误撞的破获了一起文物走私案。不久后,法院对荆云贵判了刑,几年之后,荆云贵因为肝癌去世了。
所以在别人看来,荆云贵和荆忘笙同时被抓走,是因为一件事情,但实际上,这是两个案子碰到了一起。
“所以说,有钱了就不需要上学了。”高老太太终于发表完了自己的看法。
“这个荆忘笙啊,和他父亲一块做生意?”我问道。
“不知道啊。”高老太太说道:“这个我们真不清楚。”
现在能够确定的,两个人并不是因为一件事情进去的,而且以那个年代人们的文化素养来说,就是把文物摆在你面前,都不一定认为这是个值钱的东西,说不定就认为是个破烂瓦罐。
警方也没有证据能够证明荆忘笙参与了文物走私案,荆忘笙说自己根本不知道自己父亲在做什么,荆云贵也同样说荆忘笙和这件事情没有关系。虽然没有证据,但是两个人到底有没有关系,那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荆忘笙出狱之后,有没有可能去找自己父亲的朋友呢?又或者,他会不会继续做这行呢?他们从小除了犯罪,可什么都不会了。
“谢谢爷爷奶奶啊。”我说道:“要是你们有荆忘笙的线索,就是说知道他在什么地方,就给我们打电话,我们这都是有奖励的。”
“行。”
我刚走出了院子,就听电话响了起来。
“李狱长?”我问道:“有线索了?”
“对,你说的那个吴勇良,我查到了一些事情。”李狱长开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