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岐抬头看她，这是这么久以来，她对自己说的第一句话。
衍岐在一瞬间就觉得心被碰触了一下，她看起来和以前很不一样，清清冷冷的样子，只是衍岐知道，她一定都记得。
“如果不是，请你以后不要再来了。”宋小羽说罢，把咖啡放在他桌上，转身就想走。
衍岐啪地一下抓住了她的手，阿文和乐乐二人站在远处，都有些惊呆了。宋小羽平日里温柔文静的，没想到对待追求者是这种态度啊。
“注孤生啊……”阿文叹了一句。乐乐白了她一眼，阿文便不敢再说话了。
宋小羽回头，她看着衍岐，有些微微的恼怒，但却没什么浓烈的情绪。衍岐那一瞬间是有些落寞的，他宁愿天音还恨着他，至少她对他还是有情感的，不像现在这样，什么都没有。
“你都还记得，对不对？”衍岐看着天音，他眼都不眨地直直地盯着她。他那样的眼神，连角落里的乐乐都忍不住感觉心里隐隐有些难过。
虽然不知道他们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可这半年来谁都看得出来这个男人是为小羽而来，虽然他们之间并没怎么说过话。
他们也曾问过小羽，这个男人究竟是谁，可她说不认识。他们便也没有再多问，若不是真的忘了，就是再也不想提起了吧。
“记得什么？”宋小羽拨下了他的手，她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
衍岐松开了手，可是双眼却始终没有离开她的脸，他心里觉得很难受，他倒宁愿她打他或者骂他，总好过现在这样形同陌路的样子。
“你不擅长撒谎，如果你真的忘了，你现在就不会这样淡定。”衍岐说罢，坐回了椅子上。
“这位先生！”宋小羽嘴角一笑，双手撑在桌上：“不是每个人见到帅哥都要尖叫的好吗。”
他们二人对视着，没有再说话。外头还是倾盆大雨，倒也不显得太安静。
“你不要再来了，这里不欢迎你。”宋小羽说罢这句话，转身就走。她已决定和过去的自己彻底告别，不管从前是她欠他的，或者他欠她的，她都不想再要了。
“打开门做生意，没有赶人的道理。”
宋小羽微微回了下头，没有再说话，该说的话已经说了，也不用再纠缠下去。
阿文和乐乐见她走了回来，也匆匆又走开了，假装忙里忙外的样子，可是这一连两三天的瓢泼大雨，基本上没什么人，店里也就衍岐一个客人。
小羽又走了回去，她站在吧台后边，看着那场大雨出了神，这雨已经下了很久了。
小羽看着窗外，衍岐看着她，阿文和乐乐看在眼里，去猜测这背后的故事。
他也不多坐，一个小时左右就走了，每日都是这样。
一天无聊着无聊着，也就过去了。
“阿文，雨下这么大，我怕夜里店里灌了水小羽一人不好处理，不然我们今日就留在店里吧？”乐乐说道。
“不用不用，我一个人就可以。”宋小羽看着门外，却微微有些急了起来。
“我们还是留下来吧，哪能总是让你一个人照看呀。”阿文说道。
“就是，你放心，我们到楼上去睡，让阿文在这儿打个地铺就成，万一灌了水，让他到时候叫我们就成。”
阿文匆匆跑去把门都给关上了，乐乐自顾自地跑到楼上开始铺起了床，宋小羽看了一眼，也没什么办法，她又看了一眼外头的倾盆大雨，心中也有些躁动起来。
“哎呀，还这么早，不如我们玩两把斗地主呗。”过了片刻，乐乐就有些闲不住了。
阿文一听说打牌，立马就活跃了起来。
“太好了，上次让你赢了那么多，这次让你血本无归！”阿文对着乐乐笑道。
“那就尽管放马过来吧！”乐乐哈哈一笑，从楼上蹭地一下就跳了下来。一下展现出一张呲牙咧嘴的狐狸脸。
“乐乐。”小羽佯怒着看了她一眼，乐乐马上收回了那副瘆人的面貌变回了那个年轻貌美的女子。
“这么久了还改不了妖性。”阿文冲她做了个鬼脸，迅速地摆了张桌子，不知从哪里摸出来两副牌。
“哼！”乐乐不服气地冲阿文撅了撅嘴，一掌就过去了，阿文屁股下的凳子嗖地一下就被打飞了。
“臭猫妖！”阿文也不服气地把牌往桌上一砸，飞身朝乐乐扑了过去，呲地一声，眼中寒光一闪。
“还敢说我！”乐乐狡黠一笑，往旁边一闪。
“读那么多书有个屁用，打起架来还不是本性毕露！”乐乐笑道。反手一爪就朝阿文扑去，两只狐狸互相扑向对方，轻灵地落在地上，又嗖地一下变回了俏丽的少女和俊朗的少年。
他们二人又朝对方扑去，宋小羽呲地一声从他们二人中间穿过，左手一个右手一个将他们打翻在地。
“哎呀！”乐乐有些吃痛地喊了一声。
“别闹了，就你们这点三脚猫的功夫，留着点力气吧。”宋小羽收回了手站直了身子，一副不可侵犯的样子。
“小羽姐……”乐乐走上前撒娇道：“我和他闹着玩的嘛，谁知道他下手那么重。”
“我下手狠？你看看，我手上都被你抓出血来了！”阿文一边说，一边举起手给她看。
宋小羽看着他们二人，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虽说是关了门，但万一闹出什么动静，惊动了别人，看你们怎么收场。”
“小羽姐……”阿文收回了胳膊，也朝着宋小羽笑了起来。
三人围在桌边打起了牌，屋外头的倾盆大雨，屋里倒是活跃异常，只是宋小羽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原来这乐乐和阿文都是两只狐狸，修炼百年终于化成个人形，听说天神与魔君联手攻上九重天，心中本想去凑个热闹，没想到连天宫都上不去，又听说早就散了场，天神被封神剑打得魂飞魄散。
好不容易化成人形，没想到连天神的面都没见到，她就已经死了。
后来，来到人间，虽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但总爱以捉弄人为乐，偶然间遇到宋小羽，又被宋小羽给降伏了。
他们虽然不知道宋小羽究竟是什么身份，只知她法力高深莫测。后来便一直跟着宋小羽留在这家咖啡厅里。
阿文一次被人嘲笑没文化之后，就总是溜进学校里上课，后来索性弄了个假身份混进了学校里当起了学生。
他二人跟在宋小羽身边，两年来倒是也做了不少好事，不知不觉当中竟然觉得有些快乐，虽然他们也说不上来，一个妖，不是应该为害人间才对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