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津昀本来就大病未愈,这一滚,她伤的比方静要严重多了。
方静没一会儿就醒了过来,醒来后,薛皓诚一把揪住她领子疯狂怒吼,“死女人,你等着受刑吧。你的下半辈子,只能在监狱里渡过了。”
方静睁着迷蒙的眼睛问,“你是谁?”
薛皓诚一愣,“你在装什么?”
“你干嘛这样凶我?我怎么了?我在哪儿?我是谁?”
林渝水眼一眯,她悄悄退出房间,打了通电话。
叶佟气恼的吼,“大小姐,我这边半夜一点你知不知道?”
“我还真不知道。谁让你跑那么远的?”
“行行行,找我啥事?”
“我想请教你一个问题。如果一个人犯了罪,但之后她失忆了,是不是可以免除刑法?”
“嗯,有几种情况,如果对方不是片段性失忆,而是属于完全失忆,在被院方要求治疗后还是无法恢复记忆的话,的确可以免除刑法。”
“原来如此。”敢给她耍这种阴招,这女人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上次的事都还没跟她算账,这次她又跑来闹事,简直是无法无天。
林渝水重新进了屋子,招呼薛皓诚一句,“皓诚,你先出去,让我来吧。”
薛皓诚咬牙切齿的离开了房间。
半个小时后。
两个护士和一个医生走了进来,三人忙着给方静做检查。
林渝水悠声说,“方静,你还记得我吗?”
“你?你是谁?”
林渝水耸肩笑笑,“我是你同父异母的姐姐啊。你妈虽然是个小三,但我母亲也是个有肚量的女人,愿意接受你们母女俩的存在。但家产,是不可能给你们母女俩的。毕竟父亲是招进来的,家里的产业都是我们林家的。”
两名护士你看我,我看你,然后用异样的眼神看向方静。
方静拧着眉,“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听不懂?我在说,你这个小三生的不要脸的东西,妄想为了我们家的财产弄死我?你以为我死了,你就能拿到那些钱了吗?乞丐,永远只能当乞丐。公主,永远都是公主。恶毒后妈带进来的蠢女儿,还想抢我穿过的水晶鞋?哈!”
两名小护士立马交头接耳。
“原来是这样的,这女人想抢家产?就下手想把正牌大小姐弄死?”
“哇,真恶毒啊!她母亲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肯定的嘛,当小仨的女人,能好到哪里去?”
小护士的窃窃私语传到方静耳朵里,方静咬着牙,深吸一口气,“请你出去,我不想看见你。”
林渝水环胸说,“你请我出去我就出去?那我格调呢?你的医疗费都是我出的,要出去也是你出去。”
方静咬了咬唇,“你想怎样?”
“我就想睁着眼睛好好看看,像你们这对淫荡母女俩,到底对钱有多痴迷?记得上次,我甩了张支票给你,要你在XXTB上卖弄骚姿,没想到你竟然真的照做了,哈哈,只是为了两万块,为了买一只包包就把自己卖到了全球?真是笑死我了!”
林渝水这一说,那俩护士立马嗷嗷叫,“呀!我想起来了,这个女人就是去年的网红嘛!”
“哦哦,我也想起来了。是她!的确是她!”
“只是为了买一只包包就演成这样!恶,好恶心——”
被提起最让她羞耻的往事。
方静实在忍不住了,她回头一声嘶喊,“林渝水,你给我闭嘴!不许你在侮辱我!”
林渝水歪头问,“你不是失忆了吗?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呃——我——”方静一转头,“让人憎恶的名字,果然难以忘记。脑子里突然浮现出你的名字,其他的还是什么也想不起来。”
“那就糟糕了,你的情况已经不属于完全性失忆范围。片段性失忆,依然要接受法律的制裁。只是念了我一下名字,你的计划,全泡汤啦,真是抱歉。”
方静脸色当下铁青。
就在当下,边上默不吭声的医生,慢吞吞的把白大褂脱掉,身上穿着警员的制服,他板着脸,对方静说,“方小姐,你有权保持沉默,之后所说的话,都会成为呈堂证供!”
两名小护士把口罩一摘,露出俏皮的笑容。
其中一个小护士,方静认识,她是林渝水的好朋友,经常和她走在一起,好像姓盛。
方静一咬牙,“林渝水,你又给我下套!”
“哼,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就你这心眼,活该只能当炮灰。”
方静直接躺在病床上被警方推走了,手铐把她的手腕,靠在了床栏上。
薛皓诚站在监护病房前,林渝水悄声说,“我已经把她送进去了。谋杀未遂,还假装失忆想逃避刑法?这些罪名够她吃大半年了。”
薛皓诚眼睛一红,点了点头,“那就好。”
“柳小姐怎样?”
