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点钟的时候,许三贞终于供出了给她提供毒品的人。她并不知道这个人的名字叫什么,但是她知道对方的外号叫做“骨头”。
许三贞点了一根烟,头发遮住了她的大半张脸:“平常的时候都是他单线联系我的,他说道上的人都叫他骨头,具体原因我虽然没问,但是看他皮包骨头的样子,就知道他肯定也是个瘾君子,被人叫做骨头,刚好符合他的形象。”
缉毒队的队长王刚看着许三贞:“说清楚一点,是送给的,还是卖给你的?”
许三贞看了看王队长,没有说话。
“你应该明白自己的行为,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王刚一拍桌子说道:“一个骨头的事情,你拖了多长时间才说?我不管你在别人面前是S还是什么主人,在这里,你就是嫌疑人,你不会还指望,你的那条狗会来将你‘捞出来吧’?”
听到了王刚的这句话,许三贞彻底像是霜打了的茄子一样了,放弃了所有的抵抗:“不是送的,也不是买的,就是,就是用那个。”
王刚倒是不给许三贞面子:“就是身体交易是吧?”
许三贞点了点头。
“知不知道怎么联系这个骨头?”王刚问道。
“不知道。”许三贞说道:“通常情况下,大概每个月一号,他就会联系我,是单线联系,每一次我们见面的地点都不一样。他都是吸了来的,然后将一个月的量给我。说是一个月的量,其实是很少的,拢共加起来,大概就只有我一个大拇指甲盖的样子。他让我将其分成几份,每次给别人喂一点,是不会上瘾的,只是助兴而已,我也没想到,事情会搞成这个样子……”
“助兴?”王刚说道:“你怎么不给自己助兴,给别人助兴?”
许三贞全然没有了所谓“女王”的气场,开口说道:“我知道这东西不能碰……”
“不能碰你还给别人碰。”王刚说道:“骨头的电话号码是什么?”
许三贞将电话号码给了王刚,然而王刚说试着打过去的时候,显示是空号。
“你确定是这个号码?”王刚问道。
许三贞说道:“上一次她就是用的这个手机号码,但是他经常会换号码,因此我也不太清楚,他最近是不是又换了号码了。不过他每个月一号,都会给我打电话,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他的号码了,我,我也可以帮你们。”
王刚对一旁的闫知著说道:“那就麻烦你通知一下技术部,监听一下许三贞的手机。距离一号还有半个多月,这半个月的时间,我们会监听你的手机通话内容,明白么?这是给你戴罪立功的机会。”
许三贞的头点的像是拨浪鼓一样。
“你们既然有过屡次的肌肤之亲,对于这个骨头,你知道的应该不能这么少吧?”闫知著问道:“身高,长相等等。”
许三贞这一次像是竹筒倒豆子一样,将自己知道的事情通通说了出来:“这个骨头身高在一米七八左右,体重估计只有一百斤,风大一点,就能将他直接刮走。他剃了一个寸头,大概是三厘米的那种,肩膀上有纹身,纹着一个女人,不知道是谁,不过看起来并不好看。我曾经问过这个女人是谁,但是他不说,我也就没有细问。”
“他的嘴唇上有一个痦子,不大,曾经他说要点了,不过说了很多次,他都没有点。”许三贞说道:“对了,他是丹凤眼,单眼皮,断眉,其他的,也就和普通人一样了,总之除了瘦,基本上就是大众脸。剩下的,就不是穿着衣服能看出来的了。”
“什么意思?”王刚问道。
许三贞低头说道:“他浑身上下有许多伤疤,一条一条的疤痕,像是一条一条蜈蚣在身上爬一样,看起来挺恐怖的。不过相处久了,倒也没有那么害怕,我问他是怎么弄的,他说是混社会的时候留下的,是属于男人的象征。”
“如果是这样,按道理来说,这个叫做‘骨头’的人应该在道上很出名,我应该知道才是。”一直沉默不语的花花公子说道。
许三贞说道:“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他说骨头这个名号,在临西市特别响,估计不是榆州市人吧。我也不知道他是哪儿的,他出去开房,从不用自己的身份证,都是用我的。”
“知道他的毒品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嘛?”王刚问道。
“不知道。”许三贞摇了摇头:“不知道他的毒品是从什么地方来的,不过我倒是无意中听他和人打电话的时候,说了一些事情。他说这些毒品也不是他的,是别人的,他偷悄悄带出来,是冒着掉脑袋的风险的,要是事情暴露了,他早就横死街头了。”
顿了顿,许三贞说道:“我怀疑,这毒品是他偷出来的。”
“偷?”王刚问道。
许三贞点了点头:“我见过他毒瘾上来的样子,比我卧室的那个严重多了。他应该以贩养吸,他说过自己的毒品也不多了,让我少一点用。如果他是制毒的,我想他应该不担心这个。而且他还说过,他上面还有一个大哥,他的大哥上面还有大哥,像是他还有我,都是最普通的小角色而已。”
“知不知道他的大哥是谁?”闫知著问道。
“不知道。”许三贞说道:“这个我就真的不知道了,他也从来都没有说过。不过看样子,应该是临西市的人。他不敢把这批货卖到榆州市,因此只是每个月一号来找我。”
“还有呢?”花花公子问道:“有没有什么特殊一点的,比如他的嗜好,他的兴趣,这也是关键。”
“对了。”许三贞说道:“不过这不算是什么嗜好,也不是兴趣,就是他特殊的一个地方吧。”
“什么?”几人纷纷问道。
“就是他几乎从来不睡觉。”许三贞说道。
“从来不睡觉?”王刚问道:“那是什么意思?”
“就是他很警觉,每天在屋子里,就坐在屋子里,不睡觉,也不做其他的事情。仿佛那就是他休息的方式,而且他时刻注意着门口,似乎是害怕什么人进来一样。他每次去宾馆,是一定要先看好安全出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