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是怎么了？”
牌友们还没有过来，赵医生正无所事事坐在医务室里，却听得门外脚步声匆匆，似乎正是往这里来的。她正闲得无聊，立刻三步并作两步走，拉开了医务室的门一眼，就见几名教官匆匆抬着一人往医务室里奔来。
被抬着的这个人她还认识，正是昨天在这里一声不吭的缝完了针的那个盟友。昨天他的脖子就血流如注，今天看起来更是严重，连走都不能走了。她一边让开了一个位置，一边开口问道：“怎么回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好像是心脏停止跳动了。”石教官说道，末了他又补充了一句：“被电的。”
“这是用了多大的电量。”赵医生看着宿罪太阳穴上黑漆漆的一片，也不由触目惊心：“要是身子骨弱的人，早就死了。”
石教官带领众人将宿罪往地上一放，对着石教官说道：“我们抬上来的时候还有呼吸，现在连呼吸都快停止了。”
赵医生骂道：“谁让你们乱动伤者了，不是专业的医护人员不要乱折腾，被你们这么一颠簸，他可不是越来越严重了。”
赵医生拉开了宿罪运动服的拉锁，用听诊器一听，还有心跳，只是已经很微弱了。
“我立刻进行急救，他还死不了，如果送到大医院，有很大几率是能够救活的。他真是和牲口一样，几乎是我见到的生命力最旺盛的人了……”
赵医生开始了她那一套不算是十分标准的急救措施。
“这个，这个是不是得去问问张教授……”张涛左右为难。
石教官往后面看了看，楼下的张教授没有动静，不知道在做什么。
他说道：“张涛你去男生宿舍楼看着点，小卫你带剩下的人去做自己的工作，这里发生的事情只有你们几个知道，不要告诉除了你们之外的任何人。不论他是死了还是活着，都和你们没有关系，你们做自己的事情就行。”
“知道。”小卫带着其余人离开的时候，他发觉自己的手还是在抖着的，这是他第一次看到这么痛苦的一个人。
之前忙着救人的时候他还不觉，这个时候，要不是卫二在旁边拉着他，他几乎要摔到楼下了。
身旁的卫二问道：“他们到底有什么病？需要这样治疗？这，这太残忍了……”
“网瘾……”小卫下意识回答道。
卫二却是说道：“网瘾？当初你在城里上学的时候，大姨就说你有网瘾，天天不学习往网吧跑。他们和你一样？”
“不一样，我们不一样。”
小卫绞尽脑汁想要反驳，可却悲哀的发现，自己竟然没什么话能反驳。
他是个有网瘾的教官。
他是个有网瘾的盟友。
这就是区别，仅仅一个身份，却千差万别。
“我觉得这样不好……”卫二说道。
“别说话。”小卫说道：“你就当什么都没有见过，好好赚你的钱，赚够了就回去娶媳妇，种地，生娃，不要给自己找麻烦。你不想去媳妇了？”
“想。”
“想就不要多问。”
几人一转身，他们看到了一楼的张教授正往楼梯上走来。
“张教授好！”小卫赶紧问道。
“那个宿罪怎么样了？”张教授说话悠悠扬扬，语气里一点也不着急。
“说是还有一点心跳，送到大医院还有救。”小卫诚实回答。
张教授步履不停，只是说道：“这件事你们不用管，也不要出去乱说。下个月给你们一人加一百工资，明白么？”
“多谢张教授。”小卫赶紧带着卫二回答。
张教授来到了二楼，就听到石教官问道：“还有救没有？”
“难说。”
赵医生正在给宿罪做性心肺复苏。
“死个人不是什么大事。”张教授轻轻将门关上，站在一旁说道。
“问题是他是谁？”石教官却是反驳道：“这么多年我们靠的是什么，靠的是谨慎。稍有差错就可能是万劫不复，你要记得你当年是怎么起来的。有些话我不愿意多讲，但是这么多年下来，你越来越疯狂了，我们需要的是低调。”
张教授看着石教官，半晌才说道：“你也要记得当初这个主意是谁想出来的。如果不是我，你们都要喝西北风。这里只能听我一个人的话，石坚，你明白么？”
石教官似乎憋着一肚子话要说，但是最后，他还是站起来离开了。
“这件事情我不搀和。”石教官说道：“一切你来办，我只是善意提醒你。”
“我要做什么，不用你提醒。你做好你的事情就行。”张教授冷冷说道。
石教官个头足有一米八几，年纪三十岁左右，站起来比一米七左右的张教授来高出了不少。石教官身上的肌肉是张教授的无数倍，几乎一只手就能掐死三个张教授。但是张教授只是这样眯着眼看着石教官，仿佛他根本不害怕面前的这个人。
“去宿罪的宿舍看看。”张教授又说道：“马上查查这个宿罪的来历，要是他死了，我们需要一个解释，明白么？”
石教官终于点了点头，他说道：“我去好好查查，我说过他才来了一天，他不是我们的目标。如果他死了，他的家人追究起来，你怎么办？”
“我怎么办是我的事情，不要再说什么。”张教授一摆手。
石教官摇头离开。
赵医生一边急救，一边听着张教授和石教官的对话。她不是傻子，自然听出了这话语之中的剑拔弩张，但更多的是，这对话云山雾罩，她根本不知道两人到底是在猜什么谜语，明明每个字都知道是什么意思，合起来她就不知道两人在说什么了。
“不是。”赵医生问道：“我说姑父，你们到底在搞什么鬼？”
“这里的破事你不用管，三十岁了赶紧找个对象结婚是你的正事，别让你妈担心。”张教授说道：“你钱也赚够了，没事老窝在我这里干什么，大学里学的那套都忘光了。心肺复苏是这么做的么？让开我来。”
赵医生让在了一边，开口说道：“那你何必呢？他们哪有那么大的罪过，至于这样？”
“你不懂。”张教授说道。
“强强的事情……”
“不要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