“医生说,这次撞到了后脑,动了开颅手术,清除了淤血,但能不能醒过来,得看她意志,危险期三天,如果熬不过三天,很有可能会变成植物人。”
林渝水叹了口气,“吉人自有天相,你别担心。”
薛皓诚点点头,“我会守在她身边的,就像当初你守着我那样。我不也没让你失望嘛!”
林渝水笑了笑,“对,她不会让你失望的。”
薛皓诚在柳津昀床边守了整整两天,两天时间,不眠不休,胡渣一堆,眼睛通红。
第三天,林渝水来医院探病,看见薛皓诚这幅模样,吐气说,“你去睡一会儿吧,我帮你守着她。”
“不!我怕眼一闭,会错过她一生。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她必须得醒过来才行。”
林渝水瘪了口气,有点无可奈何。
身后,贝爵明悄然无息的走了过来,抬手就往薛皓诚后脑一劈。
“嗯——”薛皓诚眼一闭,昏睡了过去。
林渝水惊讶的看着他,“你怎么这么粗鲁?”
“非我女人,我从来不懂温柔。”
林渝水纠结的说,“他这样枕着床榻睡得不舒服,你把他抱到沙发里去。”
“不抱。”
呃,她忘了,这男人有洁癖。看他那满脸嫌弃的模样,算了!
薛皓诚枕着床榻,呼呼昏睡着。
而在梦中,他有踏入了桃花源。
只是这一次,和以往的孤寂场面不一样,桃花树下,有个女人,静悄悄的站着。
薛皓诚慢慢走了过去,试探性的咳嗽了一声。
“咳咳——”
那女人,缓缓转过身来,“皓诚?”
薛皓诚惊讶的看着她。
“津昀?你?”
柳津昀迷茫的问,“我在哪儿?我们这是在哪儿?为什么我走来走去都走不出这片池水?”
薛皓诚轻声说,“你跌下了楼梯,昏迷不醒。现在在监护病房。”
柳津昀想了想,“嗯,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那现在呢?我是不是已经上天堂了?”
“不,你还没死,你只是在梦境里徘徊。柳津昀,醒过来吧,好吗?别死!”
柳津昀静静的看着他,笑着点了点头,“好,我不死。”
半夜。
薛皓诚突然惊醒。
床榻旁的沙发里,林渝水也在熟睡中。
贝爵明察觉到动静,他扭头朝薛皓诚看了过来。
薛皓诚和他对视了一眼后,转身在柳津昀胸前摸了两下,他拿出了她脖子里的玉石,回眸,“你什么时候把这东西交给她的?”
“就在她出事前几分钟。之前,她一直在渝儿的脖子里,没有摘下来过。”
薛皓诚吐了口气,“原来真有上天注定的姻缘在,不是自己的姻缘,强求不来。是自己的缘分,它会主动到你身边。”
贝爵明环胸问,“怎样?愿意把石头还给我了吗?”
薛皓诚点点头,“等津昀醒过来我就把它还给你。我要在梦中唤醒她!”
行!都等了那么久,再等几日也无妨。
一个星期后,林渝水惊讶的看着某人,在搬家具进她屋内。
那间被他锁住的屋子,什么时候被他打开的?
“你找到钥匙了?”
贝爵明盯着那些搬运工,“没找到。”
“那你怎么把这屋子打开的?”
“请了开锁匠。”怎么?有意见?他丢了这个眼神过来。
林渝水脸上闪过三条黑线,“感觉你犯规了。”
贝爵明手一抱,“总不能一直要我委屈在沙发上吧?”
“没要你委屈啊,你可以回家。我不缺人照顾!”
贝爵明眼一眯,扭头说,“我给你一次机会,纠正一下。”
不对劲,感觉他好像很生气的样子。
林渝水赶紧笑眯眯的改口,“我现在腿脚不方便,非常需要你照顾。门锁撬了就撬了吧!”
“既然这么需要我照顾,那你干嘛自己洗澡?你忘记你腿脚不方便了吗?”
“……”原来他在生气这个!
“洗澡这种简单的事,我自己可以做。您老这么忙,哪里敢劳烦你?”
“简单?然后就把自己折腾到感冒了?”
林渝水低着头,摆着一副我在深思的模样。
“阿嚏——”林渝水偷偷抬头,瞄见那男人在瞪她。
想了想,她笑着问,“明天我朋友结婚,我要去参加她的婚礼,你陪我一起去吧?”后面补充一句,“以我男朋友的身份。”
啊!这句话,总觉得特好听。
“我没听清楚,你再说一遍?”
“以我男朋友的身份,陪我参加我朋友的婚礼?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