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亦承缩缩脖子。“那要叫什么?”总不能什么也不叫吧。“叫三弟可以吧!”
这多安全啊,以前也是这么叫的。
旁边开车的副官手一抖,车差点没撞电线杆子上,还好技术过硬,很快转了过来。
“小心点。”
苏起的声音冷冷的。低头去看叶迷棠,女人还在昏迷当中,没有任何反应。
“叫三少。”
三弟,想的挺好,是能随便叫的吗。
陈亦承应承一声表示知道了,一抬头,却对上副官悲悯的目光。
那双眼睛里的意思实在太过简单明了,让他想装傻都不成。只能默默的转过头去。看着窗外。
好吧,他承认,他犯蠢了,但是,不是故意的啊,还有,三少,他真的很想问问督军,这样自欺欺人好么。
副官开口了,言传身教的给他演示了一遍什么叫做识时务。
“督军,直接带着夫人回您的宅邸吗?”
后座的反应是一声浅浅的"嗯!“
但是,仍然能感觉到车里的低气压瞬间消靡殆尽,苏起,他高兴了。
陈亦承回头瞄了一眼,居然发现那人在笑。
心里奔腾而过一万个娘希匹的。只想说,草,这也行。
默默地看着车窗外面的世界,陈副参谋陷入无比的忧伤之中,拍马屁果然是个技术活。
萧中泰赶到码头的时候就已经晚了,自己留在这里的看守都已经被打死了,一个活口都没留下来。
苏起果然心狠手辣。
现在,连管家萧忠也不知踪影。
这些都不重要,他想知道儿子怎么样了,吩咐手下进去货仓里面查看,手底下的人刚动了一步,就看见一个身影自货仓之中走出来。
那是小刀,怀里抱着的是昏迷不醒的萧子衿。
手下进去货仓查看了一番,带出的结果和他想的一模一样,功亏一篑。
萧中泰重重的哼了一声,也不知道是在气儿子,还是在气苏起。
苏起没看见过叶迷棠穿女装的模样,印象中这人一直是男装打扮。
小西服,小礼帽,小领结,就是一个标准的贵公子。
精致,贵气,秀雅,斯文。
这就是全部的印象。
叶迷棠女装是什么样的,他曾经想过。
可是却发现,怎么想,都觉得不是那种感觉,叶迷棠女装的样子,他想象不出来。只是觉得应该和平日里差不多。
不过是西装换成了裙子,礼帽换成了发髻。
人还是那个人,小心翼翼像只狐狸。一双眼睛又在他们不注意的时候闪过一抹狡黠的光芒。
没想过这人会这么狼狈的出现在自己面前。
腿上的尼龙丝袜子已经破了几处。身上白色的护士装也是脏兮兮的。一张小脸上也全是灰尘。
静静地躺在那里,安谧祥和又可怜兮兮。
督军府没有女人,随身伺候的都是一群糙汉子,就算是身边的副官各种悉心。
苏起也不可能留下他们照顾叶迷棠。
站起来,将房门拴上,以防别人突然闯进来。
虽然知道没有他的命令,其实无人敢闯进来,去还是不放心。
在一次过去,手上多了一条湿毛巾。苏起的动作很温柔,轻轻的搽试着那张小脸上的灰尘。
瓷白精致的本来面目逐渐现了出来,毛巾擦掉眉毛上的痕迹,两道细细的弯眉也展现了出来。
再一次感叹她的细心,苏起现在才知道,原来那两条眉和别的女孩一样秀气。
眉毛现出来,五官瞬间柔和了不少。
当然,要忽略那一头短发。
不过苏起觉得这样也挺好的。娇俏之余又多了别人没有的清爽利落,看上去居然异常的舒服顺眼。
脸是擦干净了,接下来该干什么呢。
穿着这身衣服躺在这里,总归是不舒服吧。
作为哥哥,苏督军觉得自己很有义务让这个弟弟躺的再舒服一下。
苏起十几岁就跑去当兵了,兵营里长到二十多岁,到了该成家的年纪, 却得知未婚妻和别人相爱成亲了。
对于男人来说,这其实是最大的侮辱。
只是他不能怎么样,陈家对他有恩,当时他父母去世,家里只剩下他一个人,走投无路,被陈家收留,还把唯一的女儿许配给他,又送他去读书,安排他去部队当兵,帮他筹谋前程。
他不能把陈家怎么样,也不能去将未婚妻怎么样,只能既往不咎,再一次回到军队里。
