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人安置好,把被子盖上,只露出一颗小脑袋,因为担心而显得更加苍白一张小脸分外的让人心疼,男人在那光滑的额头上印上一个吻。再一次摸摸妻子的脑袋:“乖,睡觉,你丈夫呢,现在要去会会前任未婚妻,你可千万莫要拈酸吃醋。”
“……”叶迷棠,为什么她一点都不生气,反而很心疼丈夫。
苏起转身,才发现衣角被扯住了,回过头去看自己一脸纠结的小妻子,以眼神询问。
“若是可以,还是放陈月眉一马吧。不要为难自己。”
苏起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幽幽的叹口气,肚子里千言万语最后说出口的竟然只有一个“嗯”。
妻子实在是太过明白他的心思,虽然今天晚上看到陈月眉的时候,男人的心里有一种“终于来了”的轻松感,可是,随之而来的又是一种别样的沉重。
陈家伯母一直等在这里,说是照顾陈亦承生活起居,可是,目的太明显,让人忽略不得。
陈家对他恩重如山,陈月眉纵有一千一万个对不起,他又能怎么办?真的把人杀了,或者怎么样?
那种事情,他做不出来。
不是没有纠结,也不是没有愤怒,可是,这一切他都无处诉说,当然,也没想过要和谁抱怨,强大如苏起者,虽然觉得这件事让他烦忧,但是讲给别人听,还是不屑的,不过不代表他不需要一份理解与体贴。
现在,这些话由叶迷棠的口中说出来,让他倒觉得这个人是多么的熨帖。
走到门口,关上那扇门,也挡住了那双担心的眼睛。
可是,男人心里原本冰冰冷冷的角落,却突然变得火热起来。
督军府这一夜都不能安静了。
后院的小楼,苏起破天荒的放人进去守着了,小孩袁得韬也不说话,就往那里一站,摆明了不想离开,要守着楼上的少爷。
小队长看着孩子,哭笑不得,心里想说小孩今晚表现的不错,临场应变能力还有敏捷迅速的身手都让人刮目相看,可即使是这样,守在这里当保镖,也不是你一个孩子应该干的事情吧。
“快去睡觉,你明天还要上学呢。”
这是他们的弟弟,大家都是苦出身,谁也不会嫌弃谁,小孩的努力也早已经获得了他们的认同。
小孩不吱声,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鞋,手上却不知道从哪里踅摸来一把枪。
苏起定睛一看,才发现原来是叶迷棠的那把,之前一直没留意,原来是被小孩趁乱捡了起来。
这熊孩子这么贼!
苏督军微微一笑,看看孩子目光转向小队长,直接定了主意:“让他留在这吧。”
小孩陡然抬头,目光里满是惊喜和感激。
苏起却一脸严肃,厉声道:“不管今天晚上你做了什么,明天该做的事情一件也不能少做了,包括锻炼和上学,否则的话,可是要军法处置的。”
小孩点头如鸡啄米:“恩,我知道的一定不会耽误正事的。”
点点头算是认可,苏起遂不再搭理他,直接去了督军府的私牢。
说是私牢,其实并没有占很大的地方,不过是花园里地底下的几间牢房,刑具虽有,却没那么齐全,毕竟谁也不想将自己家变成血腥的葬场。
陈亦承已经来了,忧心忡忡自然是免不了的,甚至于不敢直视苏起的眼睛。
苏起拍拍他的肩膀,对此也不多说,这个时候说什么都不合适:“你进去和她谈谈。”
事情总是要弄个清楚明白的,放陈亦承进去,也只是不想在陈月眉的身上用那些审问犯人的手段。
陈亦承自是明白的,心下更觉得难过,艰难的点点头。随后推门进去。
刑室里李威正在审问厨子,与他的手法一贯相同,不等问话,先是一番刑罚上了身,管你是谁,先出气再说。
那种痛苦不振的经历一番,总会摆出大义凛然的姿态,然而真正的一场刑罚下去,真的咬紧牙关不说的寥寥无几。
都是利益驱使,哪有真正的大义。
厨子是个新手,在受刑上是,在动手的时候也是,所以,一轮惨叫下去,李威还不等说话,对方就全招供了。
实在算不得多好,陈亦承在旁边听得无地自容,只想赶紧离开这里,当没有这个姐姐。
跟男人私奔就算了,为了达成目的不择手段,居然敢以色诱人让人帮她窃取材料。实在是丢尽了陈家的脸面。
李威自始至终冷着一张脸,直到厨子交代完毕,才走到陈亦承的面前:“要不我直接去问。”想了想补充道:“我不用刑。”
陈亦承摇摇头,拒绝了兄弟的好意:“我总要去和她谈一谈。”
李威也不勉强。只是再次补充:“你也不要担心,我觉得督军也不会对她用刑的,最重要的的其实是直到她背后的势力到底是什么。”
他的本意是安慰兄弟,殊不知听到这些话,陈亦承的心里更加难受了。
最终还是点点头,表情复杂的走进了隔壁的监室。
已经许久没见的姐姐一身黑衣,表情冷肃,脸色苍白,见他进来,也只是抬了一下眼皮,就有垂下头去了,肩膀上的伤被简单地处理过。也只是包扎止血而已。
她这种情况,自然是避免让她和外人接触才是首要的。
陈亦承明白。对此也是无话可说。
“我们谈谈吧。”陈亦承靠着监室门口。神情冷漠“探探父母或许你还有点孝心,惦记着他们。”
陈月眉只是冷冷的看他一眼,咬紧牙关却不说话。
陈亦承心中有气,走了过去,对着她的脸就是几巴掌打了过去。
“这是我替父母打的,有你这个女儿,太让他们失望了。”
沉默,姐弟之间并没有因为这几巴掌就有什么改变,依然是令人窒息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