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看守所走出来的欧向阳，脸色异常的凝重！
陈子霂紧跟在对方的身后，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来安慰他。两人就这样默默的上了车。陈子霂自告奋勇的当起了司机，可车子刚走上，就听欧向阳说道：“子霂，你拿烟了吗？”
“啊？”陈子霂惊讶的喊了一声，但随即一只手就开始在身上摸索，摸了半天，总算在兜里找了一盒被他已经抽掉大半的烟，欧向阳一声不响的拿了过来，却被对方制止道：“向阳，你一向很少抽烟的。怎么今天……”
“可能是有些累了。我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不过，心里虽然觉得难以承受，但毕竟对我们而言，也算是个意外的收获是不是？”欧向阳点燃了一根烟，随即将车窗摇了下来。
陈子霂知道欧向阳此刻只是勉强在自己面前装作轻松的样子，他没有拆穿对方，但心里还是有一些担忧，不过，这点担忧很快就被欧向阳的计划给冲散，用他的话说，他们现在还不是伤感的时候，最主要的还是尽快找到证据，这样才能为死者和沈云千讨回公道。
而张天宝这边也在此时传来了消息。
可惜的是，他带来的并不是什么好消息。他跟踪了那个保姆陈妈好几天，那陈妈除了上班，下班，回家，几乎没有别的活动。这倒让一向崇尚以暴制暴的张天宝感到了从未有过的为难。也因此，直接将这样的调查结果全数告诉了欧向阳。
欧向阳皱着眉头，不，应该说他的眉头今天就从未舒展过，就那么沉默着听完了张天宝的调查结果，思索了很久，才再次开口问道：“是人就有弱点，难道那陈妈就没有什么我们可以利用的地方吗？”
“可是，你又怎么确定那保姆一定就知道些什么？”陈子霂已经在来的路上听欧向阳简单的说了事情的经过，可与他们相反，他对把保姆陈妈当作突破口这件事情并不乐观。
欧向阳看向了张天宝，后者心领神会的回答道：“你不知道，子霂，在我以前跟随卓天威的时候，就无意间听他提过，他说这个陈妈可是他母亲心尖上的人，两个人看似是主仆关系，可实际却如同姐妹，这也是为什么陈妈明知道她的工资在保姆这一行业里并不算最高，但还坚持留在卓家的原因……”
“等等。”欧向阳抬手打断了张天宝的话：“你是说，陈妈在卓家那么多年，工资还不是最高的？”
“嗯，对。但这也只是明面上的，具体背后这个凌修竹到底有没有给陈妈钱，我们也不知道。”张天宝如实说道。
“那经你调查，这个陈妈家的经济条件怎么样？”欧向阳似是察觉到了什么，因而开始事无巨细的问道。
“一般。而且，她最喜欢的孙子目前就读的学校也是A市很普通的小学。不知是不是家里把钱都给存起来了。”
这只是张天宝的想法，显然欧向阳可不是这么想的。如果陈妈家真的有钱，她又最疼爱自己的孙子，那么她没理由不把钱花在孙子身上。欧向阳扭脸看向了陈子霂，问道：“子霂，你怎么看？你也认为陈妈是把钱给存起来了吗？”
“这个还真不一定。”陈子霂微微一想，回答说：“以我以前对凌修竹的调查来看，那个女人年轻的时候就自私阴狠，不管是对待她的亲生儿子，还是她身边的人，都仿若他们是自己手里的棋子。我想，要不是卓天威是他唯一的儿子的话，也许，现在的凌修竹早就放弃了他。她既然对亲人尚且如此，更别提什么保姆了。”
“嗯。”欧向阳点了点头，说：“我也同意你的观点。天宝，这样，你这几天再辛苦一下，想办法和陈妈的孙子成为朋友，小孩子是最纯真的。我想他会告诉你答案。切记，要拿你自己的真心来换。”
“啊？”张天宝万万没想到，讨论来讨论去，他竟然摇身一变，要变成个孩子王，虽然只有一个孩子吧，可对他这个没有经验的学徒来说，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不行，不行。”张天宝连连摇头：“我就是个粗人，打打杀杀还行，让我干哄孩子的事，我真干不了。”