从那以后,对女子不能说冷了心,却也是没有多大热情。
想起那句话来,军队呆三年,母猪赛貂蝉。
可惜,对他来说,没用,母猪还是母猪,永远变不了貂蝉。
不是没有欲望,只是没有太大的欲望,男女之事与他来说,远不如热血沙场,争抢地盘来的强烈。
后来还是心动了,在他最软弱最无助的时候,那双温柔的手,清新柔和的味道,就成了他的一缕念想。
结果后来知道,给自己那种感觉的不过是个男人。
心中还是忍不住讥笑自己的。一个男人而已,还是想多了。
只是梦中的感觉太旖旎,所以,尽管努力让自己看起来若无其事,还是给自己留下了那方手帕。
洁白柔软的手帕。一株红色的海棠花夭灼娇艳的盛开。
他不觉得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不过是一个念想,就算是不能有什么结果,不代表不可以放在心里。
那一片温暖,对他来说,其实很重要。
这也是为什么他后来对叶家能有那么厚重的回馈一样。
想要掣肘萧家,随随便便的挑一家就可以了,不是非叶家不可。
当时是为什么,他没有细究。
现在想起来,不能说光明正大的,因为他这人一向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那么做,不过是不想和这人断了瓜葛。
其实丝袜一点都不好脱,手碰到丝袜的时候,苏起就克制不住的想入非非了。
女子与男子最大的区别就在于光/滑/细/腻与粗糙硬实 。
苏起这些年在军队里摸爬滚打,见识的远远比一个衣衫不整躺在床上的假男人要多多了。
只可惜,看得再多,听得再多,也比不上亲身实践。
他不是要摸叶迷棠。天地良心,那种趁人之危的事情他还是不屑做的,其实他只是想看看着护士装的布料和他们的军装有什么区别。
果然,感觉不一样。摸军装的时候,总会很爱惜,因为那是军人的荣耀。
苏起忽然觉得,叶迷棠其实穿着这件衣服一点都不好看,白色的,像丧服一样,怪不得一直不醒。肯定是这衣服防的。
弟弟这番模样,做哥哥的不能置之不理不是。
尤其是像他这么有兄弟情义的人,更是见不得弟弟这样。
只能帮帮她了,把这身衣服脱下来,说不定人很快就会醒了(他从把人带回来就没想着给人找医生,只是自己看了看,确定只是昏迷没什么事,就那么地了)。
苏督军说到做到,直接却脱衣服了。
男人的衣服和女人的衣服作用是不一样的。
男人的衣服穿上去是为了保暖的,女人的衣服穿着不过是为了撕的。
苏督军如是想,当然,他也是这么做的。
护士服的纽扣又细又密。还在后背上。要解开着实费力。
苏督军很果断的选择了暴力解决。
叶迷棠醒来的第一印象是,这里不是她家。
脑海中想起的第一件事是她被人抓了,那些人还要侮辱她。
紧接着那人出现了,可是印象也仅止于苏起的出现了,其余的,完全不记得了。
叶迷棠觉得胸口憋闷的慌。果然是布条勒得太紧了吗。
也不对,昨天换女装的时候,解开布条了,怎么会觉得勒得慌呢。
然后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居然没穿衣服。
完全陌生的房间。
叶迷棠只觉得眼前一黑,根本不敢想发生了什么事。
“你醒了。”
男人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还带着清晨特有的沙哑。
叶迷棠再睁开眼睛,只看到那人深邃的五官近在咫尺。
同样的,男人也没穿衣服。
叶迷棠没说话,只是再一次闭上了眼睛。
她不想说话,也不想去看眼前的人,如果可以,她宁愿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眼前的一切不过是个梦,虽然是个很不好的噩梦。