“你以为你是古代大侠行侠仗义呢？”陈子霂用手敲了敲对方的脑袋：“我说，张天宝，你成天想什么呢你？跟上我们欧大总裁，一切都是用智慧解决，不动用蛮力，知道吗？”
张天宝可怜巴巴的抬起头，望着欧向阳说道：“必须这样做吗？”
“必须这样做。”欧向阳佯装严肃的说道：“你要不行，我可以换我公司的人。不过，到时候他们若完成的好的话，我可是有额外的奖金的。”
一听到有奖金，张天宝的眼睛顿时亮了又亮，他激动的点了点头，然后悄然问道：“能先告诉我，奖金是多少钱吗？”
“不能。”欧向阳直接拒绝，然后对着眼前两个同样见钱眼开的家伙说道：“好了，先去吃饭。接下来有你们忙的。”
而另一边，张少军对卓天威的审问依旧很不顺利。
也许是意识到自己这次可能会有很长时间的仗要打，因此，卓天威选择了最一劳永逸的办法，那就是除了无关痛痒的问题他会照实回答，其余只要涉及到自己利益的事，他都会一概选择沉默。
这都好几天过去了，他们这些警察轮番上阵，愣是被一个卓天威给打的败下阵来。这不，今天这一上午又过去了，张少军拿着少的可怜的所谓证据踏进了局长办公室。
原本，这种事他是不想麻烦王局的，可是，没办法，因卓天威好歹也是A市有名的年轻企业家，再加上，三年前的旧案翻出，这对他们以及上级领导而言，都无疑是一种巨大的压力。换句话说，如果这个案子还破不了，那他们这些领导就只能向公众承认，他们面对强大的犯罪分子，是无能的——谁都不想有这一天的到来，因而迅速破案就成了现在最重要的一件事。
王守亮翻看着关于卓天威案子相关的卷宗，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就问道：“你的意思是，除了曝光的那条短信，我们根本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卓天威就是当日拐走沈云千的凶手？”
“是的，王局，而且经过我们的走访调查，之前与欧心悦被杀案有关的一些证据，也可能是假的。”张少军说出上面那些话的时候，明显有些心虚。要是连之前的证据都是假的，那只能证明，他以及他手底下的人都是些能力不足的蠢货，这多少都让他觉得面子上说不过去。
可王守亮却并没在这方面做过多纠结，而是反问道：“少军，你最近和欧向阳联系了吗？”
“没有。他好像很忙。”张少军如实说道。
“他是忙，如果我没猜错，他和你们一样，也在调查卓天威的案子。不如，你们两个碰个面，也许会有意外的收获也说不定。”王守亮指点着说道。
“可是，我怕……”
张少军还没说完，王守亮便打断了他的话：“怕同事说闲话吗？可如果没有欧向阳和他的朋友，也许你们连逮捕卓天威的资格都没有。”
见张少军的脸色有些微红，王守亮又放缓了语气说道：“少军，我希望你们的心都能够摆正，不要认为自己是个警察就不需要别人的帮忙。你好好想想，欧向阳是谁，他比卓天威在A市的地位还要高。有时候，犯人面对警察的时候可能不会说出实情，但面对和他们同样的人，他可能就会据实以告。所以，你可以问问他，万一他手里已经掌握了什么线索，你们完全可以配合一下，不是吗？”
“我知道了，王局。”张少军接过了王守亮手里递过的卷宗，问道：“您看，今天下午还要不要继续审问卓天威。”
“先晾上一两天吧。也许，你该和欧向阳一起去找找卓天威的杀人动机。”王守亮点到为止的说了一句，遂让张少军离开了自己的办公室。
不多时，张少军便见到了欧向阳，后者刚和陈子霂、张天宝三人吃完午餐，本打算在自己的办公室休息一下，可一见到张少军，欧向阳便知道，他的美梦可能要破碎了。
张天宝很有眼力见的选择了离开。而陈子霂，则直接躺在了办公室的沙发上，准备来一场甜蜜的午睡。
欧向阳表示无奈的耸了耸肩膀，然后对着张少军说道：“张队长，如果你不介意，不如我请你喝杯咖啡。”
“好的。”张少军点头，两人一前一后离开